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頭鴨/多麗 韓師樸相公會上觀佳妓輕盈彈琵琶
新秋近,晉公別館開筵。喜清時、銜杯樂圣,未饒綠野堂邊。繡屏深、麗人乍出,坐中雷雨起鹍弦。花暖間關,冰凝幽咽,寶釵搖動墜金鈿。未彈了、昭君遺怨,四坐已凄然。西風里、香街駐馬,嬉笑微傳。
算從來、司空慣,斷腸初對云鬟。夜將闌、井梧下葉,砌蛩收響悄林蟬。賴得多愁,潯陽司馬,當時不在綺筵前。競嘆賞、檀槽倚困,沈醉到觥船。芳春調、紅英翠萼,重變新妍。
新秋近,晉公別館開筵。喜清時、銜杯樂圣,未饒綠野堂邊。繡屏深、麗人乍出,坐中雷雨起鹍弦。花暖間關,冰凝幽咽,寶釵搖動墜金鈿。未彈了、昭君遺怨,四坐已凄然。西風里、香街駐馬,嬉笑微傳。
算從來、司空慣,斷腸初對云鬟。夜將闌、井梧下葉,砌蛩收響悄林蟬。賴得多愁,潯陽司馬,當時不在綺筵前。競嘆賞、檀槽倚困,沈醉到觥船。芳春調、紅英翠萼,重變新妍。
新秋漸近,晉公的別館中擺開了宴席。在這清平盛世里,大家舉杯暢飲,不輸當年裴度綠野堂的宴樂。錦繡屏風后,美麗的歌妓忽然出現,席間琵琶聲驟起,如雷雨般震撼。樂聲時而像花下鳥鳴般婉轉溫暖,時而如冰泉凝結般幽咽低回,歌妓的寶釵搖動,金鈿幾乎墜落。琵琶曲未彈完,已傳出昭君出塞的遺恨,滿座賓客都已凄然。西風中,仿佛能聽見她在香街駐馬時的嬉笑細語。都說司空見慣,但面對這如云的發鬟,還是令人斷腸。夜將盡,井邊梧桐開始落葉,臺階下蟋蟀停止鳴叫,林中蟬聲也悄然消失。幸好那多愁善感的潯陽司馬白居易,當時不在這華美的宴席前。眾人競相贊嘆,琵琶彈得疲倦仍不肯停,沉醉中飲盡大杯美酒。待到芳春再奏新調,紅花綠葉又會變換出新的妍麗。
晉公:指韓師樸(韓忠彥),北宋徽宗時宰相,封儀國公。
綠野堂:唐代裴度的別墅,此處借指宴飲場所的雅致。
鹍弦:指用鹍雞筋所制的琵琶弦,代指琵琶聲。
間關:形容聲音婉轉,如鳥鳴。
昭君遺怨:指琵琶曲表現王昭君出塞的哀怨之情。
司空慣:用劉禹錫《贈李司空妓》“司空見慣渾閑事”典故,指宴飲中見慣歌妓。
潯陽司馬:指白居易,其《琵琶行》寫聽琵琶而感懷。
檀槽:琵琶的別稱,因以檀木為槽。
觥船:大酒杯。
此詞約作于北宋徽宗年間,韓師樸(韓忠彥)任宰相時。詞人參與其別館宴會,席間觀佳妓輕盈彈奏琵琶,因樂聲動人、場景雅致,故賦詞記之。
全詞通過宴飲場景與琵琶演奏的描寫,展現音樂的藝術魅力與宴樂的歡洽。上片聚焦琵琶聲的婉轉與凄怨,下片由景及情,融入典故深化意蘊,最終以春景新妍收束,體現對生活情趣的細膩捕捉,是北宋宴飲詞中兼具藝術性與生活氣息的佳作。
柳陰深處釣魚船,風送荷香醒晝眠。詩債漫償端午節,夢魂不到九重天。青松列架云橫壑,白鷺群飛水護田。一曲南薰消永日,知音相遇兩欣然。半掩衡門不系船,醒時歌詠醉時眠。逍遙笠屐湖邊路,蓊郁桑麻雨后天。嘉會有緣憑入社,素餐非分合歸田。古來莫逆真能幾,蚤晚相過一粲然。
瓦瓶側畔設蒲龕,縱有推敲緊閉庵。何庾諸人俱謝去,只饒和靖作同參。
一聲啼鴂覺春闌,懷舊離魂不自寬。猶憶繡床人病起,殷勤頻為囑加餐。
漢武求仙日,危樓四望開。溫傳青鳥至,空候白云來。玉露虛芝館,金風冷桂臺。茂陵終寂寞,誰與望蓬萊?
