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作
眾女好姿首,勃溪爭自前。一女獨飛蓬,眾口翻嗛嗛。
飛蓬猶見慍,況乃娥眉妍。人在濁流中,進退良獨難。
所悲涼飆至,紈扇同棄捐。舉世好蘧蒢,面首苦不好。
舉世好戚施,腰膂少巳老。和同昔所欣,情性故難矯。
毀容涉妒津,風波一何浩。人生如聚客,長此縈懷抱。
嗣宗號埋照,白眼何暌暌。嵇生土木骸,廣陵不再揮。
通人蘊奇志,如玉山必輝。安能違本性,一一隨世規。
三復先民言,宅平以無為。
眾女好姿首,勃溪爭自前。一女獨飛蓬,眾口翻嗛嗛。
飛蓬猶見慍,況乃娥眉妍。人在濁流中,進退良獨難。
所悲涼飆至,紈扇同棄捐。舉世好蘧蒢,面首苦不好。
舉世好戚施,腰膂少巳老。和同昔所欣,情性故難矯。
毀容涉妒津,風波一何浩。人生如聚客,長此縈懷抱。
嗣宗號埋照,白眼何暌暌。嵇生土木骸,廣陵不再揮。
通人蘊奇志,如玉山必輝。安能違本性,一一隨世規。
三復先民言,宅平以無為。
眾多女子都注重容貌美麗,爭吵著爭著站到前面。只有一個女子頭發散亂如飛蓬,眾人反而紛紛挑剔指責。頭發散亂尚且招致怨恨,何況是容貌美麗的女子呢?身處渾濁的世俗中,進退實在艱難。可悲的是變故突然到來,就像紈扇被無情拋棄。全天下的人都喜歡丑陋的蘧蒢,面容卻偏偏生得不夠好。全天下的人都喜歡諂媚的戚施,腰背卻早已衰老。從前欣羨與世俗和同,本性卻難以改變。改變容貌陷入嫉妒的漩渦,風波是如此浩大。人生如同聚散的過客,長久地縈繞在心頭。阮籍號稱隱藏才華,白眼對人是多么不合時宜。嵇康有自然質樸的身體,《廣陵散》的琴音不再奏響。通達的人懷有奇志,如同玉山必定生輝。怎能違背本性,一一順從世俗的規則。反復誦讀古人的教誨,應安于平和遵循無為之道。
勃溪(bó xī):爭吵,爭斗。
飛蓬:蓬草隨風飛散,形容頭發散亂。
嗛嗛(qiàn qiàn):口不滿的樣子,此處指挑剔、指責。
慍(yùn):怨恨。
娥眉妍(é méi yán):形容女子容貌美麗。
涼飆(liáng biāo):涼風,比喻突然的變故。
紈扇(wán shàn):細絹制成的扇子,常喻指被遺棄的事物。
蘧蒢(qú chú):粗竹席,此處比喻丑陋的人。
戚施(qī shī):指駝背的人,比喻諂媚討好的人。
腰膂(yāo lǚ):腰和脊骨。
和同:附和世俗,與眾人保持一致。
毀容:改變容貌,此處指改變自己以迎合他人。
嗣宗:阮籍,字嗣宗,魏晉名士,竹林七賢之一。
埋照:隱藏才華,不顯露。
白眼:阮籍常用白眼對禮俗之士,表達不屑。
嵇生:嵇康,字叔夜,竹林七賢之一。
土木骸:形容身體自然質樸,不修飾。
廣陵:指《廣陵散》,嵇康善彈此曲,臨刑前彈奏后失傳。
玉山:比喻才德出眾之人。
先民:古代的賢人。
無為:道家思想,指順應自然,不強行干預。
此詩創作于世俗風氣浮躁、士人多被迫迎合流俗的時代。詩人目睹世人盲目趨同,詆毀真善,有感于堅守本性之難,故借詩抒懷,表達對世俗的批判與對本真的追求。
全詩通過眾女爭寵與獨女不同的對比,批判世俗趨炎附勢現象;借阮籍、嵇康典故,表達堅守本性的決心;以‘無為’作結,呼應道家思想,強調遵循自然本性的人生態度,語言質樸,情感深沉,具有深刻現實意義。
