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陵挽歌
臨朝甫及半年馀,惠化仁恩遍九區。鑾輅仙游驚太早,普天臣妾痛何如。
宵衣才見坐明堂,忽報承云返帝鄉。父老白頭相對泣,馀生垂死待成康。
四海謳歌仰戴深,驚聞厭代盡沾襟。惟馀蜂蟻偏愁苦,無路攀髯痛不禁。
萬姓空銜喪考哀,宮車不見六龍回。金河河水都成血,盡是臣民淚灑來。
去國多年別九重,草茅名姓簡宸衷。此生何處瞻天表,惟有清宵夢寐中。
天語褒嘉百辟聞,升沈回首一時分。憐才誤到芻蕘質,萬死難酬不世恩。
宵旰憂勤日萬幾,豈知猶不忘寒微。恩榮尚在鑾輿遠,忍抱遺弓淚滿衣。
臨朝甫及半年馀,惠化仁恩遍九區。鑾輅仙游驚太早,普天臣妾痛何如。
宵衣才見坐明堂,忽報承云返帝鄉。父老白頭相對泣,馀生垂死待成康。
四海謳歌仰戴深,驚聞厭代盡沾襟。惟馀蜂蟻偏愁苦,無路攀髯痛不禁。
萬姓空銜喪考哀,宮車不見六龍回。金河河水都成血,盡是臣民淚灑來。
去國多年別九重,草茅名姓簡宸衷。此生何處瞻天表,惟有清宵夢寐中。
天語褒嘉百辟聞,升沈回首一時分。憐才誤到芻蕘質,萬死難酬不世恩。
宵旰憂勤日萬幾,豈知猶不忘寒微。恩榮尚在鑾輿遠,忍抱遺弓淚滿衣。
皇帝臨朝才半年多,仁愛和恩惠就遍布全國。皇帝仙逝太突然,全國臣民悲痛至極。皇帝勤于政務剛在明堂處理事務,卻忽然傳來駕崩歸天的消息。白發父老相對哭泣,余生都盼著能再有賢君。四海百姓對皇帝歌頌敬仰,驚聞駕崩都淚濕衣襟。只有像我這樣卑微的人更愁苦,沒有辦法攀附先帝而悲痛不已。百姓空懷著喪父般的哀傷,皇帝的車駕再也不回來。金河的河水都變成了血,全是臣民灑下的淚水。我離開京城多年,名字卻被皇帝記在心中。這一生不知何處再能瞻仰皇帝容顏,只能在清夜的夢里相見。皇帝的褒獎之言百官皆知,人生的沉浮在此時有了分別。承蒙皇帝憐惜提拔我這草野之人,萬死也難報答這非凡的恩情。皇帝日夜操勞處理政務,沒想到還不忘我這出身寒微之人。皇帝的恩榮還在,可車駕已遠,我只能抱著先帝遺物淚流滿衣。
臨朝:帝王上朝處理政務。甫:剛剛。九區:九州,指全國。
鑾輅:皇帝的車駕,這里指代皇帝。仙游:婉指皇帝去世。
宵衣:天不亮就穿衣起來,指勤于政務。明堂:古代帝王宣明政教的地方。承云:古樂名,這里指皇帝駕崩歸天。帝鄉:指天帝居住的地方,即仙界。
成康:周成王與周康王的并稱,史稱其時天下安寧,刑措不用,因以“成康”泛指盛世。
厭代:帝王去世的委婉說法。
攀髯:傳說黃帝鑄鼎于荊山下,鼎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登龍背仙去,群臣后宮從上者七十余人,其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龍髯,龍髯拔而墜黃帝之弓,小臣抱弓而號哭。后因以“攀髯”為哀悼皇帝之詞。
考:原指父親,后多指已去世的父親,這里借指皇帝。宮車:指皇帝的車駕。六龍:古代天子的車駕用六匹馬,馬八尺稱龍,因稱天子車駕為六龍。
九重:指帝王所居之處。草茅:指在野未出仕的人。簡:通“柬”,選擇,這里有被記在心上的意思。宸衷:帝王的心意。
