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秋夜對月示弟緯云仍用前韻
戍鼓城樓發。問客里、冰輪照我,幾番圓闕。一片銀河天外落,光映千門如雪。總則是、漢宮明月。試上麒麟枯冢望,問誰人紅粉誰黃發。風乍吼,青蘋末。
應侯有脅憑他折。但歌罷、仰天裂眼,識卿何物。窮矣男兒方失路,復壁誰藏英杰。拚潦倒、身名灰滅。細聽秋林都颯颯,只沙場斷鏃陰燐血。良太苦,竟何益。
戍鼓城樓發。問客里、冰輪照我,幾番圓闕。一片銀河天外落,光映千門如雪。總則是、漢宮明月。試上麒麟枯冢望,問誰人紅粉誰黃發。風乍吼,青蘋末。
應侯有脅憑他折。但歌罷、仰天裂眼,識卿何物。窮矣男兒方失路,復壁誰藏英杰。拚潦倒、身名灰滅。細聽秋林都颯颯,只沙場斷鏃陰燐血。良太苦,竟何益。
城樓上響起了戍邊的鼓聲。試問在客居他鄉時,這皎潔的月亮已多少次照著我,圓了又缺,缺了又圓。一片銀河仿佛從天外傾瀉而下,月光映照千家萬戶,如同白雪一般。總之,這還是那漢宮時的明月。試著登上麒麟的枯冢遠望,想問一問,誰是美人誰是白發老人。風突然怒吼起來,從青蘋草的末梢吹起。任憑那應侯去折斷別人的肋骨。我唱完歌后,仰天怒目而視,看你們這些人究竟是什么東西。男兒窮困潦倒才會失路,又有誰會在復壁中藏匿英杰。我甘愿潦倒,讓身名灰飛煙滅。仔細聆聽秋林里都是颯颯的聲響,那不過是沙場中折斷的箭頭和陰暗中的磷火與血跡。實在太痛苦了,這樣究竟有什么益處。
戍鼓:戍邊軍隊的鼓聲。
冰輪:指月亮。
圓闕:月圓月缺。
麒麟枯冢:可能指古代有麒麟雕刻的墳墓。
紅粉:指美人。
黃發:指老人。
青蘋末:指風開始吹起的地方,出自宋玉《風賦》。
應侯:戰國時秦相范雎的封號,此處可能泛指權貴。
復壁:夾壁,這里指藏匿人的地方。
這首詞具體創作時間不詳。作者可能處于人生的困境,客居他鄉,仕途不順,壯志難酬。當時社會或許存在著權貴當道、人才不得志的現象,作者在秋夜對月,借景抒情,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懣和對人生的思考。
這首詞主旨是抒發詩人的失意與憤懣。其突出特點是情感濃烈,意境雄渾,運用多種表現手法增強了藝術感染力。在文學史上,體現了作者豪放派的詞風,展現了其獨特的情感表達和藝術風格。
天際樓臺望欲迷,青山雨過綠陰齊。扁舟載酒游何處,不是耶溪即剡溪。
人間白晝自繁華,別有玄心托賦家。尺牘殷勤非盛覽,衡門寂歷少侯芭。勞生晦朔觀朝菌,隙地陰晴視昔耶。何處更求巖壑隱,男兒襟氣是煙霞。
路入秋云翠幾重,人煙山色水聲中。精廬不廢名賢祀,勒石還鐫舊令功。野徑涼生松葉雨,畬田香滿稻花風。醉歸馬上頻回首,鰾緲亭臺倚半空。
畫戟從來瑞靄浮,頓回春意到南州。占熊饋鯉呈祥日,拖玉腰金得志秋。十載聲名天下最,滿懷韜略古人求。壽觴頻舉公休惜,明日催歸侍邃旒。玉筍初辭鹓鷺群,一麾來此振馀芬。三槐事業他年看,五褲歌謠隨處聞。方丈可量閒日月,泰階還赴舊風云。年年東注松江綠,渾欲朝來壽使君。
世兒枉識旁行字,翻賴嚴林譯寶書。六謁孝陵希顧絳,曲肩齲齒莫譏渠。
