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元夕同華父觀燈聞長孺時客都下
火樹千枝并,
西堂夜不寒。
客因同舍至,
燈愛故園看。
舊賞偏能續,
深杯半欲乾。
十年飛鞚地,
猶自說長安。
火樹千枝并,
西堂夜不寒。
客因同舍至,
燈愛故園看。
舊賞偏能續,
深杯半欲乾。
十年飛鞚地,
猶自說長安。
燈火如千枝樹般并立,西堂的夜晚也不寒冷。客人因同住而相邀到來,觀燈更愛故園的模樣。舊日賞燈興致偏能延續,深杯中的酒已喝去大半。十年間策馬飛馳的地方,至今仍在談論長安。
火樹:指燈火裝飾的樹,形容燈景繁盛,如《南齊書·禮志》載元夕“燈樹千光照”。
同舍:同住的人,此處指一同居住的友人華父。
舊賞:舊日賞燈的興致或經歷。
飛鞚(kòng):策馬飛馳,鞚指馬籠頭,代指駕馭馬匹。
長安:此處代指都城(如北京),借指詩人或友人曾生活的京城。
詩作于元夕(元宵節),詩人與友人華父在草堂共賞燈景,聽聞另一友人長孺客居京城(“都下”),由此引發對舊日京城生活(“十年飛鞚地”)的回憶。背景或為詩人暫居草堂期間,與友人共度佳節時的感懷之作。
全詩以元夕觀燈為線索,由眼前歡聚漸入往事追憶,既寫當下與友人的溫情,又寄寓對京城舊時光的眷戀,情感真摯,結構自然,是一首融景、事、情于一體的懷舊之作。
家依楚水岸,身寄洋州館。 望月獨相思,塵襟淚痕滿。
歷翠捫蒼堅,不犯塵衣涴。 暗香何處花,松下微風過。 當有道人來,霏煙承寶坐。
東風送花歸,曳杖云可倚。 泉石符宿緣,相見作歡喜。 西瞻少遲留,天末霞成綺。
僧房尚聞聲,云扃已通步。 觀身空翠間,宿靄避市屨。 不須躡回蹤,徑自通仙路。
畏心恐靈居,空渺不可際。 奇石墜驚云,涼坐得少憩。 何曾落花流,自隔人間世。
煙磴入風路,欹危轉深冥。 通明忽到眼,石自太古青。 仙人故臺在,何處乘云駢。
塞日穿痕斷,邊云背影飛。 縹緲隨黃屋,陰沈護御衣。
踏流逆風寒,危徑僅可傴。 中空遂閎深,翠潤欲垂雨。 人間知何時,石乳觀萬古。
暮川罕停波,朝云無留色。故人琴與詩,可存不可識。 識心尚可親,琴詩非故人。鳴皋初夢趙,蜀國已悲陳。 感化傷淪滅,魂交惜未申。冥期失幽報,茲理復今晨。 前嗟成后泣,已矣將何及。舊感與新悲,虛懷酬昔時。 趙侯鴻寶氣,獨負青云姿。群有含妙識,眾象懸清機。 雄談盡物變,精義解人頤。在陰既獨善,幽躍自為疑。 踠彼千里足,傷哉一尉欺。陳生富清理,卓犖兼文史。 思縟巫山云,調逸岷江水。鏗鏘哀忠義,感激懷知己。 負劍登薊門,孤游入燕市。浩歌去京國,歸守西山趾。 幽居探元化,立言見千祀。埋沒經濟情,良圖竟云已。 坐憶平生游,十載懷嵩丘。題書滿古壁,采藥遍巖幽。 子微化金鼎,仙笙不可求。榮哉宋與陸,名宦美中州。 存亡一暌阻,岐路方悠悠。自予事山海,及茲人世改。 傳聞當世榮,皆入古人名。無復平原賦,空馀鄰笛聲。 泣對西州使,悲訪北邙塋。新墳蔓宿草,舊闕毀殘銘。 為君成此曲,因言寄友生。默語無窮事,凋傷共此情。
解甲歸來日已西,只宜酣睡學希夷。詩書有癖時舒卷,花鳥多情任品題。
守歲不嫌良夜永,入春應喜壽星齊。兒孫歡飲醺匕醉,笑看山童戲畫雞。
古云老去多貪得,誰識今吾亦故吾。愿學進修如衛武,敢圖多積等陶朱。
不憂不懼心常泰,無韜無驕樂自馀。正氣也終還造化,肯將清淚滴屠蘇。
里仁坊里集群賢,文采風流似樂天。社里衣冠推我老,尊前詩酒讓誰先。
當時已定八翁會,今日重開九老筵。景仰香山舊人物,千年盛事欲同傳。
臨江一嶂白云間,紅綠層層錦繡班。 不作巴南天外意,何殊昭應望驪山。
羅之名兮惟一,羅之用兮不同。彼以獲禽為利,此以救物為功。象夫天而圓其外,體乎道而虛其中。執拯溺之心,忘乎云鳥;表好生之德,及其水蟲。觀其膺用之初,裁成之始。利物提挈,順時行止。夕掛于壁,若滿月之在天;曉用于人,狀圓荷之在水。爾乃匪虛實,如有無。心寧勞于凝滯,體非憚于沾濡。伊紗燈之護蟲,則理齊而功倍;彼綸巾之漉酒,乃跡同而用殊。若夫氣爽秋曉,景光春晝。臨桐井之銀床,近蓮塘之玉甃。于是銅瓶傾寫,金盆俯就。迸千點之珠光,垂一帶之冰溜。初疑散絲之雨,灑綠云而亂飛;又似瀑布之泉,穿碧煙而下透。且夫環之勁鐵,取其堅而不朽;冪以輕紗,取其疏而無漏。彰妙用于不凡,表深仁而善救。濾顏生之瓢,水欲飲而徐清;漉范令之釜,魚將烹而獲宥。然則開三面者,其仁未知;張一目者,其害有馀。曷若篩么蟲而必礙,投勺水而皆虛。縱醯雞為解羅之鳥,舍并鮒為漏網之魚。斯則用資于生,不資于殺;仁在乎密,不在乎疏。夫以道存仁恕,水何大而不濾;物莫隱欺,蟲何微而風遺。雖焦螟之生必全,有以小為貴者;江漢之流雖大,盡可一以貫之。功且知其至矣,用寧憂于已而。客有撫而歌曰:玉卮無當兮安可擬,風瓢有聲兮不足比。惟濾羅之用也大哉,故去此而取彼。
年來腸斷秣陵舟,夢繞秦淮水上樓。 十日雨絲風片里,濃春煙景似殘秋。(煙景 一作: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