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舊游 舟次吳淞,水天云漠,雪意滿林,扣舷度此,旅懷黯然
認湖云凍雨,浦水搏冰,春意蕭閑。一抹疏林遠,趁寒潮夜發,又度重關。江梅幾樹紛照,詩思不禁寒。盡古柳鴉翻,平沙雁劃,悵望山川。
堪憐。念故國,只今宵酒醒,夢冷刀環。待譜湘娥怨,奈刺船人杳,易折冰弦。懊儂小海低按,誰共扣吳舷。恁寂寞蓬窗,清樽款曲行路難。
認湖云凍雨,浦水搏冰,春意蕭閑。一抹疏林遠,趁寒潮夜發,又度重關。江梅幾樹紛照,詩思不禁寒。盡古柳鴉翻,平沙雁劃,悵望山川。
堪憐。念故國,只今宵酒醒,夢冷刀環。待譜湘娥怨,奈刺船人杳,易折冰弦。懊儂小海低按,誰共扣吳舷。恁寂寞蓬窗,清樽款曲行路難。
辨認出湖面上陰云籠罩著冷雨,江浦的水流擊打著冰層,春日的氣息顯得蕭索閑散。一抹稀疏的樹林在遠方,趁著寒潮連夜出發,又越過了重重關卡。江邊幾樹梅花紛紛綻放,映照得人詩興難禁,卻抵不住寒意。只見古柳上寒鴉翻飛,平沙中大雁掠過,悵然眺望這山川大地。實在可憐。想起故園,只在今夜酒醒后,夢境清冷如刀環。想要譜寫湘妃的哀怨曲調,無奈撐船人已杳無蹤跡,琴弦容易凍折。煩悶中低吟著吳地的小曲,可與誰共扣船舷?只能在這寂寞的船篷窗前,獨自舉著清酒,緩緩訴說這行路的艱難。
搏冰:水流沖擊冰層。
蕭閑:蕭索閑散。
重關:重重關卡,指行程中的險要之地。
江梅:江邊的梅花,冬春之交開放。
刺船:撐船,劃船。
冰弦:冰一樣清冽的琴弦,此處代指琴或琴音;也暗指琴弦因寒冷易斷。
懊儂:煩悶,吳方言中“懊儂”有愁怨之意。
吳舷:吳地(今江浙一帶)的船舷,代指旅途之舟。
蓬窗:船篷上的窗戶,指狹小的船艙。
款曲:原指殷勤、詳盡,此處指緩慢傾訴。
此詞為詞人舟行至吳淞(今上海吳淞口)時所作。冬日水天云漠,雪意籠罩山林,寒江行舟的孤寂觸發旅思。詞人或因漂泊在外,觸景生情,借詞抒發對故園的懷念與旅途艱難的感慨。
全詞以冬日吳淞江景為背景,通過“凍雨”“搏冰”“疏林”等冷寂意象,勾勒出蕭索的旅途畫面;下片由景及情,以“酒醒夢冷”“誰共扣舷”等句直抒孤寂,最終落腳于“行路難”的深沉感慨,情景交融,情感真摯,是一首典型的羈旅抒情詞。
舞處曾看花滿面。獨倚東風,往事思量遍。綠怨紅愁春不管。天涯芳草人腸斷。 一紙云箋魚雁遠。歸鳳求凰,誰識琴心怨。臂枕香消眉黛斂。也應為我寬金釧。
谷雨無幾日,谿山暖風高。 華蠶初破殼,落紙細于毛。 柔桑摘蟬翼,簌簌才容刀。 茅檐紙窗明,未覺眼力勞。
農桑將有事,時節過禁煙。 輕風歸燕日,小雨浴蠶天。 春衫卷縞袂,盆池弄清泉。 深宮想齋戒,躬桑率民先。
東皋一犁雨,布谷初催耕。 綠野暗春曉,烏犍苦肩赪。 我銜勸農字,杖策東郊行。 永懷歷山下,法事關圣情。
霜時天氣佳,風勁木葉脫。 持穗及此時,連枷聲亂發。 黃雞啄遺粒,烏鳥喜聒聒。 歸家抖塵埃,夜屋燒榾柮。
昔時彭祖,聞道有、八百穹崇遐壽。屈指我公今幾許,歷歲才方七九。七百修齡,更三十七,猶是公之有。此逢誕節,盍須來獻尊酒。 好是子舍孫枝,居官領薦,迭復青氈舊。陶令解龜何太早,去作幔亭仙友。只恐九重,思賢夢覺,未屈調羹手。周公居左,魯公還是居右。
晨雨麥秋潤,午風槐夏涼。 谿南與谿北,嘯歌插新秧。 拋擲不停手,左右無亂行。 我將教秧馬,代勞民莫忘。
新秧初出水,渺渺翠毯齊。 清晨且拔擢,父子爭提攜。 既沐青滿握,再櫛根無泥。 及時趁芒種,散著畦東西。
棲遁云巖下,無人到此邊。 階庭穿蚓穴,窗戶蠹蝸涎。 寂寞春將老,淹留月再弦。 羈愁知幾許,素發挽華巔。
緒風款冬心,零雨補月額。方寒節候遲,沿溪葉未脫。
同居四五人,先期戒朝秣。言從萬瓦外,一快霜野闊。
澄水面可照,疏芳聊手掇。紲林企單椒,望見久莫達。
瞻前及翠微,顧后已木末。食單先僧廚,小憩倚寺闥。
蕩胸遠天開,舒眼四望豁。臨賀送寂寥,瀧吏戲乖剌。
滮彼南溪水,東北流活活。獨葆在山清,皎然不敢奪。
歸騎鐘魚催,來徑羊牛括。待渡尋鹿場,植援聚魚沫。
山醉習氏池,柳記袁家渴。人村暖可親,舊篳戀難割。
長江大艑重,清湘雁程遏。勝境無窮探,所嗟故鄉越。
力田巧機事,利器由心匠。 翩翩轉圜樞,袞袞鳴翠浪。 三春欲盡頭,萬頃平如掌。 漸暄牛已喘,長懷丙丞相。
推挽人摩肩,展轉石礪齒。 殷床作春雷,旋風落云子。 有如布山川,部婁勢相峙。 前時斗量珠,滿眼俄有此。
吟情苦欲愁肝腎,至味酸留在齒牙。五夜鐘鳴身一葉,蘭亭真本落誰家。
谿頭夜雨足,門外春水生。 筠籃浸淺碧,嘉谷抽新萌。 西疇將有事,耒耜隨晨興。 只雞祭句芒,再拜祈秋成。
文詞洗伐絕紛拿,冷最清腴澹最華。佳處焦山有脩竹,春深沅水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