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游十首 其八
巨軸載厚地,沈沈惟九幽。
日月所不燭,鬼神或拘囚。
負臣與支祁,亦為舜禹憂。
靦彼世上兒,對面行奸偷。
國章幸可脫,天刑此焉投。
巨軸載厚地,沈沈惟九幽。
日月所不燭,鬼神或拘囚。
負臣與支祁,亦為舜禹憂。
靦彼世上兒,對面行奸偷。
國章幸可脫,天刑此焉投。
巨大的地軸承載著厚實的大地,深沉之處唯有那九幽之地。日月的光輝無法照亮這里,連鬼神都可能被囚禁于此。背主的亂臣與水怪支祁,也曾讓舜和禹憂慮不已。可那些厚顏無恥的世人啊,竟當面行奸邪偷盜之事。雖然僥幸逃脫了國家的律法,但上天的懲罰終將降臨于他們。
巨軸:古代想象中支撐大地的巨大地軸。
九幽:極深的地下,傳說中陰曹地府所在。
燭:照耀。
負臣:背叛君主的臣子。
支祁:即無支祁,傳說中興風作浪的水怪,被大禹收服(見《太平廣記》)。
靦(miǎn):厚顏無恥。
國章:國家的法律制度。
天刑:上天施加的懲罰。
此詩或作于南宋時期,當時社會矛盾尖銳,奸邪之徒屢見不鮮。詩人借‘遠游’主題,以神話幽冥為引,影射現實亂象,表達對道德失范的憂慮與對天理昭彰的期望。
全詩由幽冥之境切入,引歷史憂患為鑒,直指現實中‘當面行奸’的丑態,批判國法可逃而天刑難避的社會現象,體現詩人對道德正義的堅守與對世道人心的關切。
寂寞秋深在旅途,江南微雨有還無。片云偶寄黃山壑,夢已悠悠向五湖。
洛陽二月三月春,車輪馬足飄香塵。金錢散盡花不見,買得桃李猶非真。
長安一夜酸風吼,雪片朝來大如手。紅爐乍煖鳳笙溫,旋割羊羔薦春酒。金天肅殺春到遲,貂裘無奈冷相欺。小奴走報啟扉入,梅花方著東南枝。雪霽懷人動清興,剡溪灞上多奇勝。呼舟策蹇兩相妨,區區富貴謾千乘。方閣護云顏渥丹,青綾紙帳薰沈檀。人間清夜不成寐,天上瓊樓幾許寒。
不能隨我隱,爾亦自有見。舉世盡鴻冥,何日息龍戰。挾策干諸侯,游士吾所賤。讀書二十年,當為明廷獻。世事雖靡常,公道此未變。果為珊瑚枝,鐵網終能罥。豎儒守一經,詎足拯離亂。儻可梯青云,或冀理一縣。撫字緩催科,且恤百里患。杯水沃車薪,終勝助以扇。黃花取次開,老眼摩挲看。此愿果否償,送爾淚如霰。
高陽酒徒今不作,嗚呼吾意真寥落。酒腸無酒詩不流,澀盡宮徵商羽角。霜風昨夜吹老林,臥聽高樓戰嗚鐸。朝來欲煮苦茗啜,聾奴入門聲嚄嚄。阮家兄弟不遠來,踞坐對我氣磅礴。陳君愛人善體貼,道我至性甘淡泊。腹萬卷書手一樽,醉鄉無由起城郭。年來更抱消渴愁,不過屠門啖脾臄。一朝撥甕勸百壺,肺肝槎枒生劍槊。盤登老芋魁一尺,佐以鹽齏勝海錯。是午微陽偶逗暄,鄰叟開門掃秋籜。黃梅花放低著墻,苦硬馨清句難琢。濃磨斷墨禿吮筆,高喚平頭縛兩屩。期君見詩發粲齒,起爾狂言功不薄。明當更棹酒船來,痛飲為君煎馎饦。
浩浩雨不止,寥寥風且寒。敢言裘褐具,尚幸室廬完。彌月天形晦,無時轍跡乾。田皋何處在,誰復顧蕭蘭。不見清秋月,悠悠雨過弦。重陽初未解,委照固無偏。安得長風御,都驅宿藹旋。還當三五夕,圓魄獨當天。積潦高秋后,幽居病客心。每憐荷折蓋,猶愛菊包金。獨坐有馀恨,臨觴莫厭深。多情省郎直,永夜祗清吟。
陟彼白云徑,徑滿白云時。踐破白云跡,心與白云期。
嘿處在林居,沈冥遺世榮。大哉靈臺妙,止水湛澄凝。括囊視群動,擾擾紛自營。細草沿虛砌,佳木蔭前庭。慮空念乃息,欲凈理益明。如何驅馳子,終日沽其名。清尊有醇醪,幽居無俗情。醉來澹忘言,養晦樂馀生。
我識君家董狀元,草萊崛起跳天門。揮毫玉陛摩星斗,持橐明光奉至尊。
鏘金戛玉音聲古,抉石奔泉氣勢雄。目斷云車天路永,小樓春雨杏花風。
汝穎始媒蘗,徐沛乃蜂起。浸淫及荊湘,浩蕩入彭蠡。風搖草木動,殺氣薄炎紀。倉皇九江守,血戰扼孤壘。海門白日暝,烈士先斗死。雄波失天塹,北舸竟南艤。我師豈不銳,勢奮易披靡。嘆息江之流,艱危欲誰倚。
何意廉從事,還來會默仙。寒空驚雪遍,春意入歌偏。瑤草三花發,瓊林七葉連。飄飖過柳寺,應滿譯經前。
縮席此相逢,攝衣遽然別。何以把贈君,清風及明月。
那吒城內起樓臺,萬朵宮花次第開。見說南朝好兒女,遠隨帝璽渡江來。
寂寂蒼株懸薜蘿,萋萋青草漫巖阿。千山無語窈然好,一鳥弄聲幽趣多。世上最忙唯螻蟻,眼前大事只吟哦。無為之論信非謬,且借煙岑營我窩。判袂鮀江五度秋,紛華挹謝竄瓊州。泥中濯足原無必,塵里看人誰與儔。丘壑情懷緣本性,廟廊經緯待名流。希夷之道誠吾道,林藪清和氣象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