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姚少師錄童中州后和陶詩書后
道衍未入燕,能詩乃名詩。偶寫友朋作,命意殊沖夷。
中州舊相識,寄遠界烏絲。一卷《后和陶》,書以徇心知。
繇靖不再睹,自洗軟媚姿。足知才力強,所施無弗宜。
和尚故不錯,責之何苛為。吁嗟太孫帝,柔弱祚漸衰。
文皇一振厲,遂廓二百基。此見和尚功,長育亦不貲。
世俗恢奇策,傳聞多可嗤。要之游佛門,固是英雄師。
往昔見摹本,手跡今茲披。他年請刊石,用補集所遺。
道衍未入燕,能詩乃名詩。偶寫友朋作,命意殊沖夷。
中州舊相識,寄遠界烏絲。一卷《后和陶》,書以徇心知。
繇靖不再睹,自洗軟媚姿。足知才力強,所施無弗宜。
和尚故不錯,責之何苛為。吁嗟太孫帝,柔弱祚漸衰。
文皇一振厲,遂廓二百基。此見和尚功,長育亦不貲。
世俗恢奇策,傳聞多可嗤。要之游佛門,固是英雄師。
往昔見摹本,手跡今茲披。他年請刊石,用補集所遺。
道衍(姚廣孝)未入燕地前,便因善詩而聞名。偶然寫下友朋之作,立意尤為沖淡平和。與中州舊友相識,寄來用烏絲欄書寫的詩卷。一卷《后和陶》詩,書寫以表達本心。自方孝孺(靖難)之后再難見此,詩風已洗去軟媚之態。足以見其才力強盛,施展之處無不適宜。姚和尚本無過錯,為何要苛求責備?可嘆太孫(朱允炆)柔弱,國祚漸衰。文皇(朱棣)振發雄威,奠定二百余年基業。可見姚和尚功績,培育之功不可計量。世俗傳其奇策,多有可笑之處。關鍵他雖入佛門,實為英雄之師。從前見過摹本,今日得見真跡。他年當刻石刊印,以補文集所缺。
姚少師:即姚廣孝(道衍),明初高僧、政治家,助朱棣奪位,官至太子少師。
童中州:指童冀,字中州,明初詩人,與姚廣孝有交游。
和陶:指模仿陶淵明詩歌風格的唱和之作。
烏絲:烏絲欄,指有墨線界欄的箋紙,用于工整書寫。
繇靖:繇通“由”,靖指“靖難之役”,代指方孝孺等建文舊臣。
文皇:明成祖朱棣,謚號“文皇帝”。
祚:皇位、國統。
貲:計量,此處指“不可計量”。
刊石:將文字刻于石上,以便長久保存。
此詩為作者觀姚廣孝抄錄童中州《后和陶》詩卷后的題跋,約作于明代中期。時值對“靖難之役”歷史評價趨于客觀,作者通過觀詩引發對姚廣孝的重新審視,既肯定其文學造詣,亦強調其輔佐朱棣奠定明朝二百余年基業的功績,反映當時對歷史人物的多元認知。
全詩以觀詩為引,評述姚廣孝的文學成就與政治貢獻,駁斥世俗對其“奇策”的偏見,突出其“游佛門而兼英雄師”的獨特形象,是一首融合文學鑒賞與歷史評價的題跋佳作,體現了對歷史人物復雜性的深刻理解。
井上梧桐暗,花間霧露晞。
一枝晴復暖,百囀是兼非。
金屋夢初覺,玉關人未歸。
不堪閑日聽,因爾又霑衣。
青樓枕路隅,壁甃復椒涂。
晚夢通簾柙,春寒逼酒罏。
解吟憐芍藥,難見恨菖蒲。
舊國迢迢遠,清秋種種新。
已衰曾軫慮,初見忽霑巾。
日薄梳兼嬾,根危鑷恐頻。
青銅不自見,只擬老他人。
脈散源分歷幾朝,縱然官宦只卑僚。
正憂末派淪滄海,忽見高枝拂絳霄。
十萬貔貅趨玉帳,三千賓客珥金貂。
良時難得吾宗少,應念寒門更寂寥。
漢王刀筆精,寫爾逼天生。
舞巧何妨急,飛高所恨輕。
野田黃雀慮,山館主人情。
此物那堪作,莊周夢不成。
敢將衰弱附強宗,細筭還緣血脈同。
湘浦煙波無舊跡,鄴都蘭菊有遺風。
每憐罹亂書猶達,所恨云泥路不通。
珍重珠璣兼繡段,草玄堂下寄揚雄。
草蟲幽咽樹初團,獨系孤舟夜已闌。
濁浪勢奔吳苑急,疎鐘聲徹惠山寒。
愁催鬢髪凋何易,貧戀家鄉別漸難。
他日親朋應大笑,始知書劒是無端。
密片繁聲旋不銷,縈風雜霰轉飄飖。
澄江莫蔽長流色,衰柳難黏自動條。
濕氣添寒酤酒夜,素花迎曙卷簾朝。
此時明逕無行跡,唯望徽之問寂寥。
職忝翩翩逐建牙,笈隨征騎入胡沙。
定將千里書憑雁,應看三春雪當花。
年長有心終報國,時清到處便營家。
逢秋不擬同張翰,為憶鱸魚卻嘆嗟。
水云開霽立高亭,依約黎陽對福星。
只見篇章矜鏤管,不知勛業柱青冥。
早緣入夢金方礪,晚為傳家鼎始銘。
鶴髪四垂煙閣遠,此生何處拜儀形。
錦笈朱囊連復連,紫鸞飛下浙江邊。
綃從海室奪煙霧,樂奏帝官勝管弦。
長笑應劉悲顯達,每嫌伊霍少詩篇。
戴灣老圃根基薄,虛費工夫八十年。
正憂衰老辱金臺,敢望昭王顧問來。
門外旌旗屯[虎豹],壁閑章句動風雷。
三都節已聯翩降,兩地花應次第開。
若比紫髯分鼎足,未聞余力有瓊環。
出鎮當時移越俗,致君何日不堯年。
到來唯飲長溪水,歸去應將一個錢。
吟處美人擎筆硯,行時飛鳥避旌旃。
四方皆是分憂寄,獨有東南戴二天。
征東幕府十三州,敢望非才忝上游。
官秩已叨吳品職,姓名兼顯魯春秋。
鹽車顧后聲方重,火井窺來焰始浮。
一句黃河千載事,麥城王粲謾登樓。
江流盤復直,浮棹出家林。
商洛路猶遠,山陽春已深。
青云應有望,白發未相侵。
才小知難薦,終勞許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