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禪師真贊二首
三界種性,有萬妍丑。生順死逆,夢夜想晝。往復無間,聲度垣牖。皆依末那,戲論成就。
而末那體,無作無受。譬如空花,實無而有。一念了知,光明通透。我如是見,無有錯謬。
是為心宗,祖佛授手。孰振頹綱,秀杰奇茂?;子烂?,月臨星斗。
以公風神,為我律度。交神見之,是真保護。
三界種性,有萬妍丑。生順死逆,夢夜想晝。往復無間,聲度垣牖。皆依末那,戲論成就。
而末那體,無作無受。譬如空花,實無而有。一念了知,光明通透。我如是見,無有錯謬。
是為心宗,祖佛授手。孰振頹綱,秀杰奇茂?;子烂?,月臨星斗。
以公風神,為我律度。交神見之,是真保護。
三界眾生的根性,存在萬千美丑差異。生命順生逆死,如夢境與晝想交替。生死往復無有間斷,如聲音穿透墻壁窗扉。這一切皆依托末那識,由戲論分別所成就。而末那識的本體,無造作無受報。譬如空中幻花,看似存在實則非有。一念覺悟明了,頓見光明通透之境。我如此證見,絕無錯謬偏差。此即心宗要旨,得祖師佛陀傳承。是誰重振衰頹法綱?唯有秀杰奇偉之輩?;锥Y拜永明禪師,其德如明月照臨星斗。以禪師的風神,作為我的修持準則。以精神相交而見,此即真正的護持。
三界:佛教術語,指欲界、色界、無色界,眾生輪回的三種境界。
末那:梵語“manas”音譯,佛教唯識學中第七識,譯為“意”,恒執第八識為“我”,是產生煩惱的根源。
戲論:佛教指無意義的言說分別,執著于概念的虛妄認知。
空花:空中幻花,佛教常用以比喻因緣和合的虛妄現象,非真實存在。
心宗:指禪宗,以“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核心宗旨。
祖佛授手:祖師與佛陀的傳承授受,指心印相傳的法脈。
永明禪師即五代宋初高僧延壽(904-975),為禪宗法眼宗三祖,主張“禪凈合一”。此贊或作于其圓寂后,時禪宗因唐末五代戰亂漸趨衰微,作者通過贊詠其“振頹綱”的功績,強調心宗傳承的重要性,反映宋初佛教復興背景下對高僧的推崇。
全詩以佛教唯識學理論為基礎,從“三界萬相”的虛妄本質切入,揭示“末那識”的執著特性,最終歸旨于“一念了知”的禪悟境界,贊詠永明禪師作為“振頹綱”的宗匠,其“風神”為后學樹立修持準則,體現禪宗“以心傳心”的核心思想,是研究宋初禪宗思想與高僧評價的重要文本。
醒時莫憶醉時事,今日休言昨日非。 池上風光宜共酹,勸君不要半酣歸。
勝國巡游地,孤城有廢宮。 周垣春草外,園殿夕陽下。 狐搰沙翻雪,鴟蹲樹嘯風。 唯馀舊村落,雞犬似新豐。
霧隱前山燒,林開小市燈。 軟沙平受月,春水細流冰。 遠望窮高下,孤懷感廢興。 白頭遺老在,指點十三陵。
蒼龍雙闕郁岧峣,曾侍鹓鸞趁早朝。往事已隨塵袞袞,虛名贏得鬢蕭蕭。
長林豐草空相憶,瘴雨蠻煙苦見招。借問都門門外柳?為誰留著最長條。
玉山之陽,延咢縈紆。有屋層出,君子之居。入奉父母,出與弟俱。
有琴有書,以釣以漁。??流水,深不可??。
英英白云,邇而不迂。維春有暉,維德不孤。
及爾孫子,永言樂胥。先哲有訓,有典有經。淑爾君子,仰止景行。
我來自東,春日載明。曰未覯止,中心怦怦。亦既覯止,我心則平。
仰爾父母,及爾弟兄。既和且煦,令儀令名。升堂拜母,式表友情。
維木有椿,有蔚其榮。維草有萱,有茁其青。韡韡常棣,有葉其生。
