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六日之下川三首
生憎笳管亂薰融,為愛冥棲傍渚鴻。病骨驚心風雨際,老眸尋字霧云中。已勞今古分幽獨,遂有高深合異同。滿月圖書千載見,且看蹄跡片時雄。
涯角繇來那有根,山中海外自晨昏。誰招萬水群相赴,漫許千峰共一尊。曉事林泉依淡漠,忘機草木任囂煩。乘槎泛斗何年事,舉目天河露始痕。
曉夕無言獨閉關,樵人牧子自來還。新亭有淚沾愁臆,舊國摧心沃病顏。日照蛛絲懸碧草,風吹蟲語亂幽山。且隨耳目看時變,叢桂遙遙尚可攀。
生憎笳管亂薰融,為愛冥棲傍渚鴻。病骨驚心風雨際,老眸尋字霧云中。已勞今古分幽獨,遂有高深合異同。滿月圖書千載見,且看蹄跡片時雄。
涯角繇來那有根,山中海外自晨昏。誰招萬水群相赴,漫許千峰共一尊。曉事林泉依淡漠,忘機草木任囂煩。乘槎泛斗何年事,舉目天河露始痕。
曉夕無言獨閉關,樵人牧子自來還。新亭有淚沾愁臆,舊國摧心沃病顏。日照蛛絲懸碧草,風吹蟲語亂幽山。且隨耳目看時變,叢桂遙遙尚可攀。
我十分討厭笳管聲擾亂了夏日的溫馨和暖,只因喜愛像水鳥般在水洲邊隱居。病弱的身體在風雨中驚心,老眼在霧云里辨認文字。古今之事已讓我陷入孤獨,于是高深之境也有了異同。滿月與圖書千年難遇,且看那蹄印也有片刻的雄姿。天涯海角從來就沒有根由,山中海外自有時光的晨昏。是誰招來萬水匯聚,還隨意讓千峰共飲一杯。明白事理的林泉趨于淡漠,無心機的草木任憑喧囂煩擾。乘槎去銀河是哪年的事,舉目望去天河才剛現痕跡。早晚默默獨自閉關,樵夫牧童自在往來。新亭的淚水沾濕了憂愁的胸臆,故國的傷痛摧折著病弱的容顏。陽光照著蛛絲懸在碧草上,風吹著蟲鳴擾亂幽靜的山林。暫且隨耳目去看時世變遷,遠處的叢桂還可攀折。
生憎:十分厭惡。薰融:溫和融洽,這里指夏日溫馨的氛圍。冥棲:隱居。渚鴻:水洲上的鴻雁。病骨:病弱的身體。老眸:老眼。幽獨:孤獨。高深:指高深的境界。滿月圖書:可能指特定的美好景象與書籍。蹄跡:可能象征著某種短暫的成就或痕跡。涯角:天涯海角。繇來:由來。漫許:隨意允許。曉事:明白事理。忘機:無心機。乘槎泛斗:傳說有人乘木筏到了天河。新亭有淚:指西晉滅亡后,南渡士人在新亭感慨落淚之事。舊國:故國。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但從詩中“新亭有淚沾愁臆,舊國摧心沃病顏”可推測,可能創作于朝代更迭、社會動蕩時期,詩人心懷故國之思,身體又多病,選擇隱居生活,在此心境下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圍繞詩人的隱居生活和內心感慨,既有對隱居的安然,也有對時世和故國的憂思。其特點是意象豐富、意境深邃、情感復雜。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具廣泛影響力,但展現了詩人在特定時代的精神世界。
春風如貴客,一到便繁華。 來掃千山雪,歸留萬國花。
歸雁低空,游蜂趁暖。憑高目向西云斷。具茨山外夕陽多,展江亭下春波滿。 雙桂情深,千花明煥。良辰誰是同游伴。辛夷花謝早梅開,應須次第調弦管。
夜來風橫雨飛狂,滿地閑花衰草。燕子漸歸春悄。簾幕垂清曉。 天將佳景與閑人,美酒寧嫌華皓。留取舊時歡笑。莫共秋光老。
青龍地脈土酥香。產玉似昆岡。可憐不入瑤池宴,到冰壺、風味凄涼。忽憶故園時序,春盤春酒羔羊。青絲生菜韭芽黃。銀縷染紅霜。桃花人面柔荑手,酒微酣、象箸頻將。鼙鼓一聲驚散,六年地老天荒。