玉虛上帝,金像睟容。宅真云構,練日龜從。維皇對越,率禮寅恭。靈心丕應,福祿來崇。
寒不入阿房中,春不出輪臺東。輪臺豈無春,層冰?砢焉能通。策駑馬,上劍閣,懸度絙索貫復窮。發白帝,下峽江以風。目不得瞬,飛不得同。人生本末竟焉岐,積賤累榮各因之。南山有鳥易鳳皇,毛羽剝落便摧藏。行路難,君自傷。虎肉同類,更向騶虞驕。鴻飛大冥鹡鸰招,神龜刺促化陽鱎。銷冶干將成鉛刀,黃金山重義秋毫。坦坦天衢趨俠邪,前車軸折后爭誇,不臣縣官臣私家。珠琲絡鉤于闐珂,意氣悅懌若春花。月請十百恒苦饑,名刺漫滅竟安之。后衣露脛冠達剃,蒯緱一彈幡哉歸。行路難,君自悲。陸不必車昆崙,水不必航扶桑。恩愛茍一虧,咫尺天茫茫,三飧詣莽蒼。其腹猶果然,安能飧風吸露窮歲年。縱有王子晉,安得日日好容顏。出門各自顧,他人肯容恤。千言成桃李,一言變荊棘。白刃如雪金如丘,俠客報恩行報讎。不在里巷間,多在長安之道周。行路難,君自愁。
麋爛糕團足解饑,無容讖語討鄰兒。今年改號新民國,自愧無才撰頌詞。
人生不得志,至為邑宰客。客中太有人,埋沒殊可惜。有明板蕩鞦,宗社墟闖逆。草間偷活人,巍巍愧冠幘。邑客爾何為?孤生奮一擲。忠烈本性生,寧復關通秝?至今古潮陽,義士名赫赫。名流井泉香,血化井泉碧。
南瞻岳王墳,拊心訟宣和。四海既無虞,樂事一何多。師師入帝側,金兵乃星羅。舊時張諫議,天閽語非訛。但見戶括金,不見士荷戈。回首靖康末,志士悲如何。太尉出世姿,用兵自神武。懷中左氏傳,羞與絳灌伍。燕云唾手得,甲卒盡熊虎。北開玄冥天,南靖朱光土。國恥猶未雪,百勝曷足數。誓將與諸君,痛飲黃龍府。不觀潁昌旗,氣已吞邊部。英雄無奈何,氣數乘人事。宋德但末光,椒房生夢寐。北狩不可返,上天有成意。壯士自苦心,奸臣自長計。蠟書晨到門,將星夜墮地。平生四字符,竟落氣數里。桓桓蜀武侯,殺身志乃已。
兩溪環玉照高闉,隔世猶聞直道身。抗節一生馳駿足,上書瀕死逆龍鱗。蒼松郁郁封云鬣,宿草凄凄護石麟。地下脩文知信否,祇留芳譽誦斯人。
從來賜達由果,不說島瘦郊寒。政譽追還小范,詩名壓倒方干。
喬木崢嶸明月中,遙瞻黃鵠九霄東。青裙玉面初相識,亭角尋詩滿袖風。
鴉銜遺秉趁饑鷹,老牸時傳喚犢聲。凡物有生皆有樂,不堪孤坐淚縱橫。
我生急雨暗淮天,出沒蛟鼉浪入船。白首功名無尺寸,茅檐還聽雨聲眠。
擾擾悲生事,孤篷自往還。霞紅眉欲笑,山綠鬢遙刪。魚底星辰睡,鷗邊天地閑。號咷磯外水,莫更向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