天語:皇帝的詔諭。褒嘉:褒獎,贊美。百辟:百官。升沈:指人生的得失、升降。芻蕘質:指草野之人,地位低微者。
宵旰:宵衣旰食,指帝王勤于政事。萬幾:指帝王日常處理的紛繁政務。寒微:指出身低下。恩榮:指皇帝給予的恩惠和榮耀。鑾輿:皇帝的車駕。遺弓:指先帝遺物。
此詩應是在皇帝駕崩后所作。當時皇帝在位雖僅半年多,但推行惠政,恩澤百姓,深受臣民愛戴。皇帝突然離世,引發全國臣民的悲痛,作者借此詩表達對皇帝的哀悼與感恩。
這首詩主旨是哀悼皇帝駕崩,突出皇帝在位雖短卻有惠政。特點是情感真摯,用典自然。在文學史上雖無突出地位,但反映了當時臣民對皇帝的深厚情感和社會氛圍。
紅花飛。白花飛。郎與春風同別離。春歸郎不歸。 雨霏霏。雪霏霏。又是黃昏獨掩扉。孤燈隔翠帷。
獨宿禪房清夢斷,雞聲喚起晨鐘。出門曉月耿寒空。小池凝輩翠,竹外跨飛虹。 梅塢不知何處了,傍籬臨水重重。嘯歌都在冷香中。人間那有此,天上廣寒宮。
隔窗瑟瑟聞飛雪。洞房半醉回春色。銀燭照更長。羅屏圍夜香。 玉山幽夢曉。明日天涯杳。倚戶黯芙蓉。涓涓秋露濃。
二八佳人宴九仙。華堂清靜斗春妍。瓊枝相倚妙無前。 良夜黃云來縹緲,東風碧酒意留連。花間蝶夢想翩翩。
月在沃洲山上,人歸剡縣溪邊。 漠漠黃花覆水,時時白鷺驚船。
幽人自愛山中宿,又近葛洪丹井西。 窗中有個長松樹,半夜子規來上啼。
春夢驚回,槐陰盡捲,闌前暗斗深秋。雨細風疏,廿番花信皆休。叢殘已分同芳草,仗輕云、扶上瓊樓。最堪憐、淺笑輕顰,還抱新愁。 東皇應是嫌幽獨,悵霜天寥迥,秾艷都收。容我清狂,一般顧影籬頭。閑情陶令常相憶,嘆江梅、沉夢汀洲。好憑他、丹桂清芬,伴我忘憂。
歧路東西奈別何,壯心憔悴惜蹉跎。 重來云物非前度,黃葉秋風積恨多。
閑門綠樹老,華池芳草生。 偶隨蝴蝶起,獨自下階行。 何處垂楊院,春風驕馬鳴。
小闌干,深院宇。依舊當時別處。朱戶鎖,玉樓空。一簾霜日紅。弄珠江,何處是,望斷碧云無際。凝淚眼,出重城。隔溪羌笛聲。
煙雨苕溪憶舊游,畫圖遺墨見風流。 不知黃鶴飛歸后,又是山中幾度秋?
并湖游冶路。垂冶萬柳,麹塵籠霧。草色將春,離思暗傷南浦。舊日愔愔坊陌,尚想得、畫樓窗戶。成遠阻。鳳箋空寄,燕梁何許。 凄涼瘦損文園,記翠筦聯吟,玉壺通語。事逐征鴻,幾度悲歡休數。鶯醉亂花深里,悄難替、愁人分訴。空院宇。東風晚來吹雨。
水落寒沙晚照收,沙邊誰復艤孤舟。 鮑昭自作蕪城賦,難寫江南不盡愁。
隨處禪房有水聲,我來石上坐忘形。 臨行更酌潭中淥,要洗多生業障清。
庚寅冬,予自小港欲入蛟川城,命小奚以木簡束書從。時西日沉山,晚煙縈樹,望城二里許。因問渡者:“尚可得南門開否?”渡者孰視小奚,應曰:“徐行之,尚開也; 速進,則闔。”予慍為戲。趨行及半,小奚撲,束斷書崩,啼,未即起。理書就束,而前門已牡下矣。予爽然思渡者言近道。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而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其猶是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