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慢 辛丑十一月十九日味聃賦落葉詞見示，感和
鳴螀頹墄，吹蝶空枝，飄蓬人意相憐。
一片離魂，斜陽搖夢成煙。
香溝舊題紅處，拚禁花、憔悴年年。
寒信急、又神宮凄奏，分付哀蟬。
終古巢鸞無分，正飛霜金井，拋斷纏棉。
起舞回風，才知恩怨無端。
天陰洞庭波闊，夜沈沈、流恨湘弦。
搖落事，向空山、休問杜鵑。
鳴螀頹墄，吹蝶空枝，飄蓬人意相憐。
一片離魂，斜陽搖夢成煙。
香溝舊題紅處，拚禁花、憔悴年年。
寒信急、又神宮凄奏，分付哀蟬。
終古巢鸞無分，正飛霜金井，拋斷纏棉。
起舞回風，才知恩怨無端。
天陰洞庭波闊，夜沈沈、流恨湘弦。
搖落事，向空山、休問杜鵑。
寒蟬在坍塌的臺階邊哀鳴，枯葉如蝶從空枝飄落，漂泊的人與落葉似相互憐惜。那離別的魂魄，在斜陽下如夢幻成煙。昔日在香溝題詩的地方，甘愿讓宮花年年憔悴。寒冷的消息來得急切，又聽見神宮傳來凄清的樂聲，如同哀蟬的悲吟。自古以來就與巢居鸞鳳無緣，正當飛霜降臨金井，情絲被拋斷。像落葉隨風起舞，才明白恩怨都毫無緣由。天色陰沉，洞庭湖水波浩渺，夜深沉，如湘弦流瀉著怨恨。這凋零之事，到空山中，別再問杜鵑。
鳴螀（jiāng）：寒蟬。頹墄（qìn）：坍塌的臺階。
吹蝶：形容落葉如蝶飛舞。
飄蓬：漂泊的蓬草，比喻漂泊不定的人。
離魂：離別的魂魄。
香溝舊題紅處：用紅葉題詩典故，指過去美好的情事。
拚（pàn）：甘愿。禁花：宮花。
寒信：寒冷的消息，指秋末冬初的信息。
神宮：指宮廷。
終古：自古以來。巢鸞：比喻美好的境遇。
金井：井欄上有雕飾的井，常指宮廷園林中的井。
纏棉：纏綿的情絲。
回風：旋風。
恩怨無端：指恩怨沒有緣由。
洞庭波闊：化用屈原《九歌·湘君》“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湘弦：傳說舜帝南巡死于蒼梧，二妃娥皇、女英追至，投湘水而死，后以湘弦指悲傷的樂曲。
搖落事：指草木凋零之事。
杜鵑：傳說杜鵑鳥啼聲悲切，常象征哀傷。
此詞創(chuàng)作于辛丑年（1901年）十一月十九日。當時中國社會處于動蕩變革時期，八國聯(lián)軍侵華后簽訂《辛丑條約》，國家面臨著內(nèi)憂外患。詞人感懷時事，又因友人味聃賦落葉詞，遂和作此詞，借落葉抒發(fā)身世之感和家國之思。
這首詞以落葉為主題，通過描繪秋末冬初的衰敗景象，抒發(fā)了詞人復雜的情感。詞中既有個人身世的感慨，也有對國家命運的憂慮。其藝術特色鮮明，意象豐富，意境深遠，用典巧妙，是一首具有較高藝術價值的作品，反映了當時文人在時代變遷中的迷茫和哀愁。
宮柳初開一抹眉，武昌城下乍逢時。 春來樹樹煙條綠，欲認何枝是舊枝。 寒食東風已滿城，小枝纖弱拂啼鶯。 東君不惜離人苦，又向前年折處生。
愁與病相兼。滋味曾諳。罷蠶天氣濕江南。梅雨連綿朝復暮，云膩山尖。
衣潤水沉添。午夢初甜。一些些事怕沾黏。只有昨宵詩未了，險韻重拈。
牢盆習以疲，國課日以竭。況有儇薄徒，罔利窮杪忽。
鼠竊術詭憸，狼吞賄乾沒。流極將何窮，黯思豎毛發(fā)。
海隅治績平激湍，買犢渡虎今猶傳。前塵已遠愧學步，瞻拜祿位陳豆籩。
繡簾斜透玲瓏月，雁叫吳霜。又續(xù)寒螀。絮斷愁人一寸腸。
侍兒重整鴛鴦被，懶卸殘妝。怯上空床。不耐秋宵細細長。
芳烈誰憑汗簡尋，淋漓遺韻倍長吟。煙況不假名山色，呵護應深往匠心。
廿載銀鉤聯(lián)水乳，千秋鐵膽見人琴。清霜漫詫詞壇興，生氣由來字比金。
連天芳草雨漫漫，贏得鷗邊野水寬。 花欲盡時風撲起，柳綿無力護春寒。
時俗常談已斷霜，雨寒翻著絮衣裳。 花枝照眼堂堂去，茗碗關心故故香。 楊柳稍傳鶯割據(jù)，茅茨敢望燕商量。 舊游莫誦蘭亭語，自覺中年易感傷。
宣恩充節(jié)使，設餞枉詞工。 漫秉當筵燭，初聞出塞鴻。 夜鐘山雨后，春漏苑花中。 別思朱弦急，雄譚綠蟻空。 放舟前路遠，戀闕此心同。 若是逢梅樹，傳書候曉風。
衰境日匆匆。浮生一夢中。笑愁懷、萬古皆同。越水燕山南北道，來不盡，去無窮。 萍水偶相逢。晴天接遠鴻。似人間、馬耳秋風。山立揚休成底用，聞健在，好歸農(nóng)。
蜀道古來難，數(shù)日驅(qū)馳興已闌。石棧天梯三百尺，危欄；應被旁人畫里看。 兩握不曾干，俯瞰飛流過石灘。到晚才知身是我，平安。孤館青燈夜更寒。
石氏遺文在，凄涼見故園。輕風思奏樂，衰草憶行軒。 舞榭蒼苔掩，歌臺落葉繁。斷云歸舊壑，流水咽新源。 曲沼殘煙斂，叢篁宿鳥喧。唯馀池上月，猶似對金尊。
綠竹繞清流，草舍人家遠。幾處牛羊晚下來，煙外聞雞犬。
禾稼滿秋原，路向桑麻轉(zhuǎn)。簫鼓從教樂社神，歲歲常相見。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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