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農省余塞上同游云泉寺為別用東坡與子由同游寒溪西山韻
故山菘蕨無一畦,全家飄泊軍都西。
少游下澤合鄉里,為我長輻溓深泥。
且尋泉脈洗塵壒,村沽不假尊罍攜。
橫沙亂水紛到眼,但有驚雁無閑鹥。
積年殘雪尚封竇,昨夜急雨初鳴溪。
柳不知春況三暑,羲輪摧凍聲玻璃。
嗟我肝脾伏炎瘴,忘歸決占寒巖棲。
野僧乞句已滿壁,藏貍讓窟將成蹊。
須眉漸改語音變,子勿見追徒慘凄。
阿奴歸去更碌碌,莫更疏直遭排擠。
臨分苦語豈浪出,懲羹未可疑吹齏。
萬羊鞭叱盡成石,醒來落月圓如圭。
故山菘蕨無一畦,全家飄泊軍都西。
少游下澤合鄉里,為我長輻溓深泥。
且尋泉脈洗塵壒,村沽不假尊罍攜。
橫沙亂水紛到眼,但有驚雁無閑鹥。
積年殘雪尚封竇,昨夜急雨初鳴溪。
柳不知春況三暑,羲輪摧凍聲玻璃。
嗟我肝脾伏炎瘴,忘歸決占寒巖棲。
野僧乞句已滿壁,藏貍讓窟將成蹊。
須眉漸改語音變,子勿見追徒慘凄。
阿奴歸去更碌碌,莫更疏直遭排擠。
臨分苦語豈浪出,懲羹未可疑吹齏。
萬羊鞭叱盡成石,醒來落月圓如圭。
故鄉的田地里連一畦菘蕨都沒有,全家漂泊到軍都山以西。你本應乘下澤車在鄉里生活,卻為我駕著長輻車碾過深泥。暫且尋著泉脈洗去塵埃,村酒無需攜帶酒器。橫沙亂水紛紛入眼,只有驚飛的大雁,沒有悠閑的水鳥。多年的殘雪還封著洞穴,昨夜急雨剛在溪中鳴響。柳樹不知春天已至何況三伏,太陽驅寒發出玻璃般的聲響??蓢@我體內伏著炎瘴,一心想在寒巖棲居忘了歸期。野僧求詩已滿墻壁,藏貍讓出洞穴已踩成小路。胡須眉毛漸變,鄉音已改,你不要追來徒增凄苦。你回去后生活更忙碌,不要因疏直再遭排擠。臨別苦言并非隨意說出,受過燙傷的人吹冷菜也會小心。萬羊被驅趕最終成石,醒來時落月圓如玉圭。
菘蕨:兩種野菜,菘為白菜,蕨為蕨菜。
軍都:山名,位于今北京昌平區。
下澤:下澤車,一種適合鄉里小路的輕便車。
溓(lián):通“黏”,指泥濘。
塵壒(ài):塵埃。
村沽:鄉村所釀的酒。
尊罍(léi):古代酒器。
閑鹥(yī):悠閑的水鳥。
封竇:封住洞穴。
羲輪:指太陽。
炎瘴:南方濕熱的瘴氣,此指體內積熱。
阿奴:對對方的親昵稱呼。
懲羹吹齏(jī):比喻受過教訓后過分謹慎,典出《楚辭》。
圭(guī):古代玉制禮器,此形容月亮圓而小。
此詩約作于作者漂泊塞上期間。與友人曼農同游云泉寺后將別,因感于自身全家漂泊的艱辛,借蘇軾與子由同游唱和之韻,抒發離別時的復雜心緒,兼含對友人處世的叮囑。
全詩以漂泊為線,串聯自然之景與人生感慨,既寫塞上風光的蕭瑟,又述漂泊之苦與別情之切,尾句“萬羊成石”“落月如圭”以意象收束,余韻悠長,是一首情感真摯、景情交融的贈別詩。
挺身登峻嶺,舉目照遙空。 毀佛祟天帝,移民復古風。 臨軍稱將勇,玩洞美詩雄。 劍氣沖星斗,文光射日虹。
綠葉織長間紫莖,蜀人未始以蘭名。 有時只怪香盈室,此日方傳譽滿城。 恩意和風揚馥郁,光榮灝露滴清英。 庭階若不逢精鑒,何異深林靜處生。
三秀標姿穎不凡,姓名聯列紫微間。 已知鳳穴梧棲穩,誰謂鵬程云路艱。 孔釋當年親抱送,由莊逸駕定追攀。 發揮更有文章伯,高壓淮南大小山。
