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舊游
溯溪流云去,樹約風來,山剪秋眉。一片尋秋意,是涼花載雪,人在蘆漪。楚天舊愁多少,飄作鬢邊絲。正浦溆蒼茫,閒隨野色,行到禪扉。
忘機。悄無語,坐雁底焚香,蛬外弦詩。又送蕭蕭響,盡平沙霜信,吹上僧衣。憑高一聲彈指,天地入斜暉。已隔斷塵喧,門前弄月漁艇歸。
溯溪流云去,樹約風來,山剪秋眉。一片尋秋意,是涼花載雪,人在蘆漪。楚天舊愁多少,飄作鬢邊絲。正浦溆蒼茫,閒隨野色,行到禪扉。
忘機。悄無語,坐雁底焚香,蛬外弦詩。又送蕭蕭響,盡平沙霜信,吹上僧衣。憑高一聲彈指,天地入斜暉。已隔斷塵喧,門前弄月漁艇歸。
沿著溪流追尋飄去的云朵,樹木輕搖仿佛邀約清風前來,山巒如被修剪勾勒出秋日的眉黛。滿是尋秋的意趣,看那清涼的蘆花似雪般綻放,人正置身在蘆葦搖曳的水波紋中。楚地天空下藏著多少舊日愁緒,如今都飄成了兩鬢的白發。正值水邊一片蒼茫,隨意漫步于原野景色,不知不覺走到了寺院門前。放下機心,悄然無語,坐在雁群下方焚起香來,聽著蟋蟀聲外有人彈唱詩歌。又傳來蕭蕭秋聲,那是秋霜的信息掠過平沙,吹上了僧人的衣襟。登高時輕輕一彈指,天地已融入斜照的余暉。此時已隔斷塵世的喧鬧,只見門前弄月的漁舟正緩緩歸來。
溯溪:沿著溪流逆流而行。
涼花載雪:指蘆花似雪,涼花即蘆花。
蘆漪(yī):蘆葦叢中的水波紋。
楚天:楚地的天空,泛指南方。
浦溆(pǔ xù):水邊,浦指水邊,溆指水崖。
禪扉:寺院的門。
忘機:消除機心,指與世無爭的淡泊心境。
蛬(qióng):同“蛩”,蟋蟀。
霜信:秋霜降臨的信息。
彈指:佛教用語,比喻時間短暫,此處形容動作輕捷。
塵喧:塵世的喧鬧。
此詞當為秋日游訪山寺時所作。詞人沿溪尋秋,觸景生情,由自然之景引發對舊日愁緒的追憶,又因禪院清幽、僧境澄明,漸忘塵俗,最終在斜暉漁歸的畫面中完成心境的超脫,反映了文人寄情山水、向往禪意生活的創作背景。
全詞以“尋秋”為線索,從溪山行游到禪院忘機,再到憑高望遠,層層遞進,將秋景、禪意與個人心緒交織,既寫秋之蒼茫,亦寫心之澄明,語言清空靈秀,是一首情景理交融的佳作。
滿地飄零更斷腸,恐隨春夢去飛揚。柳搖臺榭東風軟,花撲玉缸春酒香。驛使不來羌管歇,燕釵初試漢宮妝。巡檐說盡心期事,幾度憑闌到夕陽。
四野蒼煙暝,千峰夕照催。踏茲明月影,獨上摘星臺。山自鴻濛剖,人從鳥道來。石梁稱險絕,不用說天臺。
策勛蓑笠上,自是一云臺。
十日不見華州掾,定是清迂在個邊。青壁緣云題石閣,白沙留月系湖船。娟娟酒落杯香細,闇闇梅堆雪色鮮。歸來且樂歲年暮,何問他儂識《太玄》。
烏鵲橋成玉露新,雙星久雨阻通津。河邊似作參商侶,機上空憐寂寞春。隨俗曝裈聊復爾,穿針補袞是何人。又聞思婦深閨語,不及連枝嘆此身。
廷尉當朝彥,榮名晚節全。棘堂卿月回,天署法星懸。魏闕班頻入,巴山使久旋。邊陲經略后,旒冕對揚前。議政過松掖,聽經侍翠旃。禮看優寵渥,貌不怠恭虔。利鍔馀盤錯,貞松閱歲年。書云逢令節,彌誕秩初筵。卻老傳真訣,陰功格上玄。于公曾活獄,貢禹解惟賢。宅蔭宮槐近,窗迎海日先。愿言躋壽域,長此奉堯天。
九水漾奇峰,蒼翠迎人欲滴。閱盡浮云變幻,樂平生泉石。煙霞供養足延齡,一望海天碧。二老風流來往,證盟鷗心跡。
我生我生何不辰,孤根不識桃李春。天寒日短重愁人,北風隨我鐵馬塵。初憐骨肉鐘奇禍,而今骨肉相憐我。汝在北兮嬰我懷,我死誰當收我骸。人生百年何丑好,黃粱得喪俱草草。嗚呼六歌兮勿復道,出門一笑天地老。
簪纚瀟然自謝林。一家柔范到周南。以賢論母書彤管,有子能官盡孝心。香霧碧,壽尊深。歲時春輦醉花陰。從今業慶堂前月,翠竹高梧聽鳳吟。
竹園槐屋久藏珍,水思山情老更真。文會故同居洛叟,武陵何羨避秦人。魚竿舊隱時分席,豸繡新封懶掛身。壽域曉開城市遠,只因無地著紅塵。
孫家虛座吊諸孤,張叟僧房見手書。二紀歡游今若此,滿衣零淚欲何如。腰間金印從如斗,鏡里霜華已滿梳。珍重遠公應笑我,塵心唯此未能除。
高堂偕老穴同藏,閫職名隨澗水長。家訓不驕親子女,恩封猶愛布衣裳。塵埋婦苑庭萱殞,劫盡仙籌冢樹蒼。撫卷為君聲薤露,五常真見白眉郎。
雨入江樓勢欲吞,雷轟何止語難聞。未憂彼岸將為壑,只恐吾山盡化云。風伯為誰能卻敵,物華依舊嘆如焚。百年人事今如此,猛拍闌干怨夕曛。
朝來仙閣聽弦歌,暝入花亭見綺羅。池邊命酒憐風月,浦口回船惜芰荷。
昔住毗盧殿,今居石竹山。春云禪衲煖,夜月梵鐘閒。香積供狙飯,禪房倩鶴關。平生愛空寂,相對欲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