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 送張荔軒之松陵
竹扈魚寒,荻洲雁老,川途何限凄黯。暝色連江,殘年催雪,聽遍高城鼓紞。小住香涇好,又何事、扁舟輕泛。有人剪燭西窗,翠眉添鎖離感。
記我垂虹載酒,看十里晚風,秋思云澹。拂劍霜飛,停杯月落,倦了平生游覽。細雨孤山路,早夢到、梅邊香暗。甚日君來,煙波遙送歸纜。
竹扈魚寒,荻洲雁老,川途何限凄黯。暝色連江,殘年催雪,聽遍高城鼓紞。小住香涇好,又何事、扁舟輕泛。有人剪燭西窗,翠眉添鎖離感。
記我垂虹載酒,看十里晚風,秋思云澹。拂劍霜飛,停杯月落,倦了平生游覽。細雨孤山路,早夢到、梅邊香暗。甚日君來,煙波遙送歸纜。
竹籬邊的魚兒感受著寒意,荻花叢中的大雁已顯老態,河上的旅途是如此凄涼暗淡。暮色與江水相連,殘冬催促著雪花飄落,聽遍了高城上單調的鼓聲。在香涇小住本是愜意,為何又要乘扁舟輕易離去?有人在西窗下剪燭,翠眉間添了離愁別緒。記得我曾在垂虹橋載酒,看十里晚風輕拂,秋意如云朵般淡泊。拂劍時寒芒如霜,停杯時明月西落,平生游覽的興致已倦。細雨中的孤山路徑,早就在夢中聞到了梅邊的暗香。何日你能歸來,從遙遠的煙波中送來歸船的纜繩?
竹扈:竹制的捕魚工具或籬笆,此處指江邊竹籬。
荻洲:生長荻草的水洲,荻為多年生草本植物,秋末開花。
鼓紞(dǎn):擊鼓聲,紞指擊鼓的聲音。
垂虹:指垂虹橋,位于江蘇吳江,為宋代名橋,文人常于此雅集。
孤山路:杭州孤山附近的路徑,孤山以梅花聞名。
歸纜:歸船的纜繩,代指歸舟。
此詞為送別友人張荔軒前往松陵(今江蘇吳江)所作。詞中既寫眼前冬日江途的凄黯之景,又回憶往昔與友人的交游,推測創作于作者與張荔軒交情深厚時期,或為清代文人雅集送別之場景。
全詞以送別為核心,上片寫眼前離別之景與愁緒,下片追憶往昔交游并寄寓歸期之盼,情感真摯,意象鮮明,展現了清代送別詞含蓄深沉的藝術特色。
柳黃未吐葉,水綠半含苔。 春色邊城動,客思故鄉來。
旅人嗟倦游,結纜坐春洲。 日暮江風靜,中川聞棹謳。 草光天際合,霞影水中浮。 單艫時向浦,獨楫乍乘流。 孌童泣垂釣,妖姬哭蕩舟。 客心自有緒,對此空復愁。
夕鳥已西度,殘霞亦半消。 風聲動密竹,水影漾長橋。 旅人多憂思,寒江復寂寥。 爾情深鞏落,予念返漁樵。 何因適歸愿,分路一揚鑣。
篷窗偏稱掛魚蓑,荻葉聲中愛雨過。 莫道陸居原是屋,如今平地有風波。
精神矍鑠古須眉,介壽逢君七秩時。幸與德鄰頻問字,愧無儀獻且陳詩。
門多立雪傳元箸,座設扶風擁絳帷。更羨耄年真樂事,嶄然頭角四孫枝。
繡衣曾染禦爐香,玉尺頻承黼座光。風憲一官依北闕,文星三度照南方。
尚書望重司喉舌,宗匠才高備棟梁。小草幸蒙親手植,愿隨萊綵晉霞觴。
洞庭一水七百里,震澤與之俱渺茫。 鴻雁一聲天接水,蒹葭八月露為霜。 輕風謾引漁郎笛,落日偏驚估客航。 我亦年來倦游歷,解纓隨處濯滄浪。
君去我來吟賞地,盤溪環繞翠微中。 溪人似祠驚人語,不許從容一醉同。
騷壇樹幟,把詩文、吐盡山川秀氣。直恁才高偏不遇,讓與膏梁豎子。白首傳經,青燈誤老,夜夜藜光里。消磨慧業,從來天意如此。 又同伯道凄涼,擔囊獨往,迢遞三千里。胸富五車雙眼闊,誰是天涯知己。醉帽風前,吟鞭柳外,暗灑英雄涕。鵬飛何日,佳音頻望雙鯉。
隨寶產漢濱。 摛此夜光真。 不待卞和顯。 自為命世珍。
福為禍始。 禍作福階。 天地盈虛。 寒暑周回。 夫差不祀。 釁在勝齊。 句踐作伯。 祚自會稽。
爰造異論。 肝膽楚越。 惟同大觀。 萬涂一轍。 死生既齊。 榮辱奚別。 處其玄根。 廓焉靡結。
誰言日向暮。 桑榆猶啟晨。 誰言繁菜實。 振藻耀芳春。 百煉或致屈。 繞指所以伸。
樓居草草假三間,便覺星辰手可攀。 最喜坐中先得月,不妨睡處也看山。 林疏啼鳥秋彈曲,天闊飛鴻曉卷班。 對鏡清吟無限好,典衣冷債幾時還。
嗚呼!結交難結心,無論廊廟及山林。 下里浮沉世事淺,中朝出入人情深。 二十年來與公厚,倒屐傾筐無不有。 亹亹清談曲席前,沉沉夜酌疏鐘后。 有時聯騎游郊衢,誰相從者葛與朱。 侯生亦自有俠骨,酒酣擊缶歌嗚嗚。 遠從京華望丘壑,迥如樊笯思寥闊。 一朝客散長安邸,千林萬點從風落。 朱君竄,葛君死,貴陽老將亦歸里。 齊魯天青兩少微,并驅中原與公耳。 尚書舄學士魚,歲云暮矣公何如。 安得朝廷新事少,漸看社稷舊人疏。 公別長安能幾載,故侶心期復誰在。 里中何人與同調,公近岱宗仆近海。 丈夫豈必長垂紳,羨公有筆如獲麟。 城邊黃石應知我,海上青山不負人。 問余山中何所有,冶湖一曲竹十畝。 有山有水復有酒,公能命駕一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