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妝慢 賦桐鄉(xiāng)潘園李子
玉甃沈寒,金丸摘艷,帶得桐溪煙雨。爪痕還說認西施,記仙根、別栽何處。名園舊主。又那問、間居情緒。翠籠開,祇水荷包卻,勻圓如許。
銷煩暑。雪藕涼初,顆顆瓊漿貯。笑拈纖核打鴛鴦,傍相思、語兒鄉(xiāng)住。濃陰幾樹。指前度、乘潮來去。恁堆盤、一碧玲瓏細譜。
玉甃沈寒,金丸摘艷,帶得桐溪煙雨。爪痕還說認西施,記仙根、別栽何處。名園舊主。又那問、間居情緒。翠籠開,祇水荷包卻,勻圓如許。
銷煩暑。雪藕涼初,顆顆瓊漿貯。笑拈纖核打鴛鴦,傍相思、語兒鄉(xiāng)住。濃陰幾樹。指前度、乘潮來去。恁堆盤、一碧玲瓏細譜。
玉石砌成的井欄透著寒意,摘下如金丸般艷麗的李子,它帶著桐鄉(xiāng)溪流的煙雨氣息。還說著能從李子的痕跡認出西施,卻不知這仙根是從何處移栽而來。名園的舊主人,又哪還顧得上閑居的情緒。打開翠色的籠子,只見李子像水荷包一樣,如此勻稱圓潤。它能消解煩熱暑氣,如同剛切開的雪藕般清涼,每顆都蘊含著瓊漿玉液。笑著拈起細小的果核打鴛鴦,居住在這充滿相思的語兒鄉(xiāng)。有幾棵李子樹濃蔭蔽日,記得前次還曾乘潮來來去去。把它們堆放在盤中,仔細譜寫這碧綠玲瓏的李子篇章。
玉甃(zhòu):玉石砌的井壁,這里指環(huán)境。
金丸:形容李子色澤金黃、圓潤如丸。
桐溪:桐鄉(xiāng)的溪流。
爪痕認西施:傳說西施曾留下爪痕在李子上,這里是一種浪漫說法。
仙根:指李子樹的根,賦予其神秘色彩。
翠籠:裝李子的綠色籠子。
水荷包:形容李子圓潤飽滿的樣子。
雪藕:潔白如雪的藕。
瓊漿:指李子的汁液如美酒。
語兒鄉(xiāng):地名,有相思等情感寓意。
具體創(chuàng)作時間和詳細背景較難確切知曉。但從詞題可知是為桐鄉(xiāng)潘園的李子而作,可能詞人在夏日游覽潘園,品嘗到美味的李子,有感而發(fā)創(chuàng)作此詞,當時心境應是閑適、愜意的。
這首詞主旨是贊美桐鄉(xiāng)潘園的李子。其突出特點是描寫細膩,通過多種意象和表現手法展現李子的形、味等。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體現了詞人對生活中美好事物的捕捉和藝術化表達。
砌雪無消日,卷簾時自顰。 庭梅對我有憐意,先露枝頭一點春。
惜起殘紅淚滿衣,它生莫作有情癡。人天無地著相思。 花若再開非故樹,云能暫駐亦哀絲。不成消遣只成悲。
未問蘭因已惘然,垂楊西北有情天。 水月鏡花終幻跡,贏得,半生魂夢與纏綿。 戶網游絲渾是罥,被池方錦豈無緣? 為有相思能駐景,消領,逢春惆悵似當年。
古墻陰、夕陽西下,亂蟲蕭颯如雨。西風身世前因在,盡意哀吟何苦。誰念汝。向月滿花香,底用凄涼語。清商細譜。奈金井空寒,紅樓自遠,不入玉箏柱。 閑庭院,清絕卻無塵土,料量長共秋住。也知玉砌雕欄好,無奈心期先誤。愁謾訴。祇落葉空階,未是消魂處。寒催堠鼓。料馬邑龍堆,黃沙白草,聽汝更酸楚。
解道傷心片玉詞。此歌能有幾人知。歌塵如霧一顰眉。 碧海青天奔月后,良辰美景葬花時。誤人畢竟是芳姿。
蛾蕊顰深,翠茵蹴淺,暗省韶光遲暮。斷無情種不能癡,替消魂、亂紅多處。飄零信苦。只逐水、沾泥太誤。送春歸、費粉娥心眼,低徊香土。 嬌隨步。著意憐花,又怕花欲妒。莫辭身化作微云,傍落英、已歌猶駐。哀箏似訴。最腸斷、紅樓前度。戀寒枝、昨夢驚殘怨宇。