朝躋天門路,暮宿白云杪。 超然六合作,如翼鸞風矯。 運眸極遐曠,收念息奔擾。 盤盤上絕頂,獨立顥氣表。 天壁涌神泉,玉龜泳靈沼。 凌奧無螫蟲,集灌盡百鳥。 勝景窮賞踐,陳跡嗟緬眇。 接遯終焉托,真仙事殊窅。 云露相飄飄,塵途忘湫湫。 躡屐游已屢,操孤才患少。 思軋幾沉伏,神馳空飄渺。 謝客興不淺,尚子計未了。 何時出塵籠,重看眾山小。
朝發瑞溪縣,夕憩蒼梧城。 蒼梧有賢牧,寮采悉時英。 宴我南薰樓,宿我嘉魚亭。 珍肴既重列,美醞仍細傾。 莫夜繼秉燭,優巫陳楚聲。 酒闌吐肝膽,驩焉若平生。 黽勉服王事,行邁有期程。 贈言無夸解,因之寄深情。
水浸月不濕,月照水不干。 有人湖上坐,夜夜共清寒。
一派春陰逐浪消。碧云晴壓畫欄橋。金鶯啼處曉風高。
淡白殘英飛竹院,嫩黃新柳系蘭橈??蓱z滋味屬花朝。
太岳風流,橫河門巷,平章花月年年。跌宕豪情,新聲譜入冰弦。
清游尚憶巢居閣,折寒梅、曾謁詞仙。羨幽閑,除了林逋,誰與齊肩。
飄零久隔孤山夢,忽披吟珠玉,鄉思纏綿??陀兄簦煅恼渲亟疖?。
才名自昔傳人海,歷滄桑、趙璧仍還。算因緣,翠墨銀毫,寫遍蠻箋。
送客復迎客,迢迢黃埠風。傳聞到天上,待澤滿江東。
野農東皇下,山農正驅犢。說尹沸蓉湖,行歌淥水曲。
塔影森龍角,乘空尺木聞。宵來行雨足,神物自凌云。
祖帳隘西郊,青青古堤柳。只系去人思,還系津船否。
少年為學已名家,才折丹枝病可嗟。 節帶冰霜凌萬竹,文含風露麗于花。 也憐美玉猶存璞,人恨良金未出沙。 賴有隱居如谷口,直將高意抗青霞。
微紅暈雙臉,渾黛寫新愁。好似霓裳仙侶,曾向月中游。憶得影娥池上,金粟盈盈滿樹,風露九天秋。折取一枝去,簪向玉人頭。夜如年,天似水,月如鉤。只恐芳時暗換,脈脈背人流。莫唱竹西古調,喚醒三生杜牧,遺夢繞揚州。醉跨青鸞去,雙闕對瓊樓。
予再蒞吳將四載,欲訪姑蘇如未果。丙子五月廿四日,雨后,自胥江泛舟出日暉橋,觀農夫插蒔,婦子滿田塍,泥滓被體,桔槔與歌聲相答,其勞苦殊甚。
迤邐過橫塘,群峰翠色欲滴。未至木瀆二里許,由別港過兩小橋,遂抵如下。山高尚不敵虎丘,望之又一荒阜耳。舍舟乘竹輿,緣山麓而東,稍見村落,竹樹森蔚,稻畦相錯如鄉。山腰小赤壁,水石頗幽,仿佛虎丘劍池。夾道稚松叢棘,薝葡點綴其間如殘雪,香氣撲鼻。時正午,赤日炎歊,從者皆喘汗。予興愈豪,褰衣賈勇如猿踏而上。陟其巔,黃沙平衍,南北十馀丈,闊數丈,相會即胥臺故址也,頗訝不逮所聞。吾友汪鈍翁《記》稱:“方石中穿,傳為吳王用以竿旌者”。又“矮松壽藤,類一二百年物”。今皆無有。獨見震澤掀夭陷日,七十二峰出沒于晴云皛淼中。環望穹窿、靈巖、堯峰諸山一一獻奇于臺之左右。而霸業銷沉,美人黃土欲問夫差之遺跡,而山中無人能言之者,不禁三嘆。
從山北下,抵留云庵。庵小,有泉石,僧貧而無世法酌泉烹茗以進。山中方采楊梅,買得一筐,眾皆飽啖,仍攜其馀返舟中。時已薄暮,飯罷,乘風容與而歸。
待行者,幼子筠、孫韋金、外孫侯晸。六日前,子至方應該北上,不得與同游。賦詩紀事,悵然者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