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慢 畫簾微雨,追往悼今,率成此解,時咸豐丁巳仲秋六日也
庭陰墜葉,樓外斷鴻,振觸武林前事。
七載離鸞,夢冷蕙爐煙細。
凝睇,枉思量月沒教星替。
奈過眼韶華,一瞬依然春到藍尾。
草草人間世。嘆兩度傷心,百年彈指。
倚瑟雙聲,信杳碧城十二。
愁悴。掩孤嚬、閑寫銀箋字。
待喚取、仙山翠羽,怕深情難寄。
庭陰墜葉,樓外斷鴻,振觸武林前事。
七載離鸞,夢冷蕙爐煙細。
凝睇,枉思量月沒教星替。
奈過眼韶華,一瞬依然春到藍尾。
草草人間世。嘆兩度傷心,百年彈指。
倚瑟雙聲,信杳碧城十二。
愁悴。掩孤嚬、閑寫銀箋字。
待喚取、仙山翠羽,怕深情難寄。
庭院樹蔭下落葉飄零,樓外孤雁哀鳴,勾起了我對杭州往事的回憶。七年分離,蕙爐中細煙裊裊,夢境也變得清冷。我凝視著,空自思量,月亮落下后星星也無法替代它。無奈那如流水般的美好時光,轉眼間春天又到了尾牙。這人間世事如此匆匆??蓢@兩次傷心之事,百年歲月如彈指一揮間。我倚著瑟彈奏雙聲,卻得不到碧城佳人的音信。我憂愁憔悴,掩面皺眉,閑時在銀箋上寫下文字。想要喚來仙山的翠鳥傳信,又怕深情難以傳達。
斷鴻:失群的孤雁。
武林:杭州的別稱。
離鸞:比喻分離的夫妻。
蕙爐:熏爐。
凝睇:凝視。
韶華:美好的時光。
藍尾:唐時稱酒巡至末座為藍尾酒,這里指春末。
倚瑟雙聲:瑟有雙弦,這里指彈奏瑟曲。
碧城十二:傳說中仙人居住的地方,這里指所思之人的住處。
孤嚬:獨自皺眉。
翠羽:翠鳥,這里指傳信的使者。
此詞創作于咸豐丁巳仲秋六日,即1857年農歷八月初六。從詞中可知詞人回憶杭州往事,與愛人分離七年,可能當時社會動蕩,詞人經歷了諸多變故,在仲秋時節觸景生情,寫下此詞以追往悼今。
這首詞主旨是追念往昔、感慨人生。其突出特點是情感深沉,借景抒情和虛實結合手法運用嫻熟。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了詞人細膩的情感和較高的創作技巧。
陳公子,騏驥騊駼一日馳萬里,珍怪生從渥洼水。不隨眾馬仰秣芻,覂駕亦莫牽鼓車。陳公子,公起為我舞,我能為爾歌。古來豪杰不擇術,蕭曹刀筆終身多。身為國士足可惜,致主堯舜今如何?陳公子,努力富貴勉自強,白發坐見千丈長。鄒陽枚乘焉足學,去學董子登賢良。讀書未及無讀律,脫令貧賤猶馨香。陳公子,我之故人柏臺史,三年不得書一紙。鞭麟笞鳳作官府,往往吹笙碧云里。芙蓉衣裾云錦褠,手奪天巧天孫愁。豈憶故人在下土,夜半短衣行飯牛。陳公子,我有《幽蘭》《白雪》之古曲,不辭為我歌宿宿。有使東來即寄書,莫學故人忘我為。
草滿六橋路,依稀放鶴人。道傍修竹里,時見一枝春。
漫說當關虎豹蹲,迅雷今已破重閽。歌飛茉莉花叢里,隔海香濃一笑溫。
有美清揚婉且閑,橫云吐月斗彎環。平生不識張京兆,卻對妝臺寫遠山。含簧茹管細相和,語困春風意更多。驚起佳人應有恨,雙蛾蹙損不成歌。
夢回酒醒不知處,月靜人稀方憶君。
烏夜啼,月欲西,沈沈院落春云低。玉漏無聲夜將半,金盤有酒人欲迷。桃花扇底苦夜短,千金一刻催鄰雞。
鄉夢迷離,惱人偏是秋宵短。新愁依約月初三,清影看看展。閒了鸞箋象管,任消磨,藥爐茗盞。雋游難再,往事空驚,西風萍散。一水盈盈,故園回首天涯遠。旅魂銷盡莫登樓,瀛海煙塵滿。隔院笙歌緩緩,擾歸心,凄吟欲斷。倦懷誰訴,萬里云羅,涼天無雁。
黑云兵氣射天裂,壯士朝眠夢冤結。祖龍一夜死沙丘,胡亥空隨鮑魚轍。腐肉偷生三千里,偽書先賜扶蘇死。墓接驪山土未乾,瑞光已向芒碭起。陳勝城中鼓三下,秦家天地如崩瓦。龍蛇撩亂入咸陽,少帝空隨漢家馬。
果然明盡卻無明,到得真明萬照生。千古良知孩提子,孩提剛是任天行。
大地山河,無非佛者。此為真身,孰則為假。滔淊清湘,瑤影如瀉。一草一木,亦皆瀟灑。月明露寒,綠煙浮野。山禽澗鹿,悉談般若。我來自北,金鞍鐵馬。一笑石上,得清凈舍。巍乎梵宮,朱門碧瓦。彈指毗盧,風斯在下。
漢朝丞相裔,臺閣慣懲膺。云海橫孤鶚,天風快俊鷹。幾年居寶婺,后夜發金陵。李白題詩地,闌干試一憑。
我本疏狂士,作吏風塵下。一落坎阱中,誰是援手者。謗藪困宗元,黑索縶公冶。紛紛競下石,瀕死猶未舍。歸來恍若夢,遇事噤如啞。感公不我棄,盛德殆天假。再拜讀封章,郁懷頓陶寫。初讀心驚疑,再讀神清灑。前席羨賈生,南州滯司馬。千里一緘書,獨有淚盈把。
昔年曾此駐扁舟,今日重過憶舊游。明月異鄉人獨自,郵亭依舊對寒流。
千金愛女貯蘭房,百寶雕鞍擁骕骦。過眼青春誰是主,燕歸無處說興亡。
絕品堪稱,奇名甚當。消磨睡思功無量。仲尼不復夢周公,山侗大笑陳摶強。七碗廬仝,趙州和尚。曾知滋味歸無上。宰予若得一杯嘗,永無晝寢神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