水調(diào)歌頭 被酒與客話
老子半生事，慷慨喜交游。過江王謝子弟，填巷哄華騶。曾記獸肥草淺，正值風毛雨血，大獵北岡頭。日暮不歸去，霜色冷吳鉤。
今老大，嗟落拓，轉(zhuǎn)沈浮。疇昔博徒酒侶，一半葬荒邱。閉置車中新婦，羞縮嚴家餓隸，說著亦堪愁。我為若起舞，若定解此不。
老子半生事，慷慨喜交游。過江王謝子弟，填巷哄華騶。曾記獸肥草淺，正值風毛雨血，大獵北岡頭。日暮不歸去，霜色冷吳鉤。
今老大，嗟落拓，轉(zhuǎn)沈浮。疇昔博徒酒侶，一半葬荒邱。閉置車中新婦，羞縮嚴家餓隸，說著亦堪愁。我為若起舞，若定解此不。
我半生的經(jīng)歷，最是慷慨喜歡結(jié)交朋友。當年過江的王謝豪門子弟，車馬華麗擠滿街巷。曾記得野獸肥碩秋草低矮，正值獵鷹振翅獵物帶血的時節(jié)，在北岡頭大舉圍獵。直到日暮仍不愿歸去，秋霜中吳鉤泛著冷光。如今老邁，感嘆失意，在浮沉中輾轉(zhuǎn)。從前一起賭博飲酒的伙伴，一半已葬在荒丘。被關(guān)在車中的新婦沉默不語，像嚴厲人家饑餓的仆役般畏縮，說起來也讓人發(fā)愁。我為你起身起舞，你可懂得這其中的深意？
被酒：帶著酒意。
老子：詞人自稱，含豪邁或自嘲意。
王謝子弟：東晉王導、謝安家族子弟，代指豪門貴族。
華騶（zōu）：華麗的車馬。騶，駕馭車馬的人。
風毛雨血：形容獵鷹撲擊時羽毛翻飛、獵物帶血的場景。
吳鉤：吳地鑄造的彎形刀，代指武器。
落拓：失意、潦倒。
沈浮：同“沉浮”，指人生漂泊不定。
疇昔：從前。
博徒酒侶：賭博、飲酒的同伴。
閉置車中新婦：指被冷落、沉默寡言的婦人。
嚴家餓隸：嚴厲主家的饑餓仆役，形容拘謹畏縮的狀態(tài)。
若：你（指對話的客人）。
此詞當為詞人晚年所作。結(jié)合“半生事”“今老大”等語，推測其早年曾有交游豪縱、狩獵騁懷的經(jīng)歷，或與南宋士人尚武任俠的風氣相關(guān)；晚年境遇落拓，舊友凋零，生活困頓，故借酒與客話，感慨人生浮沉。
全詞以“被酒話舊”為線索，上片追憶少年豪俠，下片感慨暮年潦倒，通過今昔對比，展現(xiàn)人生從飛揚到沉郁的轉(zhuǎn)折，情感真摯，語言樸拙，是一首借個人際遇寫人生況味的抒情佳作。
秋生澤國，無邊落木，又作蕭蕭下。澄江過雨，涼飆吹面，黃花初把。蒼鬢羈孤，粗營雞黍，濁醪催貰。對斜斜露腳，寒香正好，幽人去、空驚咤。 頭上綸巾醉墮，要欹眠、水云縈舍。牽衣兒女，歸來歡笑，仍邀同社。月底蓬門，一株江樹，悲蟲鳴夜。把茱萸細看，牛山底事，強成沾灑。
裊裊水芝紅，脈脈蒹葭浦。淅淅西風淡淡煙，幾點疏疏雨。 草草展杯觴，對此盈盈女。葉葉紅衣當酒船，細細流霞舉。
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字字苦參商，故要檀郎讀。(檀郎 一作：檳郎) 分明記得約當歸，遠至櫻桃熟。何事菊花時，猶未回鄉(xiāng)曲？
明鏡蓋紅蕖，軒戶臨煙渚。窣窣珠簾淡淡風，香里開尊俎。 莫把碧筒彎，恐帶荷心苦。喚我溪邊太乙舟，瀲滟盛芳醑。
寄徑濉陽，陌上忽看，夭桃秾李爭春。又見楚宮，行雨洗芳塵。紅艷霞光夕照，素華瓊樹朝新。為奇姿芳潤，擬倩游絲，留住東君。 拾遣杜老，猶愛南塘，寄情蘿薜山林。爭似此、花如姝麗，獺髓輕勻。不數(shù)江陵玉杖，休夸花島紅云。少須澄霽一，一番清影，更待冰輪。
