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二首
一別昭陽路,瑤臺舊已非。新妝收翠黛,錦瑟暗清徽。書斷青鸞杳,恩沾玉露稀。徒勞望宮樹,猶自護仙衣。
歲晚玉容苦,天寒輦路長。自知憐弱質,不敢怨微霜。桂水飄涼夜,桃花逼艷陽。當年同女伴,日日侍君王。
一別昭陽路,瑤臺舊已非。新妝收翠黛,錦瑟暗清徽。書斷青鸞杳,恩沾玉露稀。徒勞望宮樹,猶自護仙衣。
歲晚玉容苦,天寒輦路長。自知憐弱質,不敢怨微霜。桂水飄涼夜,桃花逼艷陽。當年同女伴,日日侍君王。
其一:自別昭陽宮的路徑,瑤臺舊景已面目全非。新妝收起了翠黛眉色,錦瑟也暗了清越琴徽。書信斷絕青鸞杳無,皇恩如露稀少難沾。徒勞望宮中的樹木,仍自珍惜舊時仙衣。其二:年末玉容更顯凄苦,天寒御道漫長難行。自知身若弱質堪憐,不敢抱怨微霜清冷。桂水在涼夜中流淌,桃花爭艷于艷陽之下。當年與女伴們相處,日日陪伴在君王身旁。
昭陽路:漢代宮殿名,此處代指受寵的宮室路徑。
瑤臺:傳說中仙人居所,借指宮中舊日棲身之地。
翠黛:青黑色的眉妝,代指女子妝容。
錦瑟:裝飾華美的瑟,此處指樂器閑置。
青鸞:傳說中傳遞書信的神鳥,代指音信。
玉露:喻指皇帝的恩寵,稀少而珍貴。
輦路:帝王車駕經過的道路。
桂水、桃花:借自然景物烘托時節與心境,桂水涼夜喻冷落,桃花艷陽喻盛寵。
此詩為擬古宮怨題材,通過宮女失寵后的生活與心理描寫,反映古代宮中女子身不由己、命運漂泊的不幸。具體創作背景無明確記載,當為作者借古題抒發現實感慨之作。
全詩以宮怨為主題,通過細膩的生活場景與心理描寫,展現宮女從得寵到失寵的境遇變遷,情感哀婉含蓄,意象典型,是唐代宮怨詩的代表之作,具有深刻的社會現實意義。
風云乘變化,微賤忽公孤。
內足窮過達,多求智返愚。
談鋒椎衍奭,筆陣掃孫吳。
時彥當如此,吾歸釣雪鱸。
馴鹿真無價,幽人似有緣。
偕游木石下,遠害林丘前。
呈瑞毫方異,應圖毛轉妍。
采薇懷獨穫,夾轂憶相聯。
麌麌仍堪羨,儦儦亦可憐。
何當鳴向野,遺響入賓筵。
上古聞巢父,
衰周有楚狂。
由來豪杰士,
不必待文王。
起草飛從弱水巖,春秋相值語呢喃。
人家江浦花封字,使者燕關雪凍涵。
天上圖書無尺寸,世間筆札別仙凡。
殷勤愛煞清虛符,好借輕云畫素衫。
二月春宮折杏花,
垂梢繁蕊鬧交加。
折來已覺柔枝重,
插向搔頭寶髻斜。
故舊書來訪死生,
時聞剝啄叩柴荊。
自嗟不及東家老,
至死無人識姓名。
念子何偏切,為人念獨艱。相期一種意,不在百年間。古圣了無異,高名豈是閒。遙知吟倦處,徙倚望他山。
別來頻雨雪,心緒近如何。子道承歡隔,君恩出塞多。高山方咫尺,白日已蹉跎。自有無窮事,時將訪薜蘿。
蕭然襆被浙江頭,高館移居更上樓。
宅是謝公開宛上,人如王粲在荊州。
西陵松柏三春樹,南部煙花五夜游。
但使群公能愛客,憑闌看盡越山秋。
落葉如柴扉。螀吟秋氣悲。念離人分飛。
黛色綠波橫南浦,對明月,數歸期。
惆悵夢魂稀。新愁誰得知。對塵箋、待賦新詞。
不道吟懷非古昔,無個字,寫相思。
九萬里程環地底,
四千年史創皇初。
別開揖讓征誅局,
山海重編化益書。
