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惱 此紫霞翁自度腔也。止莼、叔問一再和之,余效之
梅風薄扇黯吳天,如墨坐迷窗曉。亂鴂催春去多少。青門白社,銷年夢影,鏡里逡巡覺。彈劍懶,著書遲,酒杯只稱花枝照。
依舊去年人,閒恨萋萋似芳草。煙蘿路背,畫?苕山,倦枕還尋到。是寬鞋瘦策舊經行,又飛絮、飛花故相惱。一葉去,省識臨盟鷗漸老。
梅風薄扇黯吳天,如墨坐迷窗曉。亂鴂催春去多少。青門白社,銷年夢影,鏡里逡巡覺。彈劍懶,著書遲,酒杯只稱花枝照。
依舊去年人,閒恨萋萋似芳草。煙蘿路背,畫?苕山,倦枕還尋到。是寬鞋瘦策舊經行,又飛絮、飛花故相惱。一葉去,省識臨盟鷗漸老。
梅子風輕拂薄扇,吳地的天空顯得黯淡,久坐中窗外晨光被濃云染得如墨般昏暗。杜鵑亂啼,催促著春天離去了多少。青門白社的舊地,消磨歲月的夢影,在鏡中漸覺衰老。彈劍興味闌珊,著書進展遲緩,只有酒杯與花枝相映。還是去年的舊人,閑愁如芳草般萋萋蔓延。煙蘿籠罩的僻徑,苕山如畫的景色,在倦臥時仍入夢來。那是我穿著寬鞋、拄著瘦杖曾走過的舊路,又有飛絮落花故意來添煩惱。一片葉子飄去,方知與鷗鳥盟誓的自己已漸老。
梅風:梅子成熟時的風,指春末夏初之風。
亂鴂(jué):指杜鵑鳥,其啼鳴常預示春盡,《離騷》有“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
青門白社:青門為漢長安東城門,代指隱者居處;白社為洛陽隱士聚居地,此處泛指舊游隱逸之地。
逡巡:原指徘徊,此處引申為逐漸、不經意間。
彈劍:用《戰國策》馮諼彈鋏典故,喻懷才不遇、壯志未酬。
煙蘿:煙霧籠罩的藤蘿,代指幽僻之景。
寬鞋瘦策:寬鞋指寬松的鞋子,瘦策指細竹杖,代指漫游的行裝。
臨盟鷗:用“鷗盟”典故,指與鷗鳥為友的隱逸之約,典出《列子·黃帝》。
此詞為作者步“紫霞翁”自度曲《被花惱》而作,題注提及“止莼、叔問一再和之”,當為清末詞壇唱和之作。紫霞翁或指朱孝臧(疆村),止莼、叔問為同時期詞人(如張爾田、況周頤)。創作于暮春時節,作者借和詞抒發對時光流逝的感慨,以及隱逸理想與現實遲暮的矛盾,折射清末文人常見的衰世之嘆與個人身世之悲。
全詞以暮春景物為引,串聯舊游回憶與人生感懷,通過“催春”“銷年”“鷗老”等意象,層層遞進地鋪陳時光流逝之哀;借“彈劍”“鷗盟”典故,暗喻壯志未酬與隱逸難安的矛盾,是清末和韻詞中兼具個人情致與時代意蘊的佳作,體現了常州詞派“意內言外”的創作特色。
鑿開混沌,見錢塘南控、長江凝碧。今古詞人圖此景,誰解推原端的。歲去年來,日庚月申,因甚無差忒。如今說破,要知天地來歷。 道散有一強名,五行顛倒,互列乾坤歷。坎水逆流朝丙戶,隨月盈虧消息。氣到中秋,金能生水,倍涌千重雪。神仙妙用,與潮沒個差別。賦此酹江月詞,默合周天之數,故錄潮候於右,以示同志。
殘書遍閱就窗明,少暢閑情賴鳥聲。 斷送春歸花事了,一番細雨綠陰成。
風動飛霙迎曉霽。銀海光浮,宴啟群仙會。騎省流芳誰可繼。尊前看取連枝貴。 華發衰翁羞晚歲。未報皇恩,尚忝專城寄。酒入愁腸應易醉。已拚一醉酬君意。
憶昔先翁此地經,曾揮詩筆掃青冥。 我來篇索前修句,雷電何年敕六丁。
照人風骨清如玉,振祖家聲遠若雷。 想對旅窗貪讀易,不知門外使車來。
紅花飛。白花飛。郎與春風同別離。春歸郎不歸。 雨霏霏。雪霏霏。又是黃昏獨掩扉。孤燈隔翠帷。
獨宿禪房清夢斷,雞聲喚起晨鐘。出門曉月耿寒空。小池凝輩翠,竹外跨飛虹。 梅塢不知何處了,傍籬臨水重重。嘯歌都在冷香中。人間那有此,天上廣寒宮。
隔窗瑟瑟聞飛雪。洞房半醉回春色。銀燭照更長。羅屏圍夜香。 玉山幽夢曉。明日天涯杳。倚戶黯芙蓉。涓涓秋露濃。
二八佳人宴九仙。華堂清靜斗春妍。瓊枝相倚妙無前。 良夜黃云來縹緲,東風碧酒意留連。花間蝶夢想翩翩。
月在沃洲山上,人歸剡縣溪邊。 漠漠黃花覆水,時時白鷺驚船。
幽人自愛山中宿,又近葛洪丹井西。 窗中有個長松樹,半夜子規來上啼。
春夢驚回,槐陰盡捲,闌前暗斗深秋。雨細風疏,廿番花信皆休。叢殘已分同芳草,仗輕云、扶上瓊樓。最堪憐、淺笑輕顰,還抱新愁。 東皇應是嫌幽獨,悵霜天寥迥,秾艷都收。容我清狂,一般顧影籬頭。閑情陶令常相憶,嘆江梅、沉夢汀洲。好憑他、丹桂清芬,伴我忘憂。
歧路東西奈別何,壯心憔悴惜蹉跎。 重來云物非前度,黃葉秋風積恨多。
閑門綠樹老,華池芳草生。 偶隨蝴蝶起,獨自下階行。 何處垂楊院,春風驕馬鳴。
小闌干,深院宇。依舊當時別處。朱戶鎖,玉樓空。一簾霜日紅。弄珠江,何處是,望斷碧云無際。凝淚眼,出重城。隔溪羌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