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舊游 薄游吳淞,旅況蕭然,惜別傷春,并成凄調
又春帆帶雨,暮角春寒,夢遠吳天。擬伴梅花住,柰征塵點鬢,不似當年。翠尊甚時重照,落月屋梁邊。有多少離情,啼鶯不語,江柳搖煙。
飛仙。渺何許,怕說與依依,歸燕堂前。滿目風光換,只青袍草色,漂泊誰憐。但憑鯉魚潮信,珍重遞吟箋。想蝶撲簾櫳,愁春未醒人倦眠。
又春帆帶雨,暮角春寒,夢遠吳天。擬伴梅花住,柰征塵點鬢,不似當年。翠尊甚時重照,落月屋梁邊。有多少離情,啼鶯不語,江柳搖煙。
飛仙。渺何許,怕說與依依,歸燕堂前。滿目風光換,只青袍草色,漂泊誰憐。但憑鯉魚潮信,珍重遞吟箋。想蝶撲簾櫳,愁春未醒人倦眠。
又是帶著雨絲的春帆,暮鼓角聲里春寒料峭,夢境中吳地的天空顯得那么遙遠。本想伴梅花長住,無奈旅途風塵染白雙鬢,已不復當年模樣。那翠玉酒杯何時能再映照我們的身影,在落月的清輝灑上屋梁邊?有多少離別的愁緒,黃鶯啼叫卻似沉默不語,江邊柳枝在煙霧中搖曳。 如飛仙般的舊友,如今在何處漂泊?怕向堂前歸來的燕子訴說依依別情。眼前風光已換,只有青袍與春草同色,這漂泊之苦有誰可憐?只能憑借鯉魚帶來的潮信,鄭重地傳遞我的詩箋。想象那蝴蝶撲打著簾窗,我卻被春愁纏繞未醒,人兒倦怠地入眠。
暮角:傍晚的號角聲。
柰:通“奈”,無奈。
翠尊:翠玉所制的酒器,此處代指美酒。
落月屋梁:化用杜甫《夢李白》“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喻指對舊友的思念。
鯉魚潮信:用“鯉魚傳書”典故(漢樂府《飲馬長城窟行》“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指通過潮水傳遞書信。
蝶撲簾櫳:春蝶撲窗,暗喻春困或愁緒紛亂。
此詞為作者薄游吳淞(今上海一帶)時所作。旅途中境況蕭條,恰逢傷春時節,又生離情別緒,故將漂泊之苦、懷舊之思融于筆端,成此“凄調”。
全詞以“傷春”“惜別”為線索,上片寫旅途見聞觸發懷舊,下片嘆漂泊無依、托書寄情,情感真摯,意境幽婉,是借景抒懷的抒情佳作。
白云西畔是君家,蕭灑軒窗占物華。我欲時來看修竹,洞門無遣白云遮。
君不見,海上縹渺三神山,中有仙人閉玉關。童顏鶴發長不死,縞衣素袂樂盤桓。金樽茅君酒,寶鼎九轉丹。何不從之去,煉魄駐精顏。嗚乎四歌兮彷徨起,十洲誰能訪萬里!
不量晴雨便稱卮,雨過樓頭別一姿。畫壁云香從座起,筠簾風影逐波移。歌殘燭灺春衣怯,語雜觴條夜漏遲。帶濕管簫疑半咽,城烏啼上隔墻枝。
慨余徒就老,羨子早馳名。幽谷遷鶯語,九皋孤鶴聲。課蒙聊給膳,教子力勤耕。身世相忘久,山猿總不驚。
久淹詞館寄,新奉璽書還。白發臨漳水,青云動楚山。文稱一道重,政類百司閑。設有湘南騎,因之解別顏。
門外車輪日往還,忙中塵土靜中閑。不栽松竹分遮帳,應要開門便見山。疇昔操戈列戰場,人間無處避披攘。門橫官道長安堵,端為無心害虎狼。
衡門寂寂與誰鄰,唯有秋花偶到庭。窗里幽簫窗外雨,不攜君手不能聽。
臺家搜遍北山萊,傾國如君不用媒。次第幽人出空谷,鶴書即傍日邊來。
遠公無定跡,心與白云閑。瓶錫春風里,帆檣暮雨間。鳥啼臨水樹,猿響隔溪山。此際隨緣去,家林幾日還。
雪屋臨湖憶系船,柳汀吹絮又經年。白鷗大似知人意,分與滄波十里天。
西山映水碧潭潭,楚老長謠淚滿衫。但道使君留不得,那知肯更憶江南。
連山峽長江,千里不一斷。南通交廣域,西接邕桂管。竹樹深蔽蔚,湍瀨多激悍。林居雜眾猺,水處絕群蜑。喜人怒為獸,撫循貴寬簡。皇天祚明運,穢濁均滌浣。曾未煩戈兵,先已入圖版。畬耕與野蠶,民喜無躡短。我行持使節,道路絕阻蹇。頗聞北來士,游宦愁僻遠。十人九物故,嵐瘴嗟滿眼。蝮蛇長于人,蜮蟲毒于蝘。蝑蚿點醯醬,紅宿不敢飯。苦言何戚戚,中心因悹悹。天地共一域,風氣各有限。朔南殊俗習,川陸異物產。江險不可堙,山高不可挽。土風固云惡,善調亦已罕。飲食當慎節,起居在和衎。心清體則夷,氣正神自散。修短有命存,達人常坦坦。山果紅堪羞,江魚白堪饌。閒來惟酒杯,醉后即茗椀。臨風歌此詩,聞者當一莞。
日照南浦口,初喧江市人。小奴性嗜酒,出飲畏吾嗔。
壯發颯衰素,故山郁嵯峨。鄉書千里發,客淚一時多。
年年夢里祈春返,春在誰家院?頹田野坎見桃花,不奈花中殘淚去年搽。深叢老塢誰曾到?枝下青青草。猶云自覺不傷心,那識斜陽見爾繞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