何處發歸興,吳江多白云。晴教積水青楓合,寒帶空洲遠雁分。游子前年別張掖,酒泉南頭夜霜白。扁舟忽過釣龍臺,回首姑蘇是鄉陌。小阮曾為叔父知,十年應負竹林期。參差雨雪遙相問,迢遞關河又別離。羨君兄弟東歸去,白馬雙嘶首前路。行人未聽虎丘鐘,春風已綠吳門樹。萊衣重戲莫遲遲,百里邦君有所思。懸知舊國看云處,不比甘州見月時。
華星何歷歷,際此時休明。向來章甫冠,太平皆長纓。某也收科第,濯濯邦國楨。某也受書禮,擬作觀光行。儂亦清浪兒,歲月徒崢嶸。壽陵欲進步,蹇澀路不平。豈不念憔悴,借譽無公卿。逝將買一廛,空谷為耕氓。歌聲出金石,聊以陶吾情。朝游夾漈山,漈水何漣漪。暮登石門山,山石亦差差。水石太古色,山人去何之。君今游此山,為予訪頹基。多謝吹藜翁,七略今有歸。矧茲十室邑,文獻猶庶幾。君子樂育才,薪槱理不遺。白袍久延佇,雪立風披披。喣之以惠風,暢若春陽熙。前程雖云邁,來者猶可期。昔我侍吾翁,設教山水鄉。摳衣琴冊暇,問禮俎豆行。在寢皆淵騫,籍湜走以僵。五年飽藜莧,粗糲甘我腸。別我事瓦解,改邑從新岡。蓁荊暗丹雘,巋然魯靈光。回首三十年,追憶成荒唐。獨有溪水聲,弦誦猶瑯瑯。
長嘆復長嘆,何處覓王郎。萍分南北萬里,揮手自神傷。誰意巖巖肅肅,忽去騎鯨捉月,不復舊時狂。欲祭疑君在,搔首扣蒼蒼。一尊酒,十年別,豈尋常。相逢是夢,何日相對話滄桑。我亦牢騷腸斷,尚欲肩隨兄事,遮莫困參商。盡日思難遣,樓外又斜陽。
二親已沒逾兩月,中夜西窗夢顏色。夢中相見不須臾,覺來血淚空沾臆。秋宵一何長,我夢一何短。黃泉茫茫親不返,白日飄飄歲云晚。我哭親不聞,親來我不見。難招死后魂,尚想生前面。攬衣起坐寂無語,窗外瀟瀟落寒雨。
北望蝶山,西迷鳳苑。匆匆醉里題詩滿。黃花只似去年黃,去年人去黃花遠。雨壓城荒,丘園路斷。卻晴又恨公來晚。依稀自唱古人詩,明年此會知誰健。松偃成陰,荷香去暑。過溪似是東林路。不知宿昔有誰來,寺門同聽催詩雨。北馬依風,涼蟬咽暮。城門半帶東陵圃。江南不是米元暉,無人更得滄洲趣。
江門春雨送歸槎,破帽排風落晚沙。向暖野鶯猶戀樹,感春游子未還家。山瓶免續沽來酒,草閣空殘別后花。明日越王臺上望,白云何處杳飛霞。
吾將揚髯鼓腮,問乎昭王之金臺。提金呼人汝其來,壯夫面土心成灰。宿瘤如有貌,想當不自媒。嗟吁乎,士不愛鼎,王不好瑟。燕王臺上取良金,荊王門下投奇璧。璧固賤于玞,金亦不如錫。吾聞燕王買駿燕山下,蹄鬣相逢多路馬。路馬易嘶,路神易祈。若俾駿馬鳴自理,駿馬寧死而骨耳。馬口瘖,人眼瞢,誰知者,九方歅。九方善相馬,篋中無黃金。嗟吁乎郭隗樂毅非高賢,燕臺抗千金,燕士持一錢。臺高于天,士卑于淵。嗟吁乎今燕古燕。
銀燈隱絳紗,流彩映鉛華。插鬢金鸞小,填蛾翠雁斜。衫寬藏半摺,綬解綰雙花。共睹新妝束,相邀進內家。
市居苦煩溽,陸暑懷清波。緬思溪壑側,丹崖卷曾阿。仙人掛樹下,窈窕攀青蘿。我獨塵歊內,營營欲如何。
葩云縹緲連三島,古堞高懸浙東道。七城斗列奠南邦,吹徹梅花海門曉。紫陽仙客天上來,蹋蹋驕蹄春騕裊。簿書鞫讞自清幽,玉帳參謀笑譚了。十年省署足優游,一日瀛洲事幽討。團團薇露滴晴垣,濯濯蓮香沉秋沼。遂令胸次飽清腴,時復霜毫恣揮掃。丹青雜揉絢天葩,破墨淋漓敚華藻。書生有母抱孤真,素發蕭蕭已垂老。愿持色筆發潛輝,解使深恩等鈞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