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柳如是畫像
生綃一幅紅妝影，玉貌珠冠方綺領(lǐng)。眼波如月照人間，欲奪鸞篦須絕頂。
懷刺黃門悔誤投，遺珠草草尚書收。黨人碑上無雙士，夫婿班中第一流。
絳云樓閣起三層，紅豆花枝枯復(fù)生。班管自稱詩弟子，佛香同事古先生。
勾欄院大朝廷小，紅粉情多青史輕。扁舟同過黃天蕩，梁家有個青樓樣。
金鼓親提妾亦能，爭奈江南不出將。一朝九廟煙塵起，手握繩刀勸公死。
百年此際曷歸乎？萬論如今都定矣。可惜尚書壽正長，丹青攘與柳枝娘。
生綃一幅紅妝影，玉貌珠冠方綺領(lǐng)。眼波如月照人間，欲奪鸞篦須絕頂。
懷刺黃門悔誤投，遺珠草草尚書收。黨人碑上無雙士，夫婿班中第一流。
絳云樓閣起三層，紅豆花枝枯復(fù)生。班管自稱詩弟子，佛香同事古先生。
勾欄院大朝廷小，紅粉情多青史輕。扁舟同過黃天蕩，梁家有個青樓樣。
金鼓親提妾亦能，爭奈江南不出將。一朝九廟煙塵起，手握繩刀勸公死。
百年此際曷歸乎？萬論如今都定矣。可惜尚書壽正長，丹青攘與柳枝娘。
生絲綃上一幅紅妝倩影，玉容珠冠配著華美的衣領(lǐng)。眼波如明月照人間，要奪得她的鸞篦須是絕頂之人。曾懷名帖投黃門悔誤交，如遺珠被草草收入尚書家。黨人碑上無雙的賢士，夫婿行中堪稱第一流。絳云樓閣高起三層，紅豆花枝枯后又重生。自稱為詩壇弟子持筆，與古先生同奉佛香。勾欄院比朝廷更顯宏大，紅粉情比青史更覺深重。扁舟同過黃天蕩，梁家有個青樓模樣。金鼓親提我也能做到，無奈江南沒有良將。一朝帝王宗廟起煙塵，手握繩刀勸公殉國。百年此時歸向何處？如今各種議論已定論。可惜尚書壽命正長，這畫像卻讓與柳枝娘。
生綃：未漂煮的絲織品，古人多用以作畫。
鸞篦（bì）：裝飾有鸞鳥圖案的篦子，代指女子頭飾。
懷刺黃門：指柳如是早年與復(fù)社、幾社文人交往，曾慕陳子龍才華；黃門，漢代宮門名，此代指官宦或文人圈。
黨人碑：宋代蔡京為打擊元祐黨人所立碑，此處借指明末黨爭，稱柳如是為“無雙士”，贊其氣節(jié)。
絳云樓閣：錢謙益與柳如是在常熟的藏書樓，以藏書豐富著稱。
黃天蕩：長江古戰(zhàn)場，南宋韓世忠曾在此抗金，此處借指柳如是與錢謙益的游歷或家國記憶。
九廟：帝王宗廟，代指明朝滅亡。
繩刀：自縊的繩索與自刎的刀，指柳如是勸錢謙益殉國的舉動。
丹青：繪畫，此處指柳如是畫像；柳枝娘：柳如是曾名柳隱，號河?xùn)|君，“柳枝”暗合其名。
此詩當(dāng)為明末清初題詠柳如是畫像之作。柳如是（1618-1664），明末名妓、才女，后嫁東林領(lǐng)袖錢謙益（官至禮部尚書）。詩中提及“九廟煙塵起”指1645年清軍南下、南明覆滅，“手握繩刀勸公死”即柳如是勸錢謙益殉國而錢未從的史實。創(chuàng)作背景緊扣柳如是“才、情、節(jié)”兼?zhèn)涞膫髌嫒松懊髑逡状膭邮帟r局。
全詩通過題畫視角，以柳如是的畫像為引，串聯(lián)其從名妓到尚書夫人的生平，突出其才貌、深情與氣節(jié)，同時隱含對錢謙益失節(jié)的對比批判。詩中融合個人命運(yùn)與家國歷史，是晚明女性形象與時代風(fēng)云的生動寫照，兼具文學(xué)價值與歷史史料意義。