燕忙鶯懶芳殘，正堤上、柳花飄墜。輕飛亂舞，點畫青林，全無才思。閑趁游絲，靜臨深院，日長門閉。傍珠簾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風扶起。 蘭帳玉人睡覺，怪春衣、雪沾瓊綴。繡床旋滿，香毬無數(shù)，才圓卻碎。時見蜂兒，仰粘輕粉，魚吞池水。望章臺路杳，金鞍游蕩，有盈盈淚。(香毬 一作：香球)
弄月黃昏，封霜清曉，數(shù)枝影墮溪濱。化工先手，幻出一番新。片片雕酥碾玉，寒苞似、已泄香塵。聊相對，畸人投分，尊酒認荀陳。 吾年，今老矣，佳人薄相，笑插林巾。愧蒼顏白發(fā)，回授烏云。玉鏡臺邊試看，相宜是、淺笑輕顰。君知否，壽陽額上，不似鬢邊春。
燕忙鶯懶花殘，正堤上、柳花飄墜。輕飛點畫青林，誰道全無才思。閑趁游絲，靜臨深院，日長門閉。傍珠簾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風扶起。蘭帳玉人睡覺，怪春衣、雪粘瓊綴。繡床旋滿，香球無數(shù)，才圓卻碎。時見蜂兒，仰粘輕粉，魚吹池水。望章臺路杳，金鞍游蕩，有盈盈淚。
霜葉停飛，冰魚初躍，梅花猶悶芳叢。剪酥裝玉，應為費天工。爭奈江南驛使，征鞍待、一朵香濃。憑誰報，冰肌仙子，聞早駕飛龍。 溶溶。春意動，寒姿未展，終愧群紅。與斬新來上，開伴長松。要看黃昏庭院，橫斜映、霜月朦朧。蘭堂畔，巡檐索笑，誰羨杜陵翁。
簾移碎影，香褪衣襟。舊家庭院嫩苔侵。東風過盡，暮云鎖，綠窗深。怕對人、閑枕剩衾。樓底輕陰。春信斷，怯登臨。斷腸魂夢兩沈沈。花飛水遠，便從今。莫追尋。又怎禁、驀地上心。
百尺雕堂懸蜀繡。珠簾外、玉闌瓊甃。調(diào)鼎名家，吹簫賢胄，新卜鳳皇佳繇。 銀葉添香香滿袖。滿金杯、壽君芳酒。喜動蟾宮，祥生態(tài)帳，應在細君歸后。
窮達付天命，生死見交情。人今老矣，□□狗茍與蠅營。贏得一頭霜雪。閑卻五湖風月。鷗鳥負前盟。顏厚已如甲，太息誤平生。 相箕山，懷潁水，挹馀清。只今歸去，滄浪深處濯吾纓。笑撫山中泉石。細說人間荊棘。有道苦難行。好補青蘿屋，且占白云耕。
南極壽星現(xiàn)，佳氣藹庭除。誰為絳人甲子，為我一軒渠。恰喜亥成二首，還慶陽來七日，和氣漸舒徐。敬為圖南祝，一瓣問興居。 傲松筠，撫龜鶴，樂蓬壺。斑衣戲舞，春滿蘭玉正森如。卻憶杜陵老子，因羨碧山學士，茅屋換銀魚。何似溫柔地，絲竹伴琴書。
九十炎光，又過了、三分之一。記當年光際，誕生良弼。崧岳降神鐘秀氣，孕成間世真英杰。妙文章、拾芥立功名，誰能敵。 周孔業(yè)，鄒軻質(zhì)。伊尹志，淵明節(jié)。袖經(jīng)綸妙手，屢投班筆。富貴一朝知已逼，封侯談笑真堪覓。信功名、管取出長年，看箕翼。
歌以德發(fā)，聲以樂貴。樂善名存，追仙禮異。 鸞旌拱修，鳳鳴合吹。神聽皇慈，仲月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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