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
皎皎舊時月,照我前庭除。天地同一色,悲歡境各殊。憶昔兄妹四,談笑共宴居。此景不易得,思之竟何如。
兩兄宦京國,秋風思莼鱸。仲兄成永訣,忽忽七載馀。死別求夢寐,生離憑雁魚。百感填膺滿,拈毫苦難書。傷哉閨中子,日與愁病俱。耿耿不能寢,風露沾衣裾。
皎皎舊時月,照我前庭除。天地同一色,悲歡境各殊。憶昔兄妹四,談笑共宴居。此景不易得,思之竟何如。
兩兄宦京國,秋風思莼鱸。仲兄成永訣,忽忽七載馀。死別求夢寐,生離憑雁魚。百感填膺滿,拈毫苦難書。傷哉閨中子,日與愁病俱。耿耿不能寢,風露沾衣裾。
明亮的舊日明月,映照我家門前的庭院。天地間一片素色,悲歡卻因境遇各自不同。回憶往昔兄妹四人,談笑間共同安居。這樣的場景難以再得,想起它又能如何?兩位兄長在京城為官,秋風起時思念家鄉美味。二哥已成永別,轉眼已過七年有余。死別只能在夢中追尋,生離只能依靠書信維系。萬千感慨填滿胸膛,提筆卻難以書寫。悲傷啊深閨中的女子,每日與愁緒疾病相伴。心事重重難以入睡,風露沾濕了衣擺。
庭除:庭院中的臺階,泛指庭院。
宴居:安居、閑居,指平靜的生活。
宦京國:在京城做官。宦,做官。
思莼鱸:用晉代張翰典故,指思鄉之情。莼,莼菜;鱸,鱸魚,代指家鄉美味。
雁魚:代指書信,古代有魚傳尺素、鴻雁傳書的說法。
拈毫:拿筆,指寫作。毫,毛筆。
耿耿:形容心事重重,難以釋懷的樣子。
此詩當為作者面對兄妹離散的現實所寫。詩中提及兄長或宦游京城、或已離世,結合‘閨中子’的自稱,推測為女性詩人因家人聚散無常、自身困于深閨的孤獨處境而作,具體創作時間或與兄長離鄉、親人故去等事件相關。
全詩以‘月’起興,通過今昔對比,從回憶兄妹相聚的溫馨,到敘述兄長宦游、生死離別的現狀,最后落腳于自身‘日與愁病俱’的孤寂,層層遞進,真摯地抒發了對親情離散的悲痛與人生無常的感慨,語言平實而情感深沉。
釣艇已收緡,無人深閉門。云生沙上石,月出水南村。寂寞寒潮遠,微茫煙浪昏。孤舟中夜笛,感慨動吟魂。
染家為作,閑閑思忖。講些是非試聽。攬下綾羅紈綺,滿椿一甑。緣甚煉教傷熟,為惜他、顏色故恁。染軸了,更須碾砑,且圖光瑩。拋散水漿無限,遇人來、取要即當便認。解了瑕頭纏縛,自然見姓。恰如修行一著,無縈系、可觀真性。常清靜,顯神光,燦汕有準。
連日西風惡,吹散東籬約。寂寞寒英,玉壺重貯,不教零落。謝秋心款款鑒幽衷,證色空雙覺。照影青鐙角,長對蕭疏萼。傲骨冰魂,幾曾消受,錦幡鈴幕。任嚴霜苦雨,自年年,也孤芳如昨。
天驥鹽中蹶,瑤釵井底沈。如何起阡陌,坐致萬黃金。
陰陰大滌洞,古色閟積鐵。誰橫一石礙,坐與三島絕。元同我先去,不見肝肺熱。
古寺憑欄危,時聞舉妙機。庭空月色凈,夜迥磬聲移。漏轉寒更急,燈殘冷焰微。太虛同萬象,相謂話玄微。
天根盤海底,大浪舂其南。眾山盡萌芽,迸出白玉簪。濤波蝕之半,玲瓏兀空龕。其陰生琪玕,其陽產楩楠。絕頂逼太白,才可一劍函。銀河從天來,白鳳毛毿毿。魚龍撼不醒,醉如臥箔蠶。其中黑無底,銅杖不可探。一線出山腹,牛乳清而甘。清寒漱草木,日出香馣馣。云霧忽卷去,玉氣射紫嵐。千峰碧菡萏,春霞散紅酣。或黝如蒼璧,或青如挼藍。或樹旗杠一,或覆鼎足三。或抉如怒猊,或呀如洪蚶。或如馬善踶,或如虎視眈。聳者如樓觀,窾者如罌甔。仰者如箕踞,俯者如負儋。或螺髻紺目,儼雅如瞿曇。或龐眉駘背,傴僂如老聃。矯如天女戲,卑如童子參。萬鬼若斲削,天巧未易談。招提十八寺,過者嘗挽驂。中有天人師,久臥老柏庵。法界如塵沙,一一毛端含。長風吹游子,鬢發青?鬖。幽尋忽至此,佳處若已諳。我家雁山頂,擇勝不敢貪。但悲食糜子,腐作書中蟫。相逢一大笑,新詩出長錟。明朝芙蓉路,惟聽霜鐘韽。
別院對回廊,修門鎖花木。無人自開謝,虛堂滿芬馥。清風不須呼,翛然在深竹。試就繩床眠,為待烹茶熟。靜撫座中琴,流泉韻空谷。前山未須往,欲留佳處宿。
西風窗戶晚颼颼,架上蒲萄已熟秋。細數不過三十顆,爭如一斗慱涼州。
畫野分民亂井田,百王禮樂散寒煙。平生一勺潢污水,不信東溟浪沃天。
靈旗風初滿,空翠橫遠山。內熱片時盡,何須飲冰泉。凝思殘碑側,空際幻古賢。靄靄云掩洞,萋萋草連阡。仙跡迷所在,爐存寂無煙。掣簽自生慧,得魚忽忘筌。契賞難與說,心印遂失傳。我立丹灶下,神馳混茫前。太古水未竭,桑杪聽潺湲。羽化真一夢,振袂獨惘然。
飲毒十年前,毒發十年后。智人慎舉匕,懵人悼成疚。
昔住吳山歲月深,歸來聊復別儒林。喜逢佳節陪高宴,未向明時嘆陸沉。官俸請教供色養,芳樽沽得稱閒吟。太平無事雙親健,為表當年忠孝心。青山綠樹擁殘陽,攜客登高過野堂。千里歸心勞望眼,九秋吟興惱詩腸。鷗眠曲水荷應盡,蝶繞疏籬菊正芳。歲月無情彈指過,不堪衰鬢又添霜。
明王玄攬與天通,論相超然邁古風。望愜群心臨翥鳳,情深共語屬冥鴻。最親東出新迎日,不改商巖舊夢中。官府神仙恒斷絕,言詩何地可追從。
鏡中誰點舊姚黃,金縷衣輕翠袖長。倦倚東風嬌白日,王孫亭榭見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