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 其二 席上和人韻送李子永
旋制離歌唱未成。陽關(guān)先畫出，柳邊亭。中年懷抱管弦聲。難忘處，風(fēng)月此時情。
夜雨共誰聽。盡教清夢去，兩三程。商量詩價重連城。相如老，漢殿舊知名。
旋制離歌唱未成。陽關(guān)先畫出，柳邊亭。中年懷抱管弦聲。難忘處，風(fēng)月此時情。
夜雨共誰聽。盡教清夢去，兩三程。商量詩價重連城。相如老，漢殿舊知名。
剛試著創(chuàng)作離別的歌曲還未完成，《陽關(guān)曲》的意境已在柳邊亭前的畫面中鋪展。人到中年，管弦樂聲更觸動心懷，最難忘懷的是此時清風(fēng)明月下的離情。夜雨淅瀝，還有誰能共聽？任離別的清夢隨你遠(yuǎn)去兩三程。我們商量著，你的詩才貴重如連城玉璧。你如司馬相如雖已漸老，卻仍記得在朝堂之上早已聲名遠(yuǎn)揚(yáng)。
旋制：剛剛試著創(chuàng)作。
陽關(guān)：指《陽關(guān)曲》，唐代送別名曲，此處代指離別之意。
柳邊亭：古人折柳送別，柳邊亭為傳統(tǒng)送別場所。
中年懷抱：化用《世說新語》“中年傷于哀樂”，指人至中年更易為情感所動。
風(fēng)月：清風(fēng)明月，代指離別時的美好情境。
清夢：指隨友人遠(yuǎn)去的離夢。
連城：即“連城璧”，典出《史記》，形容價值極高之物，此處喻詩才珍貴。
相如：指漢代辭賦大家司馬相如，借指李子永，贊其才名。
漢殿舊知名：指李子永過去在朝廷中已有名聲。
此詞為辛棄疾中年時期與友人李子永宴飲送別時所作。時辛棄疾歷經(jīng)宦海浮沉，更能體會“中年傷于哀樂”的況味，故詞中流露出對離別更敏感的情愫；李子永當(dāng)為辛棄疾詩交之友，才名顯著，故以司馬相如喻之，暗含推崇之意。
全詞圍繞“送別”展開，上片寫離筵場景與中年離情，下片寄夜雨清夢與才名贊譽(yù)，既抒不舍之情，又贊友人之才。語言含蓄，用典自然，情感真摯，展現(xiàn)了辛棄疾詞作細(xì)膩深情的一面。
疏柳無情緒。都不管、渡頭行客欲去。猶依賴得，玉光萬頃，為人留住。相從歲月如騖，嘆回首、離歌又賦。更舉目、斜照沉沉，西風(fēng)剪剪秋墅。 君行定憶南池，歌筵舞地，花晨月午。八磚步日，三雍奏樂，送君云路。別情未抵遺愛，試聽取、湖山共語。便可能、無意同傾，一尊露醑。
汲水添瓶恰換花。蜂兒爭要采，打窗紗。青春誰與度年華。弦索暗，無緒幾曾拏。 春思正交加。馬蹄聲錯認(rèn)，客還家。花箋欲寫寄天涯。羞人見，羅袖急忙遮。
韶華駘蕩。看化工盡力，安排春仗。薄霧霏煙，軟風(fēng)輕日，物態(tài)與人交暢。鳥聲弄巧千調(diào)，樓影垂空十丈。亂花柳，粲寶鈿纓絡(luò)、彩絲帷帳。 佳賞。輝艷冶，笑語盈盈，花面交相向。歌連長繅，酒凝深碧，和氣盎然席上。好春易苦風(fēng)雨，人意難逢舒放。但拍掌。醉陶然一笑，忘形天壤。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驛路新發(fā)掌面平，揚(yáng)塵從此去朝京。 清風(fēng)只欠蒼松立，留待他時我種成。
崔嵬霜干欲凌云，俯映寒梢數(shù)尺春。 須信蒼髯凈明老，坐中容有散花人。
珍重標(biāo)前史，名教萬古存。 誰知劉越石，便是洞天門。 變化終□測，神仙未易論。 后人采扣處，白石又黃昏。