月到樓臺第幾。十里金蟲成綴。裊瑯玕、爭罥絳球起。試新妝、嬉春粉黛,盈盈暗香,結誰家秾李。 擁緹騎。簫鼓沸三市。別指春風畫隼,歸度鰲山影里。閑紅翠。揮觴不待、游人分袂。悄朱簾十二。
風外橘花香暗度。飛絮綰、殘春歸去。醞造黃梅雨。冷煙曉占橫塘路。 翠屏人在天低處。驚夢斷、行云無據。此恨憑誰訴。恁情卻倩危弦語。
寶歷延洪,昌辰開泰,崧岳儲靈特異。賢才并、□時間出,盡一一驚人絕藝。捧鄉書,氣格飄飄,似閬苑神仙,參差相繼。縱子墨文章,相如才調,驟覺雷聲平地。 太守賓興當此際。正瑞靄寒輕,虛堂風細。舞腰旋、飛塵仿佛,歌管遞、清聲嘹唳。況相將、桂籍榮登,對酒面鱗江,何妨沈醉。但管取明年,宮花重戴,共賞金明春意。
朔風吹短舸,南客話寒天。雪暗迷青野,凌浮擁碧川。
奔狐號古戍,饑鶻下平田。今夜誰家宿,孤城起暮煙。
美淑人之妖艷,因盼睞而傾城。揚綽約之麗姿,懷婉娩之柔情。超六列于往古,邁來今之清英。既惠余以至歡,又結我以同心。交恩好之款固,接情愛之分深。誓中誠于曒日,要執契以斷金。嗟夫!天道幽昧,差錯繆于參差。怨祿運之不遭,雖義結而絕離。執纏綿之篤趣,守德音以終始。邀幸會于有期,冀容華之我俊。儻皇靈之垂仁,以收歡于永已。
游目四野外,逍遙獨延佇。 蘭蕙緣清渠,繁華蔭綠渚。 佳人不在茲,取此欲誰與? 巢居知風寒,穴處識陰雨。 不曾遠離別,安知慕儔侶?
清風動帷簾,晨月照幽房。 佳人處遐遠,蘭室無容光。 襟懷擁虛景,輕衾覆空床。 居歡惜夜促,在戚怨宵長。 拊枕獨嘯嘆,感慨心內傷。
北方有佳人,端坐鼓鳴琴。 終晨撫管弦,日夕不成音。 憂來結不解,我思存所欽。 君子尋時役,幽妾懷苦心。 初為三載別,于今久滯淫。 昔耶生戶牖,庭內自成陰。 翔鳥鳴翠偶,草蟲相和吟。 心悲易感激,俯仰淚流衿。 愿托晨風翼,束帶侍衣衾。
錦字龍梭織錦篇,鳳凰文采間非煙。 并他時世新花樣,虛費工夫不直錢。
高湖回首恰周期,別后青山幾度思。 丹灶煙霞空入夢,夜窗風雨憶論詩。 百年相會寧無約,九日來游竟失期。 去去但堅金石操,歲寒松柏有深知。
又西風、吹動塞云飛,碧天倚清秋。擁長亭祖席,斜陽旗影,楓葉江頭。贊畫雄藩三載,蓮幕更風流。愧我黃塵客,拂袂從游。記取環峰亭下,問元戎戰艦,巧運機籌。共輕裘緩帶,坐看瘴煙收。念平生、棱棱英氣,稱沙堤、近侍驟驊騮。須知道、月明千里,人在瀛洲。
鶯粟花開又別家,蘑蕪綠上小窗紗,粉墻西去即天涯。
白雨偷將春令換,黃昏慣使客心邪,愁來那得好山遮。
霜天敝了羊裘,荻花秋。恰遇纖簾高士倚江樓。
垂柳罅,琵琶砑,是揚州。觸著一生心事到眉頭。
夕陽山闊戍樓空。厭西風,已西風。何事風吹偏向客愁中。
沙草斜連銅狄路,酒旗卷,一程程,繞漢宮。
漢宮,漢宮,掃殘紅。花一叢,柳一叢。憶也憶也,憶遠送、又泣孤鴻。
可惜鴛鴦湖上冷歸蓬。謾道夢魂能識路,今夜里,比春來,夢不同。
一從仙去,莖上露盤折。龍奩競開珠鎖,斜印花紋滑。
舞袖宜教薰透,莫睡屏間鴨。玉階遙接。著人春氣,未試輕煙已頻覺。
心事多隨逝水,含怨憑誰說。長記宿火溫溫,繡被深宵壓。
近日披裘老大,荀令難重學。石腸新怯。許辭蕉盞,靜聽松聲掃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