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岱麓訪碑圖,孝濤索題
紀號東封,問消沈記載,別風淮雨。新圖乍展,倦眼豁開煙霧。池臨玉女。指秦篆、石函深處。應勝似、衡鹿岣嶁,破荒妄談神禹。
嗟予昔逢歲莫。竟匆匆、策馬三番虛度。徘徊闕里,一到東山小魯。持將禮器,較奇福、總將君妒。千八百、妙跡誰存,尚煩細數。
紀號東封,問消沈記載,別風淮雨。新圖乍展,倦眼豁開煙霧。池臨玉女。指秦篆、石函深處。應勝似、衡鹿岣嶁,破荒妄談神禹。
嗟予昔逢歲莫。竟匆匆、策馬三番虛度。徘徊闕里,一到東山小魯。持將禮器,較奇福、總將君妒。千八百、妙跡誰存,尚煩細數。
帝王封禪泰山的記載,問那些湮滅的記錄,多是文字訛誤。新圖剛展開,疲憊的雙眼頓時撥開煙霧般開朗。面對玉女池,指點那秦代篆書,藏在石函深處。這應勝過衡山岣嶁碑,破除了虛妄的大禹傳說。可嘆我昔日歲末,竟匆匆三次策馬而過,虛度良機。在曲阜孔廟徘徊,登東山方知魯國之小。你持有的禮器碑刻,其奇珍福緣,總讓我心生羨慕。千八百年間,多少精妙遺跡留存?還需細細數來。
東封:帝王封禪泰山的盛典,此處指泰山相關的歷史記載。
別風淮雨:本指文字訛誤,后泛指錯誤雜亂的記載。
玉女:泰山玉女池,傳說為泰山神女所居。
秦篆:指秦始皇、秦二世東封泰山時的刻石,為小篆典范。
衡鹿岣嶁(gǒu lǒu):衡山岣嶁峰,傳有禹碑(岣嶁碑),但多被認為是后人偽托。
歲莫:即歲暮,年末。
闕里:孔子故里,在今山東曲阜。
禮器:此處指漢代《禮器碑》,為著名漢碑之一,書法精妙。
妙跡:指珍貴的碑刻遺跡。
此詞為友人孝濤所繪《岱麓訪碑圖》題詠。清代金石學興盛,訪碑、考碑是文人雅事。作者見畫后,結合自身昔年路過泰山未及細訪的經歷,借題畫抒發對碑刻文化的推崇與對友人成果的贊賞。
全詞以題畫為引,圍繞岱麓訪碑展開,既考證金石真偽(如辨岣嶁碑之妄),又抒發個人感慨(如三次虛度的遺憾),體現清代文人對金石考據的重視與對傳統文化的深情,是題畫詞與金石學結合的佳作。
何年霜后黃花葉,色蠹猶存舊卷詩。 曾是往來籬下讀,一枝閑弄被風吹。
日照西山雪,老僧門始開。凍瓶粘柱礎,宿火焰爐灰。 童子病歸去,鹿麑寒入來。齋鐘知漸近,枝鳥下生臺。
地枕吳溪與越峰,前朝恩錫靈泉額。竹林晴見雁塔高, 石室曾棲幾禪伯。荒碑字沒秋苔深,古池香泛荷花白。 客有經年說別林,落日啼猿情脈脈。
石鼓高懸蘊大音,白云峰頂始鋪金。 能來斯地鼓斯鼓,盡達曹溪圣祖心。
盡說靈蹤妨畫圖,幽奇高尚義群居。 山林總是神仙隱,禮樂爰修周孔書。 解駕十年惟壯士,擔簦千里結名廬。 功成霄以非常事,對此那堪不我欺。
嘉木密交陰,月夕苦薈翳。 高臺出林杪,遠目望天際。 不厭清露寒,秪恐輕云蔽。 可但少陵翁,能思斫仙桂。
虛堂已深窈,那復要營室。 使君寂無事,閉合臥終日。 臨池狎清泚,養竹聽簫瑟。 不為省春耕,軺車肯輕出。
翛翛樓下竹,虢虢竹間水。 樓高雖不見,清響長在耳。 晨光露西崦,積玉照窗紙。 昆閬亦何人,當從跨金鯉。
方亭惟四柱,對峙花竹間。 下有雪嶺水,淙流日潺潺。 宛如雙彩舸,纜向春波灣。 欲起江湖心,而奈風濤艱。
池臺密相望,曾是故侯宅。 賞心知幾人,喬木已百尺。 低花拂烏帽,古蘚駮蒼石。 欲問昔豪華,秋風掃無跡。
小閣平池陽,危橋屬花嶼。 杖履樂幽閑,龜魚蔭深阻。 刻柱記新漲,弄水滌煩暑。 物我久相忘,珍禽近人語。
緝茅如蝸廬,容膝才一丈。 規圓無四隅,空廓含萬象。 繩床每宴坐,不與物俯仰。 惟許歲寒君,虛心環幾杖。
花如窈窕人,宛在水中沚。 當軒有余妍,終日玩芳蘤。 池清藻壓枝,波動魚爭蕊。 錦帳想含春,歸心浩然起。
繡帶合歡結,錦衣連理文。 懷情入夜月,含笑出朝云。
恃愛如欲進,含羞未肯前。 朱口發艷歌,玉指弄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