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四犯 歲暮客吳未歸,用白石越中聞簫鼓感懷韻
月冷戍臺,波荒魚市,鄉關回首何許。采香人不見,廢苑空懷古。湘皋甚時再賦。蕩離愁、畫橋煙浦。曉角吟霜,晚簾呼酒,難寫別情苦。
湖山夢,行歸路。憶金狨系馬,羅袖當戶。玉簫聲未斷,暗送流年去。故園心事春鐙里,問誰惜、青衫行旅。待埽雪,重來約、高陽舊侶。
月冷戍臺,波荒魚市,鄉關回首何許。采香人不見,廢苑空懷古。湘皋甚時再賦。蕩離愁、畫橋煙浦。曉角吟霜,晚簾呼酒,難寫別情苦。
湖山夢,行歸路。憶金狨系馬,羅袖當戶。玉簫聲未斷,暗送流年去。故園心事春鐙里,問誰惜、青衫行旅。待埽雪,重來約、高陽舊侶。
冷月照著荒涼的戍臺,荒波拍打著冷落的魚市,回頭遙望故鄉,不知在何處。當年采香的人已不見,廢棄的宮苑空自令人懷古。何時能再在湘水之濱賦寫新篇?畫橋煙浦間,離愁蕩漾。清晨號角在霜空中嗚咽,傍晚簾下呼喚買酒,卻難以抒寫離別的苦情。 湖山的舊夢,歸家的小路,回憶起當年金狨系馬,羅袖當門的溫馨場景。玉簫聲還未斷絕,卻已悄悄送走了流年。故園的心事只能在春燈里訴說,試問誰能憐惜我這青衫行旅?待我掃去積雪,再與高陽舊友相約重聚。
戍臺:邊防的瞭望臺,此處指吳地的舊軍事設施。
采香人:代指吳宮舊人,吳地有采香徑等遺跡,為吳王舊苑。
湘皋:湘水之濱,屈原《九歌·湘君》有'捐余玦兮江中,遺余佩兮澧浦',此處借指追懷古人的創作情境。
金狨:用金狨(一種珍貴猴子的毛)裝飾的馬絡頭,代指豪華車馬。
高陽舊侶:指酒友,典出《史記》'高陽酒徒'酈食其,此處指舊日好友。
此詞為歲末客居吳地(今蘇州一帶)未歸時所作,作者以姜夔(白石)《越中聞簫鼓感懷》詞韻為基,借客中歲暮的孤寂情境,抒發漂泊無依、歸思難寄的心境,暗含對故園人事的深切眷戀。
全詞通過現實與回憶的交織,以冷寂之景寫客愁,以溫馨往事襯離苦,層層遞進地展現歲暮客居的復雜心緒,既具個人情感的真摯,又因化用典故而添古典韻味,是一首典型的羈旅懷鄉之作。
山徑一何惡,一嶺復一溪。初言舟行苦,陸走更險巇。晨發千龍寨,豗隤馬行遲。偪側欲無路,草深與人齊。依稀見村落,竹屋多傾欹。野人驚使節,駭走如鹿麋。陽春遍海宇,窮谷猶有遺。諏詢苦不悉,向風長嗟咨。
大江日日潮流地,八月飛濤天半來。高蹴一門危立海,散馳千道殷崩雷。鳥驚斷磧都相失,鯨掛橫山不及回。寄語北來能賦客,江南奇觀遲登臺。
子猷安道何為者,自是相忘意最真。千載寥寥風雪夜,始知乘興更無人。
中庭熨泠事多違,像設俄驚穗作幃。風雨夜花連子失,鉛黃朝鏡覺鸞非。一篇潘賦空赍恨,數鼓莊盆未息機。俯仰便成今昔異,瓶銀簪玉意何歸。
甲第鄉閭重,簪裾海上齊。朝宗歸鳳闕,蹤跡剩鴻泥。衵服馀蘭麝,香團印瓠犀。蔦蘿傷往事,楊柳賡留題。倚玉雙臺負,泥金六畫低。一帆來蜃海,重夢悵鵑啼。曲罷吟髭斷,圖陳利屣提。雜花開古樹,閨訊苦柔荑。作賦銀河艷,朕鑣玉勒嘶。明妝隨月魄,邊燧阻征蹄。錦瑟華年換,仙源舊路迷。封侯何日返,畫棟燕雙棲。
令節陳詩歲歲新,從官何以壽吾君。愿儲醫國三年艾,不作沉湘《九辯》文。
白沙隱隱見金鰲,殿閣憑虛結構牢。天水渾融浮太極,神人幽顯隔秋毫。龍堂深閟靈棲冷,象緯低垂客枕高。欲作廟堂迎送曲,杜紅蘅碧盡離騷。
金嶺雪晴僧獨歸,水文霞彩衲禪衣。可憐石室燒香夜,江月對心無是非。
眼到竹邊知未是,竹來眼里亦全非。諸人問我真如意,不到山前帶笠歸。
寒角荒屯,晚鐘殘剎,倦翼呼儔成陣。散入蒼煙,帶將斜日,翻翻乍明還隱。愛古桕分棲好,啼聲故相引。轉蓬恨,傍西風、被他驚覺。山徑窈、閑曳瘦藤低趁。漫省少陵詩,繞延秋、空噪饑吻。曉色唐宮,更誰憐、紈扇愁損。料南飛零夢,尚怯關河凄緊。
羽短籠深不得飛,久留寧為稻粱肥。膠膠風雨鳴何苦,滿室高眠正掩扉。
西山崔嵬摩蒼穹,秀嶺巃嵷如朝宗。
壽域黃扉啟,祥光絳闕懸。謳歌來六合,氣色動三躔。玉醴東華外,金莖北極前。八千逢景運,五百降名賢。瀫水生申日,南陽臥葛年。詩書王佐業,禮樂帝臣傳。錦向龍門奪,藜當鳳閣燃。探花晨太液,視草夕甘泉。虛受心如谷,違時道若弦。一麾俄去國,雙屐乍歸田。白社便高枕,清溪樂扣舷。直聲喧海岱,正氣郁閭廛。密勿皇情注,徵求使命遄。商巖圖酷肖,漢殿席頻前。挾日潛鱗起,凌風大翼翾。新恩移國學,舊德重經筵。燮理衷元赤,登庸鬢尚玄。窮邊收羽檄,絕島靜戈鋋。宰割群方正,調和眾味妍。皋夔重步武,稷契互周旋。蓬矢春華遘,椿齡暮節延。安期分履舄,王母駐輜軿。社稷扶元老,乾坤入大還。愿為天一柱,萬古鎮璣璇。
吳山望斷楚山蒼,江北江南一葦航。野屋半開人慘澹,征車相次馬玄黃。羽竿風急回鳴鹢,魚笱燈微隔樹桑。指顧揚州莫惆悵,燕姬樓上勸飛觴。
連山橫巨鰲,林木蒼煙重。黃茆接天際,一望不可窮。忠州暫弭節,日落多凄風。土酋服櫜鞬,執禮殊敬恭。地僻山徑惡,使節古不通。創行乃自茲,詫訝驚老翁。涉歷豈宿分,窮荒寄行蹤。平明登前途,回首隔萬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