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興 其五
且剪青菘作晚蔬
飽看秦火未燒書
卞和白璧沽應待
季子黃金術已疏
燕羽有家留不得
蕉心底事總難舒
吟成獨自掀髯笑
富貴浮云過太虛
且剪青菘作晚蔬
飽看秦火未燒書
卞和白璧沽應待
季子黃金術已疏
燕羽有家留不得
蕉心底事總難舒
吟成獨自掀髯笑
富貴浮云過太虛
暫且剪下青青菜葉做晚餐的菜肴,飽覽著未被秦火焚毀的典籍。如同卞和的白璧,應當等待識貨者來買;像季子那樣的黃金之術,如今已變得生疏。燕子雖有歸巢卻無法留下,芭蕉心般的愁緒總是難以舒展。詩成后獨自掀動胡須輕笑,富貴如同浮云掠過虛空。
青菘:即青菜,菘是白菜的古稱。
秦火:指秦始皇焚書之事,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下令焚燒除秦國史書、醫藥、卜筮、種樹之外的書籍。
卞和白璧:典出《韓非子·和氏》,卞和獻玉于楚厲王、武王,被誣為詐,斷雙足;至文王時,玉終被認可,稱“和氏璧”。此處以白璧喻指才德之士待伯樂。
季子:指戰國時蘇秦,字季子,曾以合縱說諸侯,佩六國相印,后失意歸家,家人輕之,后發憤研讀,終成功。黃金術:指求取財富或功名的手段。疏:生疏,不奏效。
燕羽:指燕子,代指歸巢或家園。
蕉心:芭蕉的中心,其葉卷縮未展,常喻指內心的愁悶未舒。
掀髯笑:掀動胡須而笑,形容灑脫或自得的樣子。
富貴浮云:出自《論語·述而》“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此處指視富貴如浮云,超然物外。
此詩當作于秋季,詩人獨處時觸景生情。結合詩中“秦火未燒書”“卞和白璧”等典故,推測作者或為經歷世事變遷的文人,借秋興抒發才德不遇、世路艱難之慨,亦含對自身境遇的感懷與對世態的體悟。
詩以日常場景與歷史典故交織,抒發才德待識的期待、功名難就的無奈、漂泊愁悶的郁緒,終以超然態度看待富貴,展現復雜內心與豁達境界。語言含蓄深沉,用典自然,情感層次豐富,是秋興主題的佳作。
鶴發垂肩尺許長,離家三十五端陽。兒童見說深驚訝,卻問何方是故鄉。
青鳥何翩翩,素為王母憐。奉使不辭勞,取食還昆山。我欲裁素書,贈以中心言。欲得賜桃實,為我延長年。
蔥療丹田麥療饑,蔥羹麥飯兩相宜。請君試上城頭望,多少人家午未炊。
蘭阪秋風倦釣綸,片云輕護竹溪身。窗依鶴垤情多暇,室掩魚編價自珍。衣茹私非難老術,鑿耕原是太平人。黃塵碧海三山遠,銳屐修筇畎畝春。
梅花歲晚已離披,日月如流不自知。地落迤南春到早,天高直北歷來遲。急風竟夕清殘葉,凍雪終冬壓敗籬。可是吟懷冰樣冷,桃符只用舊年詩。
春雨新塋長綠苔,清明掃墓待兒來。畫梁乳燕離巢慘,巫峽啼猿覓母哀。血淚千行渾不斷,陽關三疊苦相催。臨行不忍回頭望,野徑梨花正爛開。
不駕青牛西出關,卻乘畫鹢向南還。枕中鴻寶千金秘,袖里龍光一劍閒。潞水薊門分別處,岸花檣燕送留間。蓬萊到日春將老,想見碧桃開滿山。
淹薄徂年歲,離別忽在茲。寒城落木后,虛館殘鐘時。家在雙井上,心隨孤雁飛。落日布帆遠,青山尊酒移。蒼茫倚閭情,愴恍零雨詩。托身名教中,固應慎其儀。志尚豈不殊,情鐘自成悲。昔見已云晚,再會良無期。濯足彭蠡流,長歌高堂歸。鶴發喜垂涕,兒童問牽衣。野老借檄看,鄰女隔墻窺。田園各成熟,松竹仍參差。親故一在眼,雞黍相提攜。翻知在室樂,不恨為官遲。放浪成化遷,何用世俗知。
楚楚山禽好羽衣,小桃枝上立多時。樹頭樹底無金彈,且向東風自在啼。
雨珠蒙眼鏡,如戴碎玻璃。洗盡繁華色,催成落魄詩。清風生兩腋,冷氣入三尸。惟有摩登女,依然左衽之。
西林收雨鵓鳩靈,卷被開窗對曉晴。風日醉花花醉鳥,竹門啼過兩三聲。
季冬繁霜雪,塞草寒不菲。之子遵朔方,駕言即長岐。揚旌灞水北,促轡漁陽西。豈不念修阻,王程有嚴期。丈夫既策名,委身事驅馳。咨諏重將指,辛苦焉得辭。況君志遠游,夙昔攻文詞。上谷古雄鎮,幽并勢威夷。于焉寄慷慨,亦足宣遐思。豈若抱槧人,終年守金閨。鳴珂紫云闕,端簡白玉墀。通籍豈不佳,旅進曾何俾。古賢榮有事,去子行無稽。念惟羈愁中,復此相仳離。長風西北來,吹我雙鬢絲。高歌激清商,愿倒風前卮。
逆虜何時正典刑,久聞諸將擁彊兵。中原未雪十年恥,圣主自勞千里征。楚國群臣誰慟哭,杜陵野客自吞聲。君恩壓頂丘山重,命擲鴻毛未是輕。諸將年來已極榮,回看煙閣欠功名。八年猶未平淮甸,一戰那能復帝京。畎畝忠臣自憂國,閭閻小子妄談兵。憑誰決得天河水,一洗乾坤萬里清。
華發尋春喜見梅,一株臨路雪培堆。鳳城南陌他年憶,杳杳難隨驛使來。
東溟浩無極,云有扶桑木。根盤數百里,枝葉蔭旸谷。咸池若鼎沸,太陽方出浴。忽焉升中天,萬象無不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