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即席別吳門諸子偕園次返梁溪并呈伯成先生
西風落拓闔閭城。有留儂、白帢紅箏。細雨落檐花,吳王宮外雞鳴。屏當好、嫩橘鮮橙。甌如雪,真珠藥玉齊傾。三兩狂夫,趁箏琶未歇,促拍調俱成。
閒評。相逢作達耳,人世事、落絮浮萍。楓橋下、幾船夜火,一派寒更。奈酒醒、人又趲離程。早潮平,報道山泉待我,涼夢先縈。盡殘年,漁蓑茶灶寄浮生。
西風落拓闔閭城。有留儂、白帢紅箏。細雨落檐花,吳王宮外雞鳴。屏當好、嫩橘鮮橙。甌如雪,真珠藥玉齊傾。三兩狂夫,趁箏琶未歇,促拍調俱成。
閒評。相逢作達耳,人世事、落絮浮萍。楓橋下、幾船夜火,一派寒更。奈酒醒、人又趲離程。早潮平,報道山泉待我,涼夢先縈。盡殘年,漁蓑茶灶寄浮生。
西風中我落魄地留在蘇州城。有友人挽留我,帶著白色便帽,彈起紅箏。細雨打落檐下的花,吳王宮外傳來雞鳴。宴席上擺著鮮美的嫩橘和橙子。茶甌白如雪,珍珠般的美酒與玉色酒器一同傾滿。三兩位狂放的友人,趁著箏琶未歇,隨著急促的節拍即興創作。閑聊評議,相逢不過是豁達罷了,世間事如同飄落的柳絮、浮萍般無常。楓橋下,幾艘船點著夜火,傳來一陣陣寒夜的更聲。無奈酒醒后,人又要催促著踏上離程。早潮已平,聽說山泉在等我,清涼的夢境先已縈繞。余下的歲月,就披著漁蓑、守著茶灶,寄身于這浮世吧。
闔閭城:指蘇州,春秋時吳王闔閭所建都城。
白帢(qià):白色便帽,古代士人便服。
藥玉:一種似玉的玻璃器,此處指酒器。
趲(zǎn)離程:催促著啟程離開。
漁蓑茶灶:漁翁的蓑衣與煮茶的爐灶,代指隱逸生活。
此詞為作者與吳門(今蘇州)友人聚會后,偕同園次返回梁溪(今無錫)時即席所作,并呈送伯成先生。背景或為清初文人交游頻繁之際,作者在離別時刻,由聚散之景觸發對人生漂泊的感懷,進而生隱逸之念。
全詞緊扣'即席別'主題,上片寫聚會之樂(宴飲、奏樂、即興創作),下片轉寫離緒(世事無常、酒醒啟程、隱逸之愿),情感起伏自然。以日常場景入詞,語言通俗而意蘊深沉,體現清初詞壇重真情、尚自然的特點。
草龍珠子滿盤秋,照水摩尼對白頭。莫笑先生看五熟,不將斗酒博涼州。
雁以無能亨,鼠以有技窮。古來達生者,神不馳其胸。物或似而非,藁本奪芎藭。臧否何間然,吾師阮生風。
我生九夷內,識字陋且疏。六十阛阓眼,三入醫無閭。吳蜀壯游者,或有羨慕余。人本箕疇舊,儀猶漢官馀。論交略名位,情真極吹噓。書林與畫圖,招邀恣意攄。恨不展歸限,一年燕邸居。晨興促膏秣,言旋敢徐徐。天末動別情,海外送征車。登高悵遠望,慨然念居諸。不才應使職,智慮誠拘虛。若我自為暇,行當賦《遂初》。擬訪仙人窟,復尋高士廬。塵霾阻幽興,巖壑氣不舒。獨坐老禪榻,百面咄咄書。山靈儻憐我,重許良會與。
音容悲漸遠,涕淚為誰流。女德光千祀,坤貞應九州。涼風銷夜燭,人影散瓊樓。嘆此平生苦,頻經無限愁。
莫道無人戲綵衣,庭前剩有紫荊枝。未須便上陳情表,正是君恩欲報時。
二紀浮游踏世塵,賢愚了了見情真。行藏不昧如公少,細聽名言實可人。
連云松竹,萬事從今足。拄杖東家分社肉,白酒床頭初熟。西風梨棗山園,兒童偷把長竿。莫遣旁人驚去,老夫靜處閑看。
濈濈來思亦寫真,平坡如簟草如茵。眼中臧谷都兒戲,不見山前叱石人。
穆穆熙熙只此風,今人未見古誰同。意中我了牛醫子,且放山齋水墨中。長安風雨閉門間,陌上浮云沒馬鞍。從此江西人勿論,夫君高只比廬山。萬里長安看我病,夜闌兩馬出攜燈。如今只有西涯在,宿草江邊露滿塋。
舊游成夢杳難追,獨自閑吟獨自回。十里湖堤霜信老,墻頭肥透隔年梅。
從渠冷煖廣文君,發越春和別有根。樂意融融兄及弟,慶流袞袞子生孫。只把農功作己憂,不將歲事與天謀。官修事舉文書靜,一室高眠粥似稠。上壽班齊日未升,風廊露幕立公卿。親聞商略西南彥,爭說高家好弟兄。花底班行錦樣明,中閒寧少紫青人。更無入誦成都賦,擬抗聲來問大鈞。
三月河汾剩物華,行行行到獻王家。清江云護龍眠穩,碧漢風高雁陣斜。崎路忘勞因旰食,塵襟乍凈有春茶。光儀未許溪橋隔,柳飐青枝梅放花。牛耳詞壇孰與京,留連端為遲行程。幾年相憶雙魚赤,一日躬逢四眼明。錯落奚囊剛喜極,咨嗟嫠緯卻愁生。全憑一醉澆離緒,到向東人呼酒觥。
春來幾日,怎東風已換,馀寒猶峭。轉眼燒燈時節過,碧盡天涯芳草。兩岸濃煙,半篙新漲,日向溪山繞。暖黃吹綻,數枝楊柳絲裊。遙聽何處漁歌。幾聲柔櫓,日暮孤村渺。對景消愁愁欲破,怎奈更增懷抱。懶牽魚箋,聊欹鳳枕,悶倚蓬窗悄。侍兒遙指,梅花今又開了。
倉鹒知陽春,喬木聲關關。白駒不食苗,奈此空谷寒。昔有丹徒士,檳榔貯金槃。富貴懷隱憂,無寧歸故山。
短屐沖泥雨后尋,松筠成蔭古庵深。千秋高節楊公在,輸與詩人贊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