古有難衣食,于今復見君。稚圭無不可,原憲自多貧。
歲晏寒能雨,山孤石更云。相思頻徙倚,凄絕此東屯。
稼圃予何力,偕藏賴好朋。出門俱秉耒,入夜始橫經。
懷古觀興廢,隨人較雨晴。愧君猶泛梗,危坐古金精。
未履江城二十年,崔巍曾歷幾風煙。不須再問云兼鶴,且看重來吏是仙。
川岳靜浮杯影外,樓臺新自凱歌前。遙知勝會思靈棗,又見成瓜一度圓。
妙跡重光系遠思,喜傳飛羽督新詩。由來芳草酣春日,不是青蓮閣筆時。
對飲謾疑仙去杳,朗吟誰信鶴歸遲。頻年結搆多神斧,鐵笛鳴風未可知。
偃蹇依然水石清,
貞心獨結后凋盟。
生來不受人攀折,
雪共荒寒月共明。
疊浪奔流大壑摧,龍門咫尺擬蓬萊。三千界迥乘風入,四百灘長掛雪來。隘地黃山無俗轍,中天白岳有仙臺。躋攀一快平生目,肯作咸陽十日回。
匣底青萍煥陸離,酬知今日愧前期。三朝詞賦群公盡,一代文章大老遺。宇內高名嘩北斗,壚頭陳跡悵南皮。關情最是婁江色,萬樹桃花落海湄。
紫氣新都間白云,關前晴色望絪缊。誰家片碣無題字,到處名山候勒文。亭倚太玄空八代,囊攜副墨象三墳。何言吉甫偏能頌,手系樓蘭粵水濆。
當年橫槊氣如虹,戰血猶殷大海紅。七澤戈鋋移小隊,三河鐃吹候元戎。營中賦客袁宏俊,幕下詩流杜甫雄。拂袖麒麟成往事,亂山云色臥空同。
十載東山掛夢魂,歸從西竺問乾坤。孤悰自寄函三室,大法遙探不二門。香積飯僧忘歲月,菩提參佛悟晨昏。猶馀慧業差縈念,尺寸毫端萬古論。
藝苑宗盟四十年,暮途真契少林禪。云扶砥柱千秋壯,日揭靈光萬古懸。虎帳韜鈐聊偃息,雞林詞筆競流傳。無論片諾登龍易,大雅堂深列管弦。
當年懷刺出菰蘆,傾蓋錢塘月滿途。綺席衣冠連北海,畫船簫鼓出西湖。熒皇麗句懸金剎,爛漫清歌送玉壺。雙劍只今猶賦草,擅場能憶禰生無。
五子當年跡已陳,竹林攜手重傷神。齊驅碣石無先輩,學步邯鄲愧后塵。海內誰當司馬客,山中今見牧羊人。惟應乞取朝元訣,坐嘯天都望玉宸。
歷盡巉巖經滄海,一波未平一波駭。經盡波濤涉崎嶇,一崄未終一崄踰。
我行已過千山萬水路,胸中空有明月珠,眼中空有方壺圖。回頭試說風塵事,疲于津梁否耶無?
初入鏖戰荊棘里,心似荊卿懷利匕。怵惕談笑兩有馀,水濡火熱氣不靡。
下場蹭蹬涉關津,風云泥涂在一身。方把心情驚爨尾,又將況味嘗勞薪。
歸來秋風颯颯鳴,耳邊猶有波浪聲。無端霹靂空中下,報道孫山名下名。
自是文章憎命達,利鎖名韁苦難脫!雷煥劍藏十年光,卞和玉受雙回刖。
蕭蕭颼颼寂靜間,君書寄來自前山。大羅誤傳青鳥信,激水若怒蟄龍蟠。
君遭與我俱落拓,君更窮途受飄泊。人生無數翻覆事,吹簫莫唱「聲聲錯」!
聰明本與命為仇,華亭老子倒騎牛。想其睥睨人間世,習見積薪顛倒成玉邱。
君不見駑馬立仗在御階,驊騮騏驥骨如柴。又不見野雀獻瑞上玉堂,麒麟鸞鳳驚不祥。
笑余枉學屠龍技,技成三載無所試!與君相傾杯酒中,酒酣一座生雄風。
與君相話夜燈下,燈殘千里知音寡。去日得交張汝南,把臂共發千秋談。
汝南已死不可作,輒作棲風苦雨不可堪!琴書幾席時相貺,雄心因之減二、三。
此意惟君得深悉,今日徘徊無所質。一紙遙寄王郎歌,明日云山相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