年來世味一毫輕，宿契詩書尚有情。 魔事從教從眼赤，內(nèi)觀還覺寸心明。 思量詩句嗟無補(bǔ)，檢校醫(yī)方恐未精。 俗學(xué)可憐夸口耳，何如默坐息營營。
藕花香里有叢筠。照水綠梢新。清潔出風(fēng)塵。似特與、幽人寫真。門無俗客，地多清興，羽扇白綸巾。甘作太平民。故自謂、羲皇上人。
于扶翹布華之日，而念寒霜負(fù)雪之辰，豈不今昔殊觀，榮悴致異哉？然而陔悲蘭敗，邑愴烏傷；桮棬僅存，晨昏悵觸。畫荻之教，尚憶乎之無；鑿楹之書，能傳其讀若。昊天罔極，白云渺然，何其之嗟，啜其泣矣！洪子稚存，少失乾蔭，爰依外家。我生不辰，母氏勞苦，糧無越宿，一瓢之飲兼充；綿定奇溫，九月之衣待授。翛翛予尾，夭夭此心。共指南樓，當(dāng)成宅相；漫云西孰，大得師風(fēng)。蓋惟太夫人茹苦訓(xùn)心，折葼立志，用能染其丹彩，成此鉛華。乃沉淵之劍將飛，而銜索之魚已蠹。迨庚戌稚存第二人及第，而太夫人之即世也，十馀年矣。每憶壞壁蘿懸，破窗紙裂，咿唔課讀，宛轉(zhuǎn)鳴機(jī)。聲易凄迷，寡女千絲之淚；光何慘淡，貧家一碗之燈。攙砌蟀以鳴秋，雜水螢而閃夏。麻衣對母，錦字教兒，馳夕如梭，焚膏易盡。鄰夢醒而殘音未悉，漁謳動而微火猶明。故事流傳，平生閱歷，此情此景，不能忘也。于是表苦節(jié)之貞，志傷心之事。楮毫斯托，栩棘重看。清風(fēng)入幃，影幢幢其欲焰；寒月在闥，聲軋軋其可聞。欲尋前度之黃昏，空慘今番之白日。自比卷施之草，將誦《蓼莪》之詩。此則五鼎之陳，不如負(fù)東郭之米也；三騶之駕，不如樹北堂之萱也。昔有著誓墓之文，寄清襟于山水；抱守廬之志，動靈感于飛征者。要皆高世之才，不愧終身之慕。君果忘情黻冕，雅意煙蘿。習(xí)曾子之傳，好由也之勇。則梅花百本，江水一灣。營異日之菟裘，傍先人之馬鬣。秋墳可唱，野火難明，生寄死歸，達(dá)哉斯旨！顧我復(fù)我，請終依二老之魂；松耶柏耶，且待樹十年之木。
忽睹云間數(shù)雁回，更逢山上正花開。河邊淑氣迎芳草， 林下輕風(fēng)待落梅。秋憲府中高唱入，春卿署里和歌來。 共言東閣招賢地，自有西征謝傅才。
江漢曾為客，相逢每醉還。 浮云一別后，流水十年間。 歡笑情如舊，蕭疏鬢已斑。 何因不歸去？淮上有秋山。
正采鈴墜蓋，玉燕投懷，夢符佳月。五百年間，誕中興人杰。杖策歸來，入關(guān)徒步，萬里朝金闕。貫日精忠，凌云壯氣，妙齡英發(fā)。名鎮(zhèn)重湖，屢憑熊軾，恩滿西江，載分龍節(jié)。有志澄清，誓擊中流楫。談笑封侯，雍容謀國，看掀天功業(yè)。待與斯民，慶公華袞，祝公黃發(fā)。
長空一夜霜風(fēng)吼。寒色消殘酒。問伊今夜在誰行。遺恨落花流水、誤劉郎。尤云殢雨多情話。分付阿誰也。儂家有分受凄惶。只怕嬌癡不睡、也思量。
喜連宵、四郊春雨。紛紛一陣紅去。東君不愛閑桃李，春色尚余分?jǐn)?shù)。云影住。任繡勒香輪，且阻尋芳路。農(nóng)家相語。漸南畝浮青，西江漲綠，芳沼點(diǎn)萍絮。 西成事，端的今年不誤。從他蝶恨蜂妒。鶯啼也怨春多雨，不解與春分訴。新燕舞。猶記得、雕梁舊日空巢土。天涯勞苦。望故國江山，東風(fēng)吹淚，渺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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