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遣懷三首
宿雨閑窗注道書,旋調龍虎衛微軀。誰甘在夢猶談夢,我奈騎驢未下驢。滿地碧梧寒透早,幾家黃菊釀甜初。星軺木鐸成何事,敢向人前諱濫竽。
幾年慵事子公書,世事何裨七尺軀。有夢忽然隨海鶴,不才徒爾笑黔驢。十年旅食狐裘老,一夜歸心鶴發初。不道故山藤枕外,雨泉風竹送笙竽。
只讀前書懶著書,虞愁也到病來軀。十年作宦聞歌鳳,何日尋詩學跨驢。秋雁恰同人意遠,霜蓬偏切旅懷初。衰遲豈復投齊好,自愛商丘也弄竽。
宿雨閑窗注道書,旋調龍虎衛微軀。誰甘在夢猶談夢,我奈騎驢未下驢。滿地碧梧寒透早,幾家黃菊釀甜初。星軺木鐸成何事,敢向人前諱濫竽。
幾年慵事子公書,世事何裨七尺軀。有夢忽然隨海鶴,不才徒爾笑黔驢。十年旅食狐裘老,一夜歸心鶴發初。不道故山藤枕外,雨泉風竹送笙竽。
只讀前書懶著書,虞愁也到病來軀。十年作宦聞歌鳳,何日尋詩學跨驢。秋雁恰同人意遠,霜蓬偏切旅懷初。衰遲豈復投齊好,自愛商丘也弄竽。
夜雨初停,在閑適的窗前注解道家經典,隨即調理體內陰陽之氣護衛虛弱的身軀。誰甘心在夢境中還談論夢境?我卻像騎在驢上難以放下執念。滿地碧綠的梧桐已早早透出寒意,幾戶人家的黃菊才剛開始醞釀甜香。奔波的公務終成何事?怎敢在人前掩飾自己才學不足的羞愧。
多年來懶于處理公文,世事對這七尺之軀又有何益處?夢中忽然化作海鶴自由飛翔,無才的我空自被笑如黔地之驢。十年宦游,狐皮大衣已破舊;一夜之間,歸鄉之心催生白發。沒想到除了故鄉藤枕,雨泉風竹的聲音也如笙竽般撫慰人心。
只讀舊書懶于著述,憂慮竟也隨病體而來。十年為官聽人唱鳳嘲笑,何時能尋詩學那自在騎驢?秋雁正合游子心意飛向遠方,秋霜中的蓬草更切旅人的愁懷。衰老遲暮怎會再迎合他人喜好?只愿如商丘之人般自在吹竽。
道書:道家經典著作。
龍虎:道家術語,指體內陰陽二氣。
騎驢未下驢:化用“騎驢覓驢”典故,比喻執著于某事而不自知。
星軺木鐸:星軺指使者的車駕,木鐸為木舌的鈴,代指公務。
濫竽:出自“濫竽充數”,自謙才學不足。
子公書:指公文,或代指繁瑣事務。
黔驢:出自“黔之驢”,比喻無能之人。
狐裘老:狐皮大衣破舊,喻久居他鄉。
鶴發初:開始出現白發,指衰老。
笙竽:古代樂器,此處代指自然聲響。
歌鳳:典出《論語》,楚狂接輿歌鳳嘲笑孔子,喻不被理解的仕途。
投齊好:迎合他人喜好。
商丘弄竽:商丘為地名,或指自得其樂的生活。
此詩為作者病中所作,當是經歷多年宦游后,身體抱恙之際對人生的回顧與反思。詩中“十年旅食”“十年作宦”等句,可見其長期在外任職的經歷;“病來軀”“鶴發初”則點明創作時正值衰病之秋,心境低落而思緒萬千,故借詩遣懷。
《病中遣懷三首》以病中生活為切入點,通過注道書、憶宦游、思歸鄉等場景,展現作者對仕途的倦怠、對才學的自謙及對歸隱的向往。全詩情感真摯,用典自然,語言質樸,是文人病中抒懷的典型之作,反映了古代士大夫在理想與現實間的精神困境。
