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任本達
陸沈誰道圣明朝,
老向窮途怨未消。
荒冢已無行客吊,
詩魂徒有故人招。
臨風倚劍腸堪斷,
月落空梁夢漸遙。
從此不須頻北望,
嶺猿江樹日瀟瀟。
陸沈誰道圣明朝,
老向窮途怨未消。
荒冢已無行客吊,
詩魂徒有故人招。
臨風倚劍腸堪斷,
月落空梁夢漸遙。
從此不須頻北望,
嶺猿江樹日瀟瀟。
誰說圣明的朝代就沒有人才被埋沒?你到老困于窮途,怨憤仍未消?;臎龅膲災挂褵o路人吊唁,你的詩魂只空待故友招搖。面對風持劍,肝腸欲斷;月光空照屋梁,舊夢漸遠。從此不必頻繁北望,嶺上猿啼、江邊樹影,每日都如此凄涼。
陸沈:陸地沉沒,比喻人才被埋沒或時運不濟。
窮途:困窘的處境,化用阮籍“窮途之哭”典故,指人生末路的悲愴。
徒:空自,白白地。
空梁:空蕩的屋梁,暗指友人已逝,舊居空寂。
嶺猿江樹:山嶺的猿猴、江邊的樹木,傳統詩歌中烘托凄涼氛圍的典型意象。
此詩為悼念友人任本達而作。任本達生前或因時運不濟,困于窮途,身后亦顯凄涼。詩人作為故友,感其遭遇,痛其離世,遂作此詩以寄哀思。具體創作時間與地點不詳,但可推知為任本達逝世后所作。
全詩以“挽”為核心,通過墓冢冷落、故友招魂、夢斷梁空等細節,刻畫出友人身后的孤寂與生前的遺憾,既悼亡人,亦抒不平,情感真摯,是一首情文并茂的挽詩佳作。
我來牛渚,聊登眺、客里襟懷如豁。誰著危亭當此處,占斷古今愁絕。江勢鯨奔,山形虎踞,天險非人設。向來舟艦,曾掃百萬胡羯。 追念照水然犀,男兒當似此,英雄豪杰。歲月匆匆留不住,鬢已星星堪鑷。云暗江天,煙昏淮地,是斷魂時節。欄干捶碎,酒狂忠憤俱發。
十月江南,一番春信,怕憑玉欄。正地連邊塞,角聲三弄,人思鄉國,愁緒千般。草草村墟,疏疏籬落,猶記花間曾卓庵。茶甌罷,問幾回吟繞,冷淡相看。 堪憐。影落溪南。又月午無人更漏三。雖虛林幽壑,數枝偏瘦,已存鼎鼐,一點微酸。松竹交盟,雪霜心事,斷是平生不肯寒。林逋在,倩詩人此去,為語湖山。
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 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
夜深交頸效鴛鴦,錦被翻紅浪。雨歇云收那情況,難當,一翻翻在人身上。偌長偌大,偌粗偌胖,壓扁沈東陽。
彈破莊周夢,兩翅駕東風,三百座名園、一采一個空。誰道風流種,唬殺尋芳的蜜蜂。輕輕飛動,把賣花人搧過橋東。(彈破 一作:掙破;誰道 一作:難道)
恰春朝,又秋宵。春花秋月何時了?花到三春顏色消,月過十五光明少。月殘花落。
勝神鰲,夯風濤,脊梁上輕負著蓬萊島。萬里夕陽錦背高,翻身猶恨東洋小,太公怎釣?
晴云輕漾,熏風無浪,開樽避暑爭相向。映湖光,逞新妝。 笙歌鼎沸南湖蕩,今夜且休回畫舫。風,滿座涼;蓮,入夢香。
大江東去,長安西去,為功名走遍天涯路。厭舟車,喜琴書,早星星鬢影瓜田暮。心待足時名便足。高,高處苦;低,低處苦。
屈指數春來,彈指驚春去。蛛絲網落花,也要留春住。幾日喜春晴,幾夜愁春雨。六曲小山屏,題滿傷春句。 春若有情應解語,問著無憑據。江東日暮云,渭北春天樹,不知那答兒是春住處?
愁與西風應有約,年年同赴清秋。舊游簾幕記揚州。一燈人著夢,雙燕月當樓。 羅帶鴛鴦塵暗澹,更須整頓風流。天涯萬一見溫柔。瘦應因此瘦,羞亦為郎羞。
疏林紅葉,芙蓉將謝,天然妝點秋屏列。斷霞遮,夕陽斜,山腰閃出閑亭榭。分付畫船且慢者。歌,休唱徹;詩,乘興寫。
過春社了,度簾幕中間,去年塵冷。差池欲住,試入舊巢相并。還相雕梁藻井。又軟語、商量不定。飄然快拂花梢,翠尾分開紅影。 芳徑。芹泥雨潤。愛貼地爭飛,競夸輕俊。紅樓歸晚,看足柳昏花暝。應自棲香正穩。便忘了、天涯芳信。愁損翠黛雙蛾,日日畫闌獨憑。
有意送春歸,無計留春住。明年又著來,何似休歸去。桃花也解愁,點點飄紅玉。目斷楚天遙,不見春歸路。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陽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那答兒是春住處?
做冷欺花,將煙困柳,千里偷催春暮。盡日冥迷,愁里欲飛還住。驚粉重、蝶宿西園,喜泥潤、燕歸南浦。最妨它、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極,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隱約遙峰,和淚謝娘眉嫵。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記當日、門掩梨花,剪燈深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