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郭筠仙之吉安幕兼簡陳岱云太守
我似老牛苦旋磨,春及東皋荒力作。
一幅烏巾常裹頭,墨丸日取齒唇涴。
君才本宜任世用,橐筆何為趨幕佐。
離亭分手奚辭醉,罌瓶幾見墻隅臥。
筵前深惜失詩流,強留不得情無那。
雨館憑誰慰岑寂,孤吟難遣羈愁破。
陳侯陳侯妙為郡,得君主畫可安坐。
湖山千里運指掌,匪獨新吟與賡和。
十年鍵戶為何事,一官無負窮廬餓。
好風儻送謳歌聲,舉杯聊向天涯賀。
我似老牛苦旋磨,春及東皋荒力作。
一幅烏巾常裹頭,墨丸日取齒唇涴。
君才本宜任世用,橐筆何為趨幕佐。
離亭分手奚辭醉,罌瓶幾見墻隅臥。
筵前深惜失詩流,強留不得情無那。
雨館憑誰慰岑寂,孤吟難遣羈愁破。
陳侯陳侯妙為郡,得君主畫可安坐。
湖山千里運指掌,匪獨新吟與賡和。
十年鍵戶為何事,一官無負窮廬餓。
好風儻送謳歌聲,舉杯聊向天涯賀。
我如同拉磨的老牛般辛苦,春天到了東邊的田皋卻荒廢了耕作。常戴一頂烏巾裹頭,每日用墨丸寫字,墨汁常弄臟齒唇。你的才華本應被重用治理世事,為何攜帶筆墨去做幕僚?在離亭分手怎能不醉,酒壇多次倒在墻隅。宴席前深深可惜失去詩友,強留不住只能無奈。雨天的館舍誰來安慰孤寂?獨自吟詩難以排遣旅愁。陳侯啊陳侯,你治郡妙手,有你出謀劃策就能安坐。千里湖山盡在掌握,不只是吟詩作對。十年閉門為了什么?為官不負貧寒之身。若有好風送來歡歌,我當舉杯向天涯祝賀。
東皋:東邊的高地,泛指田園。
烏巾:黑色頭巾,古代平民或隱士常戴。
墨丸:墨的別稱,此處指書寫用墨。
涴(wò):污染、弄臟。
橐(tuó)筆:攜帶文具,指從事文書工作。
幕佐:幕僚,地方官的輔助人員。
離亭:送別的亭子。
罌(yīng)瓶:酒壇。
岑寂:寂靜、孤寂。
主畫:出謀劃策。
鍵戶:閉門,指專注于學問或避世。
窮廬:貧寒的居所。
此詩為曾國藩贈別友人郭嵩燾(字筠仙)之作。郭嵩燾時赴吉安(今江西吉安)任幕僚,詩中亦問候時任吉安太守的陳源兗(字岱云)。曾國藩與二人皆為至交,彼時或因仕途困頓(“十年鍵戶為何事”),自感辛勞,故借送別抒發對友人才能的肯定及對其新任的期許。
全詩以送別為線,既自陳困頓,又贊友人之才,兼寄望其輔佐陳侯治郡,展現朋友間的真摯情誼。語言質樸,情感深沉,是曾國藩早期贈別詩的代表作,體現其重情重義與對友人的拳拳之心。
一別又經月,欲來渾未期。寧知萬卷讀,難療十年饑。長物新添女,生涯舊有詩。更傷新況味,不報老親知。
城南舊是芙蓉苑。蘆折驚秋雁。送君歸去贈君詩,恰似離亭風笛葉飛時。斜陽芳草遲行跡,留得傷心碧。故園從此見花殘,莫向暮云天外倚欄干。
昭陽池館晚風微,花落巢空去未歸。卻是蒲塘春水闊,年年還傍小齋飛。
高楓搖落薊門游,把酒青天夜倒流。世路百年孤鳳曲,霜華十月滿貂裘。去燕寧為黃金盡,過趙誰能白璧留。君到故園春草暮,姑蘇麋鹿正堪愁。
題詩灑墨江東驛,筆力猶能挽怒濤。飛騎將軍朝出獵,打門縣吏夜催徭。天高路遠心如水,夜永愁多獨過橋。卻憶玉堂諸學士,鳳池東畔佩聲遙。
角聲夜落清波動,月影秋痕搖畫棟。萬里煙火烏夜啼,昔日風流成昨夢。南浦西山自古今,崖添新石江流浸。行藏欲盡今宵燭,一夕疑人千歲心。
云涌煙繚千岫環,獨淹窮僻守疏頑。塵埃老我貧寒里,風物撩人巖壑間。無用詩詞堪寄興,有涯學問適幫閑。高吟四顧何誰賞,自灑天花方外山。
遙聞池上酌,涼夜失炎天。酒碧傾當竹,衣香坐近蓮。沿波人弄月,翻樹鳥鳴煙。座上誰相憶,唯應是惠連。
漢主壽山稱萬歲,玄宗佳節號千秋。吾皇別享無疆福,百姓歡呼動九州。
舞態頻更夜未央,漸看華月轉東廊。燭龍夭矯天門迥,火樹參差輦路長。一笑獨回春似海,三呼齊祝壽如岡。太平樂事渾難寫,儗續卷阿第二章。
柳侯好倔奇,頗類元道州。遂令舂陵行,至今猶風流。
一疏高天聽肯卑,春程日日改歸期。躬如韋杜長宜曲,跡似湘山盡可疑。鶗鴂欲傳何地語,辛夷偏發故園枝。朝來短發猶堪把,懶向青銅問幾絲。
板輿度晴陌,綵服迎春風。今日良宴會,慈顏和樂同。翠翹發垂素,錦筵花綴紅。萱草春日好,柏樹雪未融。縹緲瑤池母,并集蓬萊宮。自非有令子,世亂徒飄蓬。于焉倘錫類,頗勝平反功。乃知晉潘岳,閒居賦未工。
甲午元正逢甲子,也知人事合天時。頒春喜見新年歷,問竹猶看舊日枝。香散屏圍煙陣陣,雪消檐溜雨絲絲。承平氣象今行見,定復重歌既醉詩。
散發旗亭曳閫塵,今生來世那堪云。二端乘轂如同至,醉里吾惟售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