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區用孺飲黎惟仁南樓
滿目山川得共游,
詞人卜筑有菟裘。
林開霞色常侵席,
風引江聲半入樓。
筆底誰能酬趙璧,
尊前猶自攬吳鉤。
不妨白首頻相過,
時系籬門紫玉騮。
滿目山川得共游,
詞人卜筑有菟裘。
林開霞色常侵席,
風引江聲半入樓。
筆底誰能酬趙璧,
尊前猶自攬吳鉤。
不妨白首頻相過,
時系籬門紫玉騮。
滿目山川能與友人共同游覽,文人在此構筑了隱居的住所。林間的霞光常常映照到座席,江風攜著濤聲半傳入樓中。筆下誰能寫出如和氏璧般的佳作?酒樽前仍自撫弄著吳鉤。不妨白發時仍頻繁往來,時常將紫玉騮系在籬門前。
卜筑:擇地建造住宅。
菟裘(tù qiú):原指古代魯邑名,后借指退隱的居處。
趙璧:即和氏璧,比喻珍貴的才學或作品。
吳鉤:古代吳地所制的彎形刀,此處或指佩劍,象征壯志。
紫玉騮(liú):紫色的駿馬。
詩為明代嶺南文人雅集之作。區用孺(區大相)、黎惟仁(黎民表)均屬‘南園后五子’,詩中‘南樓’或為二人隱居處。創作于明代中后期,反映文人交游中對自然、友情及文學的珍視。
詩以共游南樓為線,繪山川之景、雅集之樂,兼表對才學的推崇與友情的珍重,語言工整,意象豐富,體現明代嶺南詩人清逸與豪邁兼具的創作特色。
天與幽人候,寤言矢勿諼。淺深河漢影,明滅斗星痕。囂落孤存伴,澄馀別有根。陽春留郢調,爐火問寒溫。
家山不得留,驅馳乃萬里。寄跡托炎方,海腥薰床幾。一室過容膝,旋身遂可喜。啟牖漲塵昏,奔驟赴我鼻。山溪與鳥藪,更復無論矣。室中幸微春,盆枝略扶倚。異種誰知名,得綠心已霽。陽臺與匱側,竅隙盡堪擠。時復出數花,小大亦旖旎。我醉持馀盅,巡循有遠意。微馨來如勸,其聲清且娓?;秀睋u虛舟,浮我蒼嵐里。
老夫初度元正節,六十三回月廿三。白發欺人不可奈,青山對酒欲辭酣。元從識字先知一,未到通方解指南。徑躐寸階今未敢,家徒四壁早能堪。心香一瓣惟宣父,贅學千岐斷晦庵。歸老幸逢新化理,迂疏未悔腐儒談。晴檐映日黃綿煦,陰磴捫蘿玉佩毿。蒼柏轉深霜后色,紅蕉暗結雨中甘。層峰浥浥初融雪,絕巘霏霏欲上嵐。斗正堯天開泰運,塵清瀚海罷征驂。從伶且止南飛奏,聽與吳農賦八蠶。
葛衣著了卻生寒,風勢顛時正上灘??屠餆o聊已無奈,更教止酒過春殘。
今雨到門君又同,四人對飲夜壚紅。眼前莫道東溟遠,我欲乘槎更向東。
無功飽食愧侏儒,贏得霜添白頷須。已是再逢新太歲,何須羞飲后屠蘇。
風風雨雨過端陽,閒看山云低度墻。舊日曾為白下客,諸公同進紫霞觴。病身剩蓄三年艾,學道寧懷一宿桑。醒讀離騷渾未忍,忠臣雖死骨猶香。
木落清河入檻流,平陵月出照床頭。開樽自動青云色,掩卷俱含白雪愁。南國佳人能命駕,中原病客此登樓。從他不淺山陰興,遠道無因報子猷。
角聲三品。銀漏更殘將欲盡。盞遍華筵。玉粒瓊甌散又圓。知君洪量。不用推辭須一上。滿勸殷勤。祝壽如同福祿星。
才難不其然,此嘆自千古。淳風散已久,至道卑若土。紛紛事機巧,泛泛播簧鼓。虛名競相尚,實踐反遭侮。鬋剔起病駒,梔膏詫鞭賈。剖膚藏魚目,聒耳聞瓦釜。悵然思古人,太息心獨撫。世亦有真儒,如何卒難睹。繡衣剛直士,顏色少媚嫵。一朝棄道邊,薄言逢彼怒。咎生本無妄,市豈真有虎。平生金石堅,化作青蠅聚。巍巍堯舜主,燁燁賢良輔。玉燭洽群黎,天戈戩驕虜。微瑕悉湔洗,片善必收取。吹噓布陽春,浩蕩除罪罟。君才素通變,豈肯作迂腐。方承宣室詔,未是東門祖。霜空薦雕鶚,畫省耀簪組。大看作梁棟,小亦試遺補。行行懋道義,與世無舛忤。藻德如啖甘,食蘗不厭苦。出莫由斜徑,斜徑生險阻。渴莫飲盜泉,盜泉多嘔吐。功名垂竹帛,富貴何足數。作詩備忠告,送我克容甫。
著地嵐陰撥不開,傍閑同到妙高臺。老僧只恐泉聲少,坐遣飛云喚雨來。修蛇細路困車牛,公事催人不自由。欲到遙岑冷侵骨,寄聲歸雁莫來休。
輕拖錦屐過芳茵,笑摘蠻花贈遠人。莫遣多情怨遙夜,高唐倘許夢橫陳。
方壺仙人灑香墨,矛戟縱橫八法中。青鸞舞罷秋水闊,珊珊飛佩凌天風。
愆期昧所適,江口獨徘徊。看橋屢人度,立岸幾帆開。渺漫秋潮上,飛鳴夕鳥來。坐沙頻畫字,煙樹日輪頹。
愛爾文章今擅場,天孫飄墮錦機張。海東若道無奇士,僧中何為有此郎。櫻桃新薦憶相別,橘子初黃煩寄將。?曹湖邊讀書處,向來弟子總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