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書
計日今為六月六，老屋迎旸成火域。
宮閨邸第及窮檐，曬衣自古沿流俗。
我無馀衣可免勞，惟有殘書十馀簏。
呼僮羅列向晴階，紙故潮生蠹蕃育。
揩踏涂抹不盡戕，萬頭鼠竄橫屠戮。
老倦時酣午夢中，夢蠹周回向余哭。
公為憐書命攤曝，不思書是我邦國。
食斯飲斯居亦斯，個中天地成文族。
公今為書不為生，輕重相衡情慘酷。
神銷口阻莫能應，醒來急命收殘牘。
吁嗟命重書自輕，萬編隨蠹謀其生。
計日今為六月六，老屋迎旸成火域。
宮閨邸第及窮檐，曬衣自古沿流俗。
我無馀衣可免勞，惟有殘書十馀簏。
呼僮羅列向晴階，紙故潮生蠹蕃育。
揩踏涂抹不盡戕，萬頭鼠竄橫屠戮。
老倦時酣午夢中，夢蠹周回向余哭。
公為憐書命攤曝，不思書是我邦國。
食斯飲斯居亦斯，個中天地成文族。
公今為書不為生，輕重相衡情慘酷。
神銷口阻莫能應，醒來急命收殘牘。
吁嗟命重書自輕，萬編隨蠹謀其生。
算著日子今天是六月六，老房子迎著陽光像火域一般炎熱。從宮廷府邸到貧苦人家，曬衣的習俗自古流傳。我沒有多余衣服，免去了曬衣的勞煩，只有十幾箱殘書。我喚來書童把書擺在向陽臺階，紙張陳舊受潮，蠹蟲大量滋生。書上被揩踏涂抹，損害嚴重，蠹蟲像萬只老鼠逃竄，我對它們大肆屠戮。我年老疲倦，不時在午夢中酣睡，夢里蠹蟲圍著我哭訴：“您為憐惜書而命人攤曬，卻不想書是我們的國度。我們吃喝居住都在這里，這書里的天地是我們的族群。您如今只為書不為我們的生存，權衡輕重，這情太殘酷。”我神思消散、欲言又止無法回應，醒來急忙命人收起殘書。唉，生命重要書自然就輕了，就讓萬卷書隨蠹蟲去謀求生路吧。
曝書：曬書。
旸：陽光。
窮檐：指貧苦人家。
簏：竹箱。
蠹：蛀蟲。
蕃育：繁殖。
戕：傷害。
古代六月初六有曬書曬衣習俗。詩人年老，面對殘書生蟲的情況，在遵循習俗曬書時，引發(fā)了對生命和書籍關系的思考，從而創(chuàng)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探討生命與書籍的價值權衡。其突出特點是通過奇幻夢境和蠹蟲哭訴表達深刻哲理。在文學史上雖不算經(jīng)典名作，但以獨特視角展現(xiàn)了對生命的尊重。
坐愁書室，謾臨風、遐想蓬萊高致。撫鶴捫松長嘆息，失足誤來人世。紫禁九重，碧山萬里，無路鳴珂佩。江山勝處，且尋花柳傾醉。 不堪送客清川，系帆淥水，煙景供憔悴。更舉芳尊澆別恨，逸趣浮游天外。雄筆橫揮，素琴輕拍，一笑成揚袂。洛陽秋早，歸時同賞鱸鲙。
泛松江、水遙山碧，清寒微動秋浦。霜云霽色橫無際，別鵠驚鴻無數(shù)。朝又暮。聽牧笛長吹，隱隱漁榔度。騷人才子。既覽物興懷，浮游塵外，嘯傲劇清思。人間世。擾擾榮途要路。瀛洲瓊館安所。軒裳何似漁蓑興，蕭散龍游鶴渚。須歸去。辦雙槳孤帆，云月和煙雨。江湖伴侶。趁社橘初黃，汀葭馀翠，成我莼鱸趣。
懶性如今成野人，蒼顏白發(fā)不時新。 自知潦倒無余事，乞取山林放曠身。
牛頭天際碧凝嵐，王導無稽亦宴談。 若指遠山為上闕，長安應合指終南。
滿目江山異洛陽，昔人何必重悲傷。 倘能戮力扶王室，當自新亭復故鄉(xiāng)。
金殿分來玉砌流，黑龍湖砌鳳池頭。 后庭花落恩波斷，翻與南唐作御溝。
孤燈悄悄發(fā)皤皤，嚴柝聲中學養(yǎng)疴。 不盡愁思供伏枕，將殘歲月付流波。 桐歸爨下能余幾，鶴到籠開傷已多。 料理微生無著處，欲將因地問《維摩》。
自信何勞與物爭，相憐寧暇不平鳴。 多愁每羨人能醉，萬事今看夢早驚。 捫舌藏身消永日，隨心曝背倚前楹。 靜幽亦有山居意，卻悔人間著姓名。
惆悵天邊一雁遙，溯風獨立影蕭蕭。 生平畏事思緘口，近復貪眠懶折腰。 悔不當年安鄙賤，卻憐垂老愧漁樵。 歲寒倍憶丘樊好，羨爾身名共寂寥。
種蔬聊學圃，斷酒欲為僧。 抱病官如葉，資身杖倚藤。 通宵千里夢，四壁一篝燈。 念友增予愧，言歸尚未能。
兄弟半年別，相尋屢夢寐。 書言春當來，旦暮勞占計。 馬足已到門，遠盼猶天際。 宜歡不暇歡，交零涕與泗。 須發(fā)似曩時，齒缺聲音異。 喟然感歲華，寧復堪遠離。
初，公未顯時，已欲任天下之重，嘗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夫憂人之憂，而欲免其憂；使人皆樂，然后與之同其樂。此豈小丈夫然哉？孟子曰：“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已溺之；稷思天下有饑者，猶已饑之。”公之心，猶是也。故其徳業(yè)之盛，不愧乎古人，豈特著于西土也哉！嗚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多矣。不以天下之重自任，則其所存所行，一主于為己，人之利害不少槩于其心，而又悻悻然自以為得。功烈之卑，無足怪也，而所為士者固當為是邪？然則公之孫、興邦之人士及四方之來者，拜公之廟，慕公之功業(yè)，必當師公之心，充之以仁義，而力行之于公。其殆庶幾乎！故為之記而道愚之所聞，使刻諸石告焉。凡以貲來助者，其姓氏皆載之碑陰。
壺關勝槩冠平陽，佳麗支分自太行。喬岳暉含山谷秀，馀芬映帶水云鄉(xiāng)。
颙瞻梓里青螺遠，翹望鄰封翠黛長。羨爾歸來吳郡牧，西林醉酒任徜徉。
青泥坡，一坡高一坡， 毒蟒寄穴虎作窠。風酸日黯云嵯峨， 抵死欲上將如何。上頭莫有牡丹紫玉九袴帶， 黃金千萬羅。高堂阿婆雪皤皤， 妻炊扊扅顰翠蛾。兒懶失學歲月蹉， 縱得金玉喪已多。山禽笑汝汝莫呵， 行不上也哥哥
繅作繅車急急作，東家煮繭玉滿鑊， 西家捲絲雪滿籰。汝家蠶遲猶未箔， 小滿已過棗花落。夏葉食多銀甕薄， 待得女繅渠已著。懶歸兒， 聽禽言，一步落人后， 百步輸人先。秋風寒， 衣衫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