攜手情無極，茫茫此別何。 一官猶俎豆，滿地已干戈。 畏路身難定，騷人怨自多。 可堪寥落思，木葉洞庭波。
不會持竿意，由來善一身。 何如事天子，就削漢功臣。 亂木凋云際，幽禽散水濱。 空余臺下月，千載屬漁人。
白羽如霜出塞寒，胡烽不斷接長安。 城頭一片西山月，多少征人馬上看。
太行山色倚巑岏，絕頂清秋萬里看。 地坼黃河趨碣石，天回紫塞抱長安。 悲風(fēng)大壑飛流折，白日千厓落木寒。 向夕振衣來朔雨，關(guān)門蕭瑟罷憑欄。
青冥南山口，君與緇錫鄰。深路入古寺，亂花隨暮春。 紛紛對寂寞，往往落衣巾。松色空照水，經(jīng)聲時有人。 晚心復(fù)南望，山遠(yuǎn)情獨(dú)親。應(yīng)以修往業(yè)，亦惟立此身。 深林度空夜，煙月資清真。莫嘆文明日，彌年徒隱淪。
花動儀容玉潤顏。溫柔裊娜趁清閑。盈盈醉眼橫秋水，淡淡蛾眉抹遠(yuǎn)山。 膏雨霽，曉風(fēng)寒。一枝紅杏拆朱闌。天臺迥失劉郎路，因憶前緣到世間。
未有年光好破瓜。綠珠嬌小翠鬟丫。清肌瑩骨能香玉，艷質(zhì)英姿解語花。 釵插鳳，鬢堆鴉。舞腰春柳受風(fēng)斜。有時馬上人爭看，擘破紅窗新絳紗。
黃昏小宴史君家。梅粉試春華。暗香素蕊，橫枝疏影，月淡風(fēng)斜。 更饒紅燭枝頭掛，粉蠟斗香奢。元宵近也，小園先試，火樹銀花。
良馬既閑，麗服有暉。 左攬繁弱，右接忘歸。 風(fēng)馳電逝，躡景追飛。 凌厲中原，顧盼生姿。
閑夜肅清。朗月照軒。微風(fēng)動袿。組帳高褰。旨酒盈樽。莫與交歡。鳴琴在御。誰與鼓彈。仰慕同趣。其馨若蘭。佳人不存。能不永嘆。
山下云連山上，溪西水接溪東。 舟度白鷗飛處，人行綠樹陰中。
相逢紅塵里，勒馬共徘徊。 笑語不及了，同行忽見催。 問當(dāng)何處去，明日上之回。
阿閣何巍巍，高梁入穹蒼。 飛梯十二重，宛在天中央。 上當(dāng)北辰星，下見列宿光。 清風(fēng)流綺疏，祥云自飄揚(yáng)。 我時臨其上，分明望四方。 山河遙郁盤，宇宙何茫茫。 威鳳去已遠(yuǎn)，群鳶并翱翔。 緬懷軒轅氏，徙倚徒徬徨。¤
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下年 一作：明年)
花亦無知，月亦無聊，酒亦無靈。把夭桃斫斷，煞他風(fēng)景；鸚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硯燒書，椎琴裂畫，毀盡文章抹盡名。滎陽鄭，有慕歌家世，乞食風(fēng)情。 單寒骨相難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門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細(xì)雨，夜夜孤燈。難道天公，還箝恨口，不許長吁一兩聲？癲狂甚，取烏絲百幅，細(xì)寫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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