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元齡弟五首
馀生端合老吾廬,心地全然與世疏。安得數(shù)椽西嶺下,自行溪水灌園蔬。
莫怪窮年不入州,載書前已會盟鷗。市朝畢竟多塵事,且傍溪山靜處留。
俯仰之間又一年,即看科詔下天邊。功名萬一來相逼,試向榮途小著鞭。
少年妄作功名想,說著長安喜欲狂。多病年來怕奔走,卻思云壑置藤床。
一室蕭然百事無,崇朝趺坐對熏爐。岫云舒卷元無礙,贏得從容養(yǎng)病軀。
馀生端合老吾廬,心地全然與世疏。安得數(shù)椽西嶺下,自行溪水灌園蔬。
莫怪窮年不入州,載書前已會盟鷗。市朝畢竟多塵事,且傍溪山靜處留。
俯仰之間又一年,即看科詔下天邊。功名萬一來相逼,試向榮途小著鞭。
少年妄作功名想,說著長安喜欲狂。多病年來怕奔走,卻思云壑置藤床。
一室蕭然百事無,崇朝趺坐對熏爐。岫云舒卷元無礙,贏得從容養(yǎng)病軀。
我的余生應(yīng)該就在這舊居里終老了,內(nèi)心早已與世俗全然疏遠。如何能在西嶺下有幾間屋舍,親自引溪水澆灌園中的蔬菜?莫要怪我整年都不進州城,從前帶著書冊已與鷗鳥結(jié)下同盟。市集朝廷終究多是塵俗之事,暫且留在溪山清靜處吧。俯仰之間又是一年,眼看科舉詔令從天邊下達。若功名萬一逼來,且試著在仕途上稍微努力。少年時曾狂妄地追求功名,說起長安便欣喜若狂。近年來多病怕奔波,反而思念在云谷中安置藤床。屋中蕭條空寂沒有雜事,整個早晨盤坐面對熏爐。山間云兒舒卷本無阻礙,倒能從容調(diào)養(yǎng)病體。
端合:應(yīng)該,應(yīng)當(dāng)。
數(shù)椽(chuán):幾間房屋,椽為房梁上的木條。
會盟鷗:與鷗鳥結(jié)盟,指退隱江湖,與自然為伴。
科詔:科舉取士的詔令。
榮途:仕途,顯達之路。
蕭然:空寂、冷落的樣子。
崇朝(chóng zhāo):整個早晨。
趺坐(fū zuò):盤腿而坐,多為僧道修行之態(tài)。
岫云(xiù yún):山間的云。
此詩應(yīng)為作者晚年或病中所作,彼時其已厭倦世俗紛擾,傾向隱逸生活。通過寄贈弟弟元齡,既表達自身對閑適生活的滿足,亦暗含勸誡弟弟看淡功名、安守清寂之意。具體創(chuàng)作時間或與作者仕途經(jīng)歷、健康狀況相關(guān),整體反映宋代文人退隱思潮下的個體選擇。
組詩以五首短章連綴,圍繞'隱逸'主題展開,從向往田園(其一)、避世緣由(其二)、對功名的矛盾(其三)、人生態(tài)度轉(zhuǎn)變(其四)到病中感悟(其五),層層遞進。主旨為倡導(dǎo)遠離塵俗、安于清寂,情感真摯,語言平實,是宋代隱逸詩的典型之作。
舞衣歌扇久寂寞,白雪時時夢里聽。 可憐春色別人去,能得花前幾醉醒。
好風(fēng)輕雨趁輕雷,一洗山川罨畫開。 誰道衡門無過客,春深還有燕飛來。
寶幡彩勝堆金縷,雙燕釵頭舞。人間要識春來處。天際雁,江邊樹。故國鶯花又誰主。念憔悴,幾年羈旅。把酒祝東風(fēng),吹取人歸去。
十丈豐碑勢倚空,風(fēng)云猶憶下遼東。 百年功業(yè)秦皇帝,一代文章太史公。 石斷云鱗秋雨后,苔封鰲背夕陽中。 行人立馬空惆悵,禾黍離離滿故宮。
