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 其一 雜題我朝諸名家詞集后
湘真老,斷代殿朱明。
不信明珠生海嶠,江南哀怨總難平。
愁絕庾蘭成。
湘真老,斷代殿朱明。
不信明珠生海嶠,江南哀怨總難平。
愁絕庾蘭成。
湘真老人(陳子龍),是明朝詞壇最后的代表。真沒想到在海邊山鄉能誕生這樣的明珠(杰出人才),江南的哀怨之情始終難以平復。那哀愁之深,簡直可比庾信(庾蘭成)啊。
湘真老:指陳子龍(1608-1647),明末文學家,號大樽,其詞集名《湘真閣稿》,故稱‘湘真老’。
斷代殿朱明:斷代,指一個朝代的終結;殿,最后、居后;朱明,代指明朝(因皇室姓朱)。
明珠:比喻杰出的人才,此處指陳子龍。
海嶠(qiáo):海邊的山嶺,陳子龍為松江華亭(今上海)人,地近海邊,故云。
庾蘭成:即庾信(513-581),字子山,小字蘭成,南北朝文學家,以哀婉文風著稱,此處借指陳子龍哀愁之深。
此詞為作者題詠明末詞集之作,當創作于清代。陳子龍作為明末重要詞人,其詞多含亡國之悲,作者通過評點其詞集,既肯定其‘斷代殿朱明’的詞壇地位,也共鳴于遺民‘江南哀怨’的時代情緒。
全詞以凝練筆觸評點陳子龍詞集,突出其‘明珠’般的才華與‘愁絕’的情感特質,既總結其在明詞史上的殿軍地位,又深化了對遺民哀愁的時代共鳴,是題詠詞集的典型佳作。
楚舞復吳歈,風流作帝圖。阿房頻止鳳,太液復歌鳧。小妓玉條脫,中官金仆姑。不知高力士,猶憶上皇無。暖殿開春宴,才人賜錦袍。舞低吳蛺蝶,歌倚鄭櫻桃。學士調花曲,閼氏按鳳槽。只愁金漏短,日出未央高。具帶盤龍錦,垂髾墮馬妝。漢宮丹鳳女,胡地白羊王。夜醉葡萄酒,朝開蹋鞠場。邯鄲諸小婦,雜坐弄笙簧。佳麗徵南國,中官錦字宣。紫宮雙鳳入,秘殿百花然。卓女方新寡,馮妃是小憐。更聞喬補闕,愁斷綠珠篇。白馬飾金羈,琵琶再撥時。昔曾調玉樹,今復妒蛾眉。紈扇秋終棄,蘭臺晚易悲。何如若耶女,采葛作黃絲。朝來逢百騎,蹀躞御河堤。小隊芙蓉簇,嬌歌楊柳齊。錦裝春菔艷,貂壓翠鬟低。游獵知何去,閼氏在苑西。
幽懷八十首,郁郁寄蓬池。屋壁留南巷,鄉人奉種祠。乘驢非宦巧,逃虱厭流卑。三沃椒漿酹,誰論飲過差。
君是儒冠秀,源流況父兄。文堪一戰霸,氣欲五郎卿。與世甘多遌,謀生迄未成。其誰為推挽,小試合承明。我困枘投鑿,君才瓴建高。要之同臭味,政以借熏陶。觴詠聊真樂,媸妍付爾曹。能來緩詩頰,芋火薦松醪。
侵尋逾七夕,次第到中秋。蒲澗廣南節,熊車城外游。杯盤收復出,賓主勸還酬。痛為江山飲,離騷不讀休。
江南已有杏花開,社日都無燕子來。人在白云流水外,一聲折柳十分哀。
忽忽人生如寄,冉冉流光逝水。對酒且高歌,感懷多。幾筆君臣朋友,變化白衣蒼狗。本欲木思量,自難忘。
君從甘泉來,色帶甘泉云。今我夢甘泉,悠然得我心。憶子從予游,十五映青春。予今各老大,卓立冠鄉賓。不遠四千里,訪我憩新泉。倏爾告還山,了此兒女緣。江風與江月,贈子吟弄船。
曩游潯陽郭,懷古愴來暮。不意陳蔡間,起予欣有遇。彼此共一時,悵然感佳句。
不辨路何處,行行月影中。蟲吟千樹碧,犬吠一燈紅。屈折迷新徑,扶持仗小僮。到家還不寐,閒坐理絲桐。
玉堂深幸一官閒,曾許山行并錦鞍。禹錫自應先致約,玄暉何事惜追歡。地靈無恙重游易,宦路多岐一會難。試問匆匆百年內,好山能得幾同看。
鵲橋仙偶,天津輕渡,卻笑嫦娥孤皎。平時五夜似經年,問何事、今宵便曉。云車將駕,神夫留戀,更吐心期多少。支機休浪與閑人,莫倚賴、芳心素巧。
關東大豪戴子高。
眷彼三峰奇,中有牛眠地。惜哉一片玉,重泉千古閉。鳳去有遺雛,蔚為王者瑞。無為滯丹穴,大展淩霄翅。
思鄉三歲切,近里一家驚。虎口逃非易,鴻毛擲太輕。累君作賓石,哀我似臺卿。壁里兼車里,終身感此情。已作驚弓鳥,旅為失水魚。冥鴻徒羨彼,涸鮒最愁余。旅館青衫破,高堂白發疏。孔懷如見念,莫厭寄家書。
旅食京華暮,那能不憶家。封書何日至,塞雁一行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