有猗者蘭,有燁者荊。有懿者德,有休者徵。樂只君子,百福來并。
白雁南飛天欲霜,蕭蕭風雨又重陽。 己知建德非吾土,還憶并州是故鄉。 蓬鬢轉添今日白,菊花猶似去年黃。 登高莫上龍山路,極目中原草木荒。
空門寂寂淡吾身,溪雨微微洗客塵。 臥向白云情未盡,任他黃鳥醉芳春。
禪意歸心急,山深定易安。清貧修道苦,孝友別家難。 雪路侵溪轉,花宮映岳看。到時瞻塔暮,松月向人寒。
葉侯之家,獲二鴿,縛其翅而畜之野。貍者知其不能飛也,攫而食其雌。雄者怒,奮其喙啄貍,貍嗥而去。不數日,復獲一雌焉。貍又至而食之。然向之為雄所啄,若憚雄。雄自恃其強,不為備。居無何,竟為貍所食。
葉侯之家,獲二鴿,縛其翅而畜之野。貍者知其不能飛也,攫而食其雌。雄者怒,奮其喙啄貍。貍嗥而去。
不數日,復獲一雌焉。貍至而又食之。然以前被喙故,若憚雄不敢近。雄自恃其強,不為備。居無何,竟為所食。
管子曰:吾觀貍鴿之事有深感焉。當夫貍之始至也,蓋欲攫鴿雌雄而并食之矣。然而力疲于雌,又度雄者知必死而致力,則權嗥而去,以避其鋒,兵法所謂窮寇勿追,強而避之之說也。
及其再至,非不欲先食雄,然而知雄必備而雌無備,故先易而后其難,且示雄以若獨食雌者,而使之不忌,兵法所謂誘之驕之者也。至是而雄固已怠矣,乘其怠而突取之,則計無不得,兵法所謂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者也。
吁!貍所為悉合于兵法,鴿乃游其術中而不悟也。吾思鴿之與貍誠為非敵,然雄啄貍,貍始未嘗不畏。使彼雌雄者并力相扶,以與貍為難,貍雖強,何至并為所食哉!恃一己之強,而不知援其儕類,儕類亡而己亦隨之,可慨也夫!
抑吾又思之:夫鴿雖小鳥,然健而善飛,當其懸哨薄云,雖鷙若鷹鹯莫能害,而何懼一貍乎?以見獲于人而遂不能飛,以不能飛而遂為貍所食。然則世之見獲于人者,其亦可為深慮也已!
草草相逢傍綠莎,匆匆又復唱驪歌。眼明北海情如此,心逐南宮老奈何。
射雉臺旁秋水闊,峭帆亭上柳枝多。殷勤折贈憐同調,勉擬乘槎一溯波。
漲落平溪水見沙,綠陰兩岸市人家。 晚風來去吹香遠,蔌蔌冬青幾樹花。
霜月冷婷婷。夾岸蘆花雪點成。短艇水晶宮里系,閑情。誰道芙蓉更有城。 阿鵲數歸程。人倚低窗小畫屏。莫恨年華飛上鬢,堪憑。一度春風一度鶯。
詩不云乎,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看高山喬木,青云老干,英華滋液,亦斂而藏。匠石操斤游林下,便一舉采之充棟梁。須知道,是天將大任,翕處還張。 薇郎玉佩丁當。問何事午橋花竹莊。又星回歲換,臘殘春淺,錦熏籠紫,栗玉杯黃。喚起東風,吹醒宿酒,把甲子從頭重數將。明朝去,趁傳柑宴近,滿袖天香。
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語不涉難,已不堪憂。 是有真宰,與之沉浮。 如淥滿酒,花時返秋。 悠悠空塵,忽忽海漚。 淺深聚散,萬取一收。
向賣花擔上,落絮橋邊,春思難禁。正暖日溫風里,門采遍香心。夜夜穩棲芳草,還處處、先亸春禽。滿園林。夢覺南華,直到如今。 情深。記那人小扇、撲得歸來,繡在羅襟。芳意贈誰,應費萬線千針。謾道滕王畫得,枉謝客、多少清吟。影沉沉。舞入梨花,何處相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