麥疇連草色,蔬逕帶蕪痕。 布過叫殘雨,杏花開半村。 吾生老農(nóng)圃,世事付兒孫。 但遇芳菲景,高歌酒滿尊。
宇宙迂疏一布衣,謀身畢竟是邪非。 能知道義丘山重,定看榮華草芥微。 世事悠悠蝴蝶夢,人情擾擾桔槔機。 英雄不是違流俗,白雪陽春和自稀。
遙望白云出海灣,變成萬狀須臾間。忽散鳥飛趁不及,唯只清風(fēng)隨往還。
生復(fù)滅兮滅復(fù)生,將欲凝兮旋已征;因悟悠悠寄寰宇,何須擾擾徇功名。
滅復(fù)生兮生復(fù)滅,左之盈兮右之缺;從來舉事皆爾為,何不含情自怡悅。
殊方節(jié)物異長安,盛夏云光也自寒。遠戍只將煙正起,橫峰更似雪猶殘。
白云片片映青山,白云不盡青山盡。展轉(zhuǎn)霏微度碧空,碧空不見浮云近。
漸覺云低駐馬看,聯(lián)綿縹渺拂征鞍。一不一兮幾紛紛,散不散兮何漫漫。
東西南北□□馳,上下高低恣所宜。影碧池冰螢□底,光浮綠樹霰凝枝。
欲謂白云必從龍,飛來飛去龍不見;欲謂白云不從龍,乍輕乍重誰能變。
一重未過一重摧,一畔縈巖一畔開。欒巴噀酒應(yīng)隨去,子晉吹笙定伴來。
披襟引袖遽迎風(fēng),欲□吹云置袖中;云飛入袖將為滿,袖卷看云依舊空。
雷殷殷兮雨曚曚,成陰澗下云之功。倏然云晴銷四極,所潤寧知白云力。
大賢濟世徒自勞,一朝運否誰相憶。不知白云何所以,年年歲歲從山起;
云收未必歸石中,石暗翻埋在云里。世人遷變比白云,白云無心但氛氳。
白云生滅比世人,世人有心多苦辛。旋生旋滅何窮已,有心無心只如此。
當(dāng)須體道有貞素,不用浮榮說非是。望白云,白云遼亂滿空山,高低賦象非情欲,余遂感之心自閑。
望白云,白云天外何悠揚,既悲出塞復(fù)入塞,應(yīng)亦有時還帝鄉(xiāng)。
支公張掖去何如,異俗多嫌不寄書。數(shù)人四海皆兄弟,為報殷勤好在無。
累累丹桂子,秋落古禪關(guān)。 乍到圓蟾窟,潛依靈鷲山。 始知塵外有,會向月中攀。 千載孤峰上,清陰與客閒。
孤峰聳高桂,千載同一日。 秋氣正飛霜,天風(fēng)落丹實。 紛紛寶砌傍,顆顆露珠密。 始自月中來,又從驪頷出。 香浮古佛剎,光照高僧室。 吳越饒珍異,金玉非儔匹。 嘗詠賢人詩,未載史臣筆。 至矣天竺山,山靈誕奇物。
暮春元巳,春服初裁。童冠八九,于洛之隈。 河堤草變,鞏樹花開。逸人談發(fā),仙御舟來。 間關(guān)黃鳥,瀺灂丹腮。樂飲命席,優(yōu)哉悠哉。
暝上春山閣,梯云宿半空。軒窗閉潮海,枕席拂煙虹。 朱網(wǎng)防棲鴿,紗燈護夕蟲。一聞雞唱曉,已見日曈曈。
翅掩飛鶯舞,啼惱婕妤悲。料取金閨意,因君問所思。 流鶯拂繡羽,二月上林期。待雪銷金禁,銜花向玉墀。
湖北雨初晴,湖南山盡見。巖巖石帆影,如得海風(fēng)便。 仙穴茅山峰,彩云時一見。邀君共探此,異箓殘幾卷。
鄉(xiāng)關(guān)眇天末,引領(lǐng)悵懷歸。羈旅久淫滯,物色屢芳菲。 稍覺出意盡,行看蓬鬢稀。如何千里外,佇立沾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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