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城路 韜光庵圖
夕陽欲下層巒去,柴門隔林深閉。遠水平帆,殘鐘落樹,萬疊青山簾底。愁云亂起。正歸鳥寒邊,瘦筇斜倚。如線青天,濛濛松條墜晴翠。
當時素禽已遠。畫闌紅一角,都沒荊杞。龕雨敲燈,幡花瘦露,人影一蒲團地。先生去矣、剩丹灶荒寒,晚煙堆里。一枕潺湲,冷泉流夢細。
夕陽欲下層巒去,柴門隔林深閉。遠水平帆,殘鐘落樹,萬疊青山簾底。愁云亂起。正歸鳥寒邊,瘦筇斜倚。如線青天,濛濛松條墜晴翠。
當時素禽已遠。畫闌紅一角,都沒荊杞。龕雨敲燈,幡花瘦露,人影一蒲團地。先生去矣、剩丹灶荒寒,晚煙堆里。一枕潺湲,冷泉流夢細。
夕陽即將沉到層巒之后,柴門隔著樹林緊緊關閉。遠處江水平鋪,有孤帆點綴,山寺殘鐘飄落林間,萬千疊青山如在簾底。愁云突然翻涌。正見歸鳥在寒空邊飛,我扶著細竹杖斜倚。青天如線,濛濛松枝垂落著晴日的翠色。當年的白鳥已遠飛。畫欄的一角紅色,都被荊棘枸杞埋沒。佛龕外冷雨敲打著燈盞,佛幡與供花在露水中顯得清瘦,一人影獨坐蒲團之地。先生已離去、只余荒寒的丹灶,在晚煙中堆疊。枕畔聽著潺湲水聲,冷泉細流仿佛流入夢境。
瘦筇(qióng):細竹杖,筇竹所制的手杖,此處形容手杖細而單薄。
素禽:白色的鳥,或指傳說中高潔的仙鳥。
荊杞(qǐ):荊棘與枸杞,泛指荒野中的灌木,喻指荒蕪。
龕(kān)雨:佛龕外的冷雨。龕,供奉佛像或神位的小閣。
幡花:佛幡與供花,佛教法物。
蒲團:僧人坐禪用的圓形草墊。
丹灶:煉丹的爐灶,此處指隱士修煉的遺跡。
潺湲(chán yuán):水流緩慢的樣子,形容水聲。
此詞或為作者觀‘韜光庵圖’后所作。韜光庵位于杭州靈隱山,為唐代韜光禪師所建,素為隱者棲居之地。詞中‘先生去矣’或指圖中所繪隱者已逝,結合‘丹灶荒寒’‘都沒荊杞’等句,推測創作時庵院已顯荒蕪,作者借圖詠懷,感慨人事變遷。
全詞以‘圖’為引,通過今昔對比,勾勒出韜光庵從清幽到荒寒的變遷,暗含對隱者風范與山林雅趣消逝的追思。藝術上意象密集,情景交融,語言含蓄而富有畫面感,是詠畫寄情的佳作。
心外何曾別有天,吾心和處即昭然。 昭然莫向穹蒼覓,帝所清都在目前。
自從失道人多岐,擿植冥行信所之。 昨夜忽然尋得路,孤燈一點是吾命。
道在吾身宇宙寬,朝逾云岫暮云關。 丹靈不服春風轉,欲度世人那得閒。
風鼓空林雪蔽山,身如鐵石不知寒。 塵埃豈是相隨物,付與溪流出世間。
博帶峨冠年少郎,高髻云鬟窈窕娘。我文章你艷妝,你一斤咱十六兩。馬上墻頭瞥見他,眼角眉尖拖逗咱。論文章他愛咱,睹妖嬈咱愛他。 織就回文停玉梭,獨寧銀燈思念他。夢兒里休呵,覺來時愁越多。 宮髻高盤鋪綠云,仙袂輕飄蘭麝薰。粉香羅帕新,未曾淹淚痕。 羞對鸞臺梳綠云,兩葉春山眉黛顰。強將脂粉勻,幾回填淚痕。 寄與多情王子高,今夜佳期休誤了。等夫人熟睡著,悄聲兒窗外敲。 兩個相思無計留,君上孤舟妾倚樓。這些蘭葉舟,怎裝如許愁。 寄征衣 欲寄君衣君不還,不寄君衣君又寒。寄與不寄間,妾身千萬難!
巫山凌太清,岧峣類削成。霏霏暮雨合,靄靄朝云生。 危峰入鳥道,深谷瀉猿聲。別有幽棲客,淹留攀桂情。
蕩胸襟,鱸鄉風景幽深。記當時、三高游衍,蹤跡尚許重尋。
篾蓬欹、撈蝦雪渚,萍茵碎放鴨煙潯。脫略簪裙,芟除絲竹,四圍山水足清音。
看遠近、送青浮碧,不許軟紅侵。蕭閑意、半歸畫本,半入詩心。
愛吾廬、剪荷葺芰,門前垂柳陰陰。岸花飛、香黏屐齒,溪云抱涼冱蓑針。
伴約鷗鳧,兒呼魚鷓,霜鱗爛煮佐芳斟。想玉澗、石林書就,萬事付高吟。
敲銅斗、唱漁歌子,驚起沙禽。
曉窗前,風幔底,妝罷對圖史。小擘鸞箋,薇墨彩毫試。
憐它縷雪思清,剝蕉心細,渾減了、兩峰眉翠。振仙袂。
吟魂飛去瑤臺,化作斷云墜。欲遣悲懷,開篋已沾淚。
怕看錦句愁多,銀鉤腕怯,小印尚鈐紅字。
吟春曲闌。聽秋小園。幽情都付云箋。更鳴琴燕閑。
芳妍碧山。青超玉田。笛聲飛滿江天。對斜陽暮巒。
丈人古君子,清德肖冰玉。 仕宦三十載,一飽猶仰祿。 驅車向金闕,此行何太速。 家山豈不戀,陶令瓶無粟。
淡月窗虛,殘更燭短,家園人在天涯遠。夢中握手正分明,啼鵑聲里難尋斷。 芳草無情,朱顏易換,離愁味苦嘗應慣。生平懶事為相思,而今也并相思懶。
蹋青有約算連宵,預想沖泥款段驕。半夜風林聲乍猛,一天花事夢偏遙。
閉門坐惜韶光去,隔巷還能勝侶招。且典春衣供買醉,西山屋角翠如澆。
黃蘗山頭遭痛棒,大愚肋下報冤讎。 當機一喝驚天地,直得曹溪水逆流。
六年兩度拜宸旒,換得青衫白上頭。 飛鵲祗因無樹繞,窮猿何暇擇林投。 明知著腳當來誤,幾欲抽身不自由。 安得有錢了官債,便無三徑也歸休。
漢家開疆土,窮兵逐天驕。 后有竇車騎,前有霍嫖姚。 明時重文教,邊功誰敢邀。 邇來逐小丑,已覺戰士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