神仙有無?安居華屋,即是蓬壺。榴花也學紅裙舞,燕雀喧呼。水晶盤饌供 麟脯,珊瑚鉤簾卷蝦須。吹龍笛,擊鼉鼓,年年初度,長日盡歡娛。 橫山翠屏,藏龍古井,走馬長汀。四時花竹多風景,勝似丹青。好兒郎天生 寧馨,好時節日見升平。氛埃靜,年年壽星,光照望云亭。
沉思十五年中事,才也縱橫,淚也縱橫,雙負簫心與劍名。 春來沒個關心夢,自懺飄零,不信飄零,請看床頭金字經。
好夢最難留,吹過仙洲。尋思依樣到心頭。去也無蹤尋也慣,一桁紅樓。 中有話綢繆,燈火簾鉤。是仙是幻是溫柔。獨自凄涼還自遣,自制離愁。
昆岡火烈去年時,玉也灰飛。石也灰飛。鶴長鳧短總休提。善有天知。惡有天知。今年快活保妻兒。歌也相宜。舞也相宜。揮金如土醉如泥。休負佳期。莫負佳期。
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俠亦溫文。 照人膽似秦時月,送我情如嶺上云。
松菜酒香春甕。更有麻姑相送。日日瀉流霞,添我胸中鉛汞。珍重。珍重。浮世本來如夢。
我又南行矣!笑今年、鸞飄鳳泊,情懷何似?縱使文章驚海內,紙上蒼生而已。似春水、干卿何事?暮雨忽來鴻雁杳,莽關山、一派秋聲里。催客去,去如水。 華年心緒從頭理,也何聊、看潮走馬,廣陵吳市。愿得黃金三百萬,交盡美人名士。更結盡、燕邯俠子。來歲長安春事早,勸杏花、斷莫相思死。木葉怨,罷論起。
飛雪初停酒未消,溪山深處踏瓊瑤。 不嫌寒氣侵入骨,貪看梅花過野橋。
天香浮玉露,金色艷高秋。 誰似雙棲者,相依共白頭。
性與雖天縱,主世乃無由。何言泰山毀,空驚逝水流。 及門思往烈,入室想前修。寂寞荒階暮,摧殘古木秋。 遺風曖如此,聊以慰蒸求。
初,范陽祖逖,少有大志,與劉琨俱為司州主簿。同寢,中夜聞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因起舞。及渡江,左丞相睿以為軍諮祭酒,逖居京口,糾合驍健,言于睿曰:“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爭權,自相魚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今遺民既遭殘賊,人思自奮,大王誠能命將出師,使如逖者統之以復中原,郡國豪杰必有望風響應者矣。”睿素無北伐之志,以逖為奮威將軍、州刺史,給千人廩,布三千匹,不給鎧仗,使自召募。秋八月,逖將其部曲百余家渡,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遂屯淮陰,起冶鑄兵,募得二千余人而后進。逖既入譙城,石勒遣石虎圍譙,桓宣救之,虎解去。晉王傳檄天下,稱:“石虎敢帥犬羊,渡河縱毒,今遣九軍,銳卒三萬,水陸四道,徑造賊場,受祖逖節度。”大興三年,逖鎮雍丘,數遣兵邀擊后趙兵,后趙鎮戍歸逖者甚多,境漸蹙。秋七月,詔加逖鎮西將軍。逖在軍,與將士同甘苦,約己務施,勸課農桑,撫納附,雖疏賤者皆結以恩禮。逖練兵積谷,為取河北之計。后趙王勒患之,乃下幽州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與逖書,求通使及互市。逖不報書,而聽其互市,收利十倍。禁諸將不使侵暴后趙之民。邊境之間,稍得休息。四年秋七月,以尚書仆射戴淵為西將軍,鎮合肥,逖以已翦荊棘收河南地,而淵一旦來統之,意甚怏怏,又聞王敦與劉刁構隙,將有內難。知大功不遂,感激發病。九月,卒于雍丘。豫州士女若喪父母,譙、梁間皆為立祠。祖逖既卒,后趙屢寇河南,拔襄城、城父,圍譙。豫州刺史祖約不能御,退屯壽春。后趙遂取陳留,梁、鄭之間復騷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