紫鳳臺高,戲鸞鏡里,馡々幾度秋馨。黃金重,綠云輕。丹砂鬢邊滴粟,翠葉玲瓏煙剪成。含笑出簾,月香滿袖,天霧縈身。 年時花下逢迎。有游女、翩翩如五云。亂擲芳英,為箸斜朵,事事關心。長向金風,一枝在手,噢藥悲歌雙黛嚬。遠臨溪樹,對初弦月,露下更深。
詔到禪關日,愿言高古今。 幾生傳佛法,方得契君心。 結坐觀宗社,恩容返道林。 立身名了也,何處更追尋。
謫仙往矣,問當年、飲中儔侶,于今誰在。歡沈香醉夢,胡塵日月,流浪錦袍宮帶。高吟三峽動,舞劍九州隘。玉皇歸觀,半空遺下,詩囊酒佩。 云月仰挹清芬,攬虬鬢、尚友千載。晉宋頹波,羲皇春夢,尊前一慨。待相將共躡,龍肩鯨背。海山何處,五云靉靉。
自頻雙黛聽啼鴉。簾外翠煙斜。社前風雨,已歸燕子,未入人家。鞋兒試著無人看,莫是忒寬些。想它樓上,問拈簫管,憔悴鶯花。
酒醒人世換,碧桃靚、海山春。任青鳥沈沈,紫鱗杳杳,有玉林人。宮袍掉頭未愛,愛荷衣、不染市朝塵。仙樣蓬萊翰墨,云間鸞鳳精神。 笑呼銀漢入金鯨。瓊苑目由身。羨咳唾成章,香薰花霧,音和韶鈞。六丁夜來捧去,便天人、也自歡尖新。那得金箋飛灑,浩歌飛步蒼旻。
春風惡劣。把數枝香錦,和鶯吹折。雨重柳腰嬌困,燕子欲扶扶不得。軟日烘煙,乾風吹霧,芍藥荼コ弄顏色。簾幕輕陰,圖書清潤,日永篆香絕。 盈盈笑靨宮黃額。試紅鸞小扇,丁香雙結。團鳳眉心倩郎貼。教洗金罍,共看西堂,醉花新月。曲水成空,麗人何處,往事暮云萬葉。
杭葦岸才登,行入亂峰層碧。十里平沙淺渚,又渡頭人立。筍將搖夢上輕舟,舟尾浪花濕。恰好烏篷小小,載一肩秋色。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流水馬游龍。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幾萬重。
碧紗低映秦娥面,咫尺暗香濃?,幊卮和?,長天共恨,煙鎖芙蓉。夭桃再賞,流鶯聲巧,不待春工。樽前潛想,櫻桃破處,得似香紅。
誰伴明窗獨坐。和我影兒兩個。燈燼欲眠時,影也把人拋躲。無那。無那。好個恓惶的我。
野店幾杯空酒。醉里兩眉長皺。已自不成眠,那更酒醒時候。知否。知否。直是為他消瘦。
細雨瀟瀟欲曉天,半床花影伴書眠。 朦朧正作思鄉夢,隔院棋聲落枕邊。
融和又報。乍瑞靄霽色,皇州春早。翠幰競飛,玉勒爭馳都門道。鰲山彩結蓬萊島。向晚色、雙龍銜照。絳綃樓上,彤芝蓋底,仰瞻天表。 縹緲。風傳帝樂,慶三殿共賞,群仙同到。迤邐御香,飄滿人間聞嬉笑。須臾一點星球小。漸隱隱、鳴鞘聲杳。游人月下歸來,洞天未曉。
秀樾橫塘十里香,水花晚色靜年芳。胭脂雪瘦熏沉水,翡翠盤高走夜光。 山黛遠,月波長,暮云秋影蘸瀟湘。醉魂應逐凌波夢,分付西風此夜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