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舟中 其二
燈影殘宵靜,
濤聲挾雨來。
風塵隨處是,
懷抱幾時開。
肱已慚三折,
腸徒劇九回。
勞薪如可爇,
未敢惜寒灰。
燈影殘宵靜,
濤聲挾雨來。
風塵隨處是,
懷抱幾時開。
肱已慚三折,
腸徒劇九回。
勞薪如可爇,
未敢惜寒灰。
殘夜中燈影靜謐無聲,浪濤聲裹挾著雨聲陣陣傳來。旅途的風塵處處可見,我的胸懷何時才能舒展?我已慚愧于多次經歷磨難卻未能成功,愁腸徒然百轉千回般痛苦。若這如舊柴般的身軀還能燃燒,我不敢吝惜那冷卻的灰燼。
殘宵:殘夜,深夜將盡之時。
肱已慚三折:化用《左傳》“三折肱知為良醫”典故,指多次折臂后能成為良醫,此處反用,表達雖歷經磨難卻未有所成的慚愧。
腸徒劇九回:化用司馬遷《報任安書》“腸一日而九回”,形容內心極度痛苦、糾結。
勞薪:指使用過的舊柴,典出《世說新語》“勞薪炊飯”,此處比喻疲憊的身軀。
爇(ruò):燃燒。
寒灰:冷卻的灰燼,比喻心灰意冷的狀態。
此詩為作者舟行印度洋時所作。結合“風塵隨處是”“勞薪”等句,推測創作于動蕩年代,作者或因旅途漂泊、世事紛擾而感慨,詩中暗含對個人際遇的反思與對家國或理想的堅持。
全詩通過旅途見聞與內心獨白,展現了漂泊者的孤寂與困頓,既流露出胸懷難展的愁緒,又以“勞薪可爇”的決絕,體現出不甘消沉、愿燃盡余力的精神,情感沉郁而不失堅韌。
笑花神較懶,似忘卻、趁清明。更油幄晴慳,蒻庵寒淺,濕重紅云。東君似憐花透,環碧需、遮住怕渠驚。惆悵犢車人遠,綠楊深閉重城。 香名。誰誤娉婷。曾注譜、上金屏。問洛中亭館,竹西鼓吹,人醉花醒。且莫煎酥涴卻,一枝枝、封蠟付銅瓶。三十六宮春在,人間風雨無情。
開歲春遲,早贏得、一白瀟瀟。風窗淅簌,夢驚金帳春嬌。是處貂裘透暖,任尊前回舞,紅倦柔腰。今朝。虧陶家、茶鼎寂寥。 料得東皇戲劇,怕蛾兒街柳,先斗元宵。宇宙低迷,倩誰分、淺凸深凹。休嗟空花無據,便真個、瓊雕玉琢,總是虛飄。虛飄。且沈醉,趁樓頭、零片未消。
卷絲絲、雨織半晴天,析歌發清舷。甚蒼虬怒躍,靈龜急吼,雪涌平川。樓外榴裙幾點,描破綠楊煙。把畫羅遙指,助嘯爭先。 樵悴潘郎曾記,得青龍千舸,采石磯邊。嘆內家帖子,閑卻縷金箋。覺素標、插頭如許,盡風情、終不似斗贏船。人聲斷,虛齊半掩,月印枯禪。
方圓不定性空求,東注滄溟早晚休。高截碧塘長耿耿, 遠飛青嶂更悠悠。瀟湘月浸千年色,夢澤煙含萬古愁。 別有嶺頭嗚咽處,為君分作斷腸流。
文潛字元翰,莆田人。 孤癖苦吟,詩不多作,或累月始成一章。 棄家學道,寄食武夷山中,數載后剃發為僧。 謾將遺跡問齊梁,寂寂臺城露草荒。 廢井尚封陵寢氣,初鐘不喚景陽妝。 蒼茫野水迷官道,高下寒山出女墻。 還憶誦經梁武帝,臨風倚樹吊斜陽。
披帷月底理鳴箏,哀調澄于鏡里冰。 試使楚王聞一曲,可憐應不數安陵。
布被藜床醉即休,蛙聲聒聒屋檐頭。 驚回一枕瀛洲夢,碧樹啼鵑血未收。
羞紅顰淺恨,晚風未落,片繡點重茵。舊堤分燕尾,桂棹輕鷗,寶勒倚殘云。千絲怨碧,漸路入、仙塢迷津。腸漫回,隔花時見,背面楚腰身。 逡巡。題門惆悵,墮履牽縈,數幽期難準。還始覺、留情緣眼,寬帶因春。明朝事與孤煙冷,做滿湖、風雨愁人。山黛暝,塵波澹綠無痕。
忙中安得此身閑,杖策西風自往還。 今日已償云水債,籃輿帶雨下疏山。
雪浪如山,汝能白跳。 愿隨忠魂,來駕怒潮。
浮生泯泯默默,荒村闃闃幽幽。 遠避塵中車馬,獨尋月下沙漚。
結綺臨春照晚霞,瓊枝壁月斗妍華。 雙歌共醉瑤池酒,萬舞齊開玉樹花。 合浦明珠穿蹀躞,中山文木斫琵琶。 可憐一笑傾城者,猶自江頭浣越紗。
連然醉折荷花別,過眼那知紅葉殘。 甸尾海云隨雁過,蒼顏山雪照城寒。 欲捻錦瑟黃金盞,旋買青驄白玉鞍。 弦滿清光今夜月,可憐君在異鄉看。
相與欣佳節,率爾同褰裳。 薄云羅陽景,微風翼輕航。 醇醪陶丹府,兀若游羲唐。 萬殊混一理,安復覺彭殤。
萬事傷心對管弦,一身含淚向春煙。 黃金用盡教歌舞,留與他人樂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