順治二年乙酉四月,江都圍急。督相史忠烈公知勢不可為,集諸將而語之曰:“吾誓與城為殉,然倉皇中不可落于敵人之手以死,誰為我臨期成此大節(jié)者?”副將軍史德威慨然任之。忠烈喜曰:“吾尚未有子,汝當以同姓為吾后。吾上書太夫人,譜汝諸孫中。”
二十五日,城陷,忠烈拔刀自裁,諸將果爭前抱持之。忠烈大呼德威,德威流涕,不能執(zhí)刃,遂為諸將所擁而行。至小東門,大兵如林而至,馬副使鳴騄、任太守民育及諸將劉都督肇基等皆死。忠烈乃瞠目曰:“我史閣部也。”被執(zhí)至南門。和碩豫親王以先生呼之,勸之降。忠烈大罵而死。初,忠烈遺言:“我死當葬梅花嶺上。”至是,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乃以衣冠葬之。
或曰:“城之破也,有親見忠烈青衣烏帽,乘白馬,出天寧門投江死者,未嘗殞于城中也。”自有是言,大江南北遂謂忠烈未死。已而英、霍山師大起,皆托忠烈之名,仿佛陳涉之稱項燕。吳中孫公兆奎以起兵不克,執(zhí)至白下。經略洪承疇與之有舊,問曰:“先生在兵間,審知故揚州閣部史公果死耶,抑未死耶?”孫公答曰:“經略從北來,審知故松山殉難督師洪公果死耶,抑未死耶?”承疇大恚,急呼麾下驅出斬之。
嗚呼!神仙詭誕之說,謂顏太師以兵解,文少保亦以悟大光明法蟬脫,實未嘗死。不知忠義者圣賢家法,其氣浩然,常留天地之間,何必出世入世之面目!神仙之說,所謂為蛇畫足。即如忠烈遺骸,不可問矣,百年而后,予登嶺上,與客述忠烈遺言,無不淚下如雨,想見當日圍城光景,此即忠烈之面目宛然可遇,是不必問其果解脫否也,而況冒其未死之名者哉?
墓旁有丹徒錢烈女之冢,亦以乙酉在揚,凡五死而得絕,特告其父母火之,無留骨穢地,揚人葬之于此。江右王猷定、關中黃遵嚴、粵東屈大均為作傳、銘、哀詞。
顧尚有未盡表章者:予聞忠烈兄弟,自翰林可程下,尚有數人,其后皆來江都省墓。適英、霍山師敗,捕得冒稱忠烈者,大將發(fā)至江都,令史氏男女來認之。忠烈之第八弟已亡,其夫人年少有色,守節(jié),亦出視之。大將艷其色,欲強娶之,夫人自裁而死。時以其出于大將之所逼也,莫敢為之表章者。
嗚呼!忠烈嘗恨可程在北,當易姓之間,不能仗節(jié),出疏糾之。豈知身后乃有弟婦,以女子而踵兄公之余烈乎?梅花如雪,芳香不染。異日有作忠烈祠者,副使諸公,諒在從祀之列,當另為別室以祀夫人,附以烈女一輩也。
吾意正蕭瑟,況逢秋半時。 誰家臨水處,定有拒霜枝。 日落煙光淡,風涼衣帶吹。 東城多野色,病叟亦忘疲。
野人家住鄞江上,但見山清而水寒。一行作吏少佳趣,十年讀書多古歡。
也識敵貧如敵寇,其奈愛睡不愛官。況復頭顱早頒白,那堪逐隊爭金襕。
太傅堂前樾蔭奇,遙臨江樹影參差。 飛柯未展長驅志,老干猶疑左次旗。 魂逐八公山上草,恨留召伯埭前枝。 佛燈黯淡留馀侗,不異桓伊奏笛時。
云門寺前萬壑流。褰裳為放木蘭舟。 試看臨風傾城笑,如何僅直三年留。
巨區(qū)水茫茫,天目山蒼蒼。 中有白石仙,老筆生寒芒。 寒芒久晦塞,問年過五百。 鑄金酹南村,紅梨生玉色。
感君意氣最真醇,不獨交情泣鬼神。 直道抗言當世弊,孤根恥傍要人津。 談禪王縉應揮座,顧曲周瑜肯共茵。 一出修門成死別,荒荒長恨竟誰陳。
此是君家事,垂髫已足徵。 他年吟社里,拭目鳳雛登。 姿地白眉秀,薪傳絳帳承。 祗愁丈丈句,幾許費糾繩。
廣生堤放唱溪娃。大阪秧田曲子嘉。驀地清風吹別譜,一聲聲是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