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 題織山水圖畫幅
數尺丹青,似練平鋪,絲絲繞洄。宛天孫機上,瓊梭才輟,鮫人海底,綃帕新裁。樹碧如薺,峰青如黛,漫擬南唐粉本猜。微茫里,云霞幾縷,遠隱樓臺。
曾憑玉尺量來。取中掞、光華經緯才。捲湘波千頃,羅紋疊◆,吳淞一片,并剪分開。未籍毫端,罷翻圖譜,刻畫蘇家文錦回。移情處,聽成連音渺,極目徘徊。
數尺丹青,似練平鋪,絲絲繞洄。宛天孫機上,瓊梭才輟,鮫人海底,綃帕新裁。樹碧如薺,峰青如黛,漫擬南唐粉本猜。微茫里,云霞幾縷,遠隱樓臺。
曾憑玉尺量來。取中掞、光華經緯才。捲湘波千頃,羅紋疊◆,吳淞一片,并剪分開。未籍毫端,罷翻圖譜,刻畫蘇家文錦回。移情處,聽成連音渺,極目徘徊。
幾尺見方的畫作,如同白練平鋪,線條如絲般回環纏繞。仿佛是織女機上,玉梭剛停;鮫人海底,新裁薄紗。樹色青碧如薺菜,山峰黛青如眉色,莫不是臨摹南唐畫稿?微茫之間,幾縷云霞,隱約藏著遠處樓臺。曾用玉尺丈量,選取其中精華經緯。卷起千頃湘波,羅紋層疊;裁開吳淞江水,如并州剪。無需筆端勾勒,不用翻查圖譜,便有蘇蕙回文錦般的精巧。最動人處,似聽琴師成連的渺遠琴音,極目遠眺,徘徊難舍。
天孫:指織女,神話中巧于紡織的仙女。
瓊梭:玉制的梭子,形容織具精美。
鮫人:神話中居于海底的人魚,善織綃。
粉本:古代畫稿的底本,此處指繪畫藍本。
并剪:并州(今山西太原)產的剪刀,以鋒利著稱,代指精巧剪裁。
蘇家文錦:指蘇蕙的回文錦,蘇蕙為前秦才女,曾織回文詩錦寄夫。
成連:古代琴師,據載曾教伯牙鼓琴,此處代指高雅琴音。
此詞為作者觀賞一幅織山水圖畫后即興所作。具體創作時間、地點無明確記載,當為作者于雅集或游賞時,見織畫技藝精妙、意境悠遠,故以《沁園春》詞牌題詠,抒發對工藝與藝術的欣賞之情。
全詞以題畫為核心,上片聚焦織畫的視覺細節,從整體到局部,描繪其“樹碧如薺,峰青如黛”的山水意境;下片轉向對織畫創作過程的想象,突出“未籍毫端,罷翻圖譜”的巧思。全篇將織工與畫境結合,既贊工藝之妙,又賞藝術之美,是題畫詞中兼具描寫與抒情的佳作。
紙帳微融春入坐,耳根忽忽寒聲墮。火盤零亂撒不銷,錯落牙檐珠萬顆。碧蒼岳色留年年,適與一見驚華顛。望八之老能依然,疏短兩鬢聊相研。六一禁體容盡捐,埋名隱幾樽半眠,聚星細續大蘇篇。
月落窗未曙,鄰雞再三啼。攬衣起徘徊,傍水鳴鸊鵜。木末霧氣薄,花梢露華低。晨光一開豁,照耀東與西。隔屋鳥語碎,叫云鶴聲齊。治生不可緩,童仆勤鋤犁。春曉最清淑,竟作春曉題。
學得琵琶曲,深宮不忍彈。水晶簾幕下,寂寂倚闌干。
楓葉蘆花暗畫船,銀箏斷絕十三弦。西風只在寒山寺,長送鐘聲攪客眠。
步屧幽尋古岸隈,柴扉正對郭南開。林間野徑穿云入,溪上春潮待雨來。過客停杯歌白苧,鄰翁吹笛坐蒼苔。羨渠高隱空相憶,浪跡多年素發催。
一世光陰半世終,宜將運數委蒼穹。吾心猶有難堪處,老淚哭君是獄中。
地偏人跡罕,境寂自無嘩。云濕松窗硯,風清竹屋茶。石梁融雪液,山沼落泉花。臈近寒梅發,相看鬢易華。
一抹朝暾染四埵,隔門客舍語依稀:『生涯莫放金尊懶,人易凋零酒易晞』。
鶴壽千年定有無,羽衣蟬蛻雪模糊。樵人與裹玄黃帔,少保親傳粉墨圖。坯土未乾青草短,三山何在白云孤。夜寒蕙帳應岑寂,初向華嵩覓鳳雛。
城中安得山,無山安得詩。我入五羊城,遂與山水辭。有鏡不敢覽,塵面我自知。解維來歸亭,山水奔相隨。水光動我巾,山色染我衣。舟行將一月,恨速不恨遲。山云來未已,江月皎無滓。開懷放之入,出語頗似之。
雨屋風漪補我眠,都因未病事纏牽。倦于覓句還描字,不著山中即水邊。
廬陵曾記畫錦堂,黼黻韓魏開忠良。文章足以照千古,富貴豈止榮一鄉?壽張新得河東記,中陶乃是安陽裔。知幾不獨見井泉,自是胸中有天地。春風入簾春雨收,下堂不受黃河流。綵衣諸郎舞新好,奉恩歸拜髯參謀。衣冠文物能瀟灑,不羨老裴居綠野。山中自有宰相家,休問桃源種桃者。
太史曾題仲舉輿,子虛賦就壓蓬廬。終然不負凌云志,會向蓬萊頂上居。吏退庭空一徑深,交柯密葉布繁陰。婆娑誰識先生意,恐負當時庇物心。紫煙縹緲接云霞,亭下連甍十萬家。想見當年關尹子,已占柱史入京華。身自蓬萊頂上來,彩云深處見崔嵬。憑高莫作凌云想,聞說天門有詔催。
長安桃李樹,秋晚復花枝。九陌寒煙里,無風自落時。
半年南國不雨落,一夕北風吹雪來。城中米價政爾貴,江上梅花空自開。騎驢朝士曉未出,射虎將軍夜不回。寒齋獨坐更愁寂,饑鳥下啄青莓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