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吳知府仲登見招三絕
一夜溪西喚客船,黎明十里走平川。塵泥未辦湖山腳,更要長齋古佛前。
渡水穿云已借書,蠅頭一日五千馀。東家居士應憐我,白首那堪又徙居。
未暇云山圣處行,茲游已復慰平生。故林猿狖吾知識,木落霜枯也不爭。
一夜溪西喚客船,黎明十里走平川。塵泥未辦湖山腳,更要長齋古佛前。
渡水穿云已借書,蠅頭一日五千馀。東家居士應憐我,白首那堪又徙居。
未暇云山圣處行,茲游已復慰平生。故林猿狖吾知識,木落霜枯也不爭。
第一首:一夜在溪西呼喚客船,黎明時分已趕了十里平路。湖山腳下的事務尚未處理完畢,更要在古佛前長期齋戒。第二首:渡水穿云已借來書籍,蠅頭小楷一日抄寫五千多字。東家居士應憐憫我,年老如何能再搬家?第三首:無暇前往云山勝境游覽,此次出行已足以慰藉平生。舊林里的猿猴是我的故交,即使木落霜枯也不相爭。
三絕:三首絕句。絕,絕句。
平川:平坦的原野。
塵泥未辦:指事務未完成,如塵泥未清理般雜亂。
長齋:長期持齋,指佛教徒的素食修行。
蠅頭:指小如蒼蠅頭的細密字跡。
東家居士:對吳知府仲登的尊稱,‘居士’指居家修行的佛教徒。
徙居:搬家。
猿狖(yòu):泛指猿猴。
知識:舊識、故交。
此詩為作者回應吳知府仲登的邀請而作。從‘白首’‘徙居’等語推測,可能創作于晚年。當時作者或因俗務(如抄書、處理湖山事務)纏身,無法赴約,故寫詩婉拒,同時傾訴近況與心境。
全詩以三首絕句回應友人邀請,通過趕程、抄書、徙居等生活片段,展現作者晚年身不由己的狀態,末首借與猿狖為友的自然之趣,沖淡俗務煩憂,語言質樸,情感真摯,體現對平凡生活的細膩感知。
小闌干,深院宇。依舊當時別處。朱戶鎖,玉樓空。一簾霜日紅。弄珠江,何處是,望斷碧云無際。凝淚眼,出重城。隔溪羌笛聲。
煙雨苕溪憶舊游,畫圖遺墨見風流。 不知黃鶴飛歸后,又是山中幾度秋?
并湖游冶路。垂冶萬柳,麹塵籠霧。草色將春,離思暗傷南浦。舊日愔愔坊陌,尚想得、畫樓窗戶。成遠阻。鳳箋空寄,燕梁何許。 凄涼瘦損文園,記翠筦聯吟,玉壺通語。事逐征鴻,幾度悲歡休數。鶯醉亂花深里,悄難替、愁人分訴。空院宇。東風晚來吹雨。
水落寒沙晚照收,沙邊誰復艤孤舟。 鮑昭自作蕪城賦,難寫江南不盡愁。
隨處禪房有水聲,我來石上坐忘形。 臨行更酌潭中淥,要洗多生業障清。
庚寅冬,予自小港欲入蛟川城,命小奚以木簡束書從。時西日沉山,晚煙縈樹,望城二里許。因問渡者:“尚可得南門開否?”渡者孰視小奚,應曰:“徐行之,尚開也; 速進,則闔?!庇钁C為戲。趨行及半,小奚撲,束斷書崩,啼,未即起。理書就束,而前門已牡下矣。予爽然思渡者言近道。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而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其猶是也夫!
獨立空庭日沒西,歸鴉風急翼難齊。 故園小閣疏籬外,烏桕梢頭各早棲。
萬點寒鴉過盡西,一輪斜月向人低。 欲追殘夢驚回處,黃菊樽前剝蟹臍。
冠冕神箕裔,河山外服臣。孤危明正朔,大義恥和親。
烏白潛幽楚,狐疑暗納秦。會聞采藥使,東海見揚塵。
萬里歐洲估,飆輪夜踏潮。電燈欺素月,寶氣亙丹霄。
風雨黑洋惡,魚龍白日驕。夷歌中夜起,聽作太平謠。
笑英雄、無計撥閑愁,安得謂雄哉。盡猢猻戲弄,山魈伎倆,觸目傷懷。只為聰明些子,瞞不過靈臺。故把眉峰上,疊起愁堆。 不恨人情崄巇,恨天公生我,不作癡呆。謹陳蔬獻酒,稽首向天街。愿從今、不聞不見,與海鷗、相狎莫相猜。人生事,清風一枕,濁酒千杯。
貢舉昔同歲,艱難今論交。客愁孤館冷,樵語萬山高。
地險心仍健,崖懸夢轉勞。相攜一片石,送子發東皋。
瑤瑟泛清怨,金貂老侍臣。晨星看歷落,歧路況荊榛。
已是鑠金毀,終然片石珍。誰言好京洛,莽莽盡緇塵。
寂寂會同館,綿綿公使廬。乘潮秋泛海,借地日論租。
夏五職方缺,朝三法令殊。分明寬大意,非是偪神都。
驅馬金臺下,驚風蕩古愁。燕昭今已矣,易水日悠悠。
霸業關山影,邊心草木秋。危冠竦長劍,歲暮此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