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仙祠
炎夏長途馬欲疲,道傍少憩呂翁祠。墻頭幾縷炊煙起,疑是黃梁未熟時。
孰是凡人孰是仙,相逢總是夢中緣。憑翁自覓邯鄲枕,看取輪回大劫年。
誰道榮名事不真,夢中晷刻亦前因。書生原是機鋒捷,未必仙翁解度人。
炎夏長途馬欲疲,道傍少憩呂翁祠。墻頭幾縷炊煙起,疑是黃梁未熟時。
孰是凡人孰是仙,相逢總是夢中緣。憑翁自覓邯鄲枕,看取輪回大劫年。
誰道榮名事不真,夢中晷刻亦前因。書生原是機鋒捷,未必仙翁解度人。
炎熱的夏天在長途跋涉中馬都快要疲憊不堪了,在路旁到呂翁祠稍作休息。看到墻頭升起幾縷炊煙,恍惚間懷疑這是盧生黃粱還未煮熟的時候。誰是凡人誰是仙人呢,相逢都是夢中的緣分。任憑求仙之人自己去尋找邯鄲枕,看看輪回和大劫的年份。誰說榮華名聲之事不真實呢,夢中的片刻時光也是前世的因緣。書生原本就機鋒敏捷,未必仙翁就能度化人。
炎夏:炎熱的夏天。
少憩:稍作休息。
黃梁未熟:出自“黃粱一夢”的典故,盧生在邯鄲旅店中遇道士呂翁,呂翁給他一個枕頭,他入睡后夢到一生榮華富貴,醒來時店家煮的黃粱飯還沒熟。
晷刻:片刻、時間。
機鋒捷:反應敏捷,善于應對。
度人:佛教語,指使人脫離生死苦海,此處指點化人。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但從詩中“炎夏長途馬欲疲”可知詩人在炎熱夏天長途跋涉,于路旁呂仙祠休息時有感而發。當時社會人們可能對功名利祿有所追求,而黃粱一夢的故事廣為流傳,詩人借此表達對人生的看法。
這首詩圍繞黃粱一夢的典故展開,主旨是感慨人生如夢、榮名虛幻。其特點是巧妙運用典故,以小見大,從旅途小憩引發對人生的深刻思考。在文學上體現了對傳統故事的再創作和對人生哲理的探索。
子初至我邦,受命蜀行臺。群士森如林,手自揀條枚。
試席莫敢嘩,棘門乃大開。知是諍臣鄉,所出非凡材。
益州外南宮,將遣與計偕。詔書選主司,帝謂汝往哉。
深喜與子逢,再持鈞石來。因得享成事,笑歌雜詼諧。
秋風吹帽裙,白露入酒杯。飲我玻瓈江,瀉子瓊瑰懷。
相看語不厭,預憂歸駕催。
幽園有嘉植,盛夏乃繁陰。
竹節見青眼,榴花開赤心。
樓高可遐覽,地近無遠尋。
時能卜勝地,于此盍朋簪。
我來一登石經堂,從以諸生行兩廡。諸生讀經半白頭,問以始終箝不語。
我聞此經昔中都,郎中所隸乃其祖。邇來離亂已亡失,楷本僅能傳蜀土。
蜀王閏位供掃除,獨此仍為盛時取。為將嚴??守重扃,護以繚垣崇邃宇。
列之學官豈無意,不但闕文存夏五。大開明鏡別妍媸,時扣洪鐘諧律呂。
后生不復事丹鉛,抵死唯知守藤楮。字音隨口妄蜺霓,點畫分毫謬魚魯。
日月當天空委照,盲俗相欺紛莫覩。石經雖古奈爾何,人競傳今不傳古。
行行矧肯捩眼覷,蘚剝苔封費撐拄。堅镵僅免飽蟫魚,隘道爭來宅狐鼠。
此間鄒人儻借問,為問石經誰是主。憶昨敲門肆訶斥,幾度循墻夸傴僂。
登登閣閣隠金槌,耳聒散空垂雹雨。蠟薰煤染連作卷,玉軸錦裝如束杵。
豈無一物媚權豪,幾紙才堪博圭組。爾之所得固幺麼,我則何由寬擊拊。
一槌只作一字訛,訛至萬千那復數。石經之害此其大,縱有鬼神誰可御。
憶昔嘗為博士官,首善堂中容接武。心知不是世間書,云漢森然城百堵。
恢恢帝所有余地,忍使石經留外府。便當連舸下瞿塘,飛上三山如插羽。
縑緗舛謬鐘鼎暗,天罅豈容無一補。巍巍玉帝殿中央,河洛東西翼龍虎。
雖然斯文屬興廢,帝既有心天亦許。作詩未用擬韓公,考篆庶幾追石鼓。
乾坤五十策,巧歷莫能算。有如鉤其深,坐見太極判。
文王所以王,此道乃一貫。即成靈臺附,豈畏羑里難。
自從商瞿傳,訖至子云贊。孰知幽明故,但樂文辭玩。
遂令圣人情,亦同春秋散。堂堂張漢州,始屈諸侯泮。
于時抱韋編,迨老識象彖。蓋將通晝夜,而況談治亂。
昨初與我言,驚喜每竊嘆。響應真無窮,圖畫皆可按。
歸看所著書,略已思過半。屬今招弓旌,盍往執圭瓚。
冰霜待春融,風雨催歲換。宜乘濤瀨平,快下赤澤岸。
朝廷須君來,天下疑以斷。
胡騎圍城日,諸生伏闕時。
公方扶病起,人遂有生期。
日者猶如此,天乎不慭遺。
傷心原上路,煙淡鼓簫悲。
劉子我所敬,未嘗言囁嚅。
李子我所畏,氣豪才有余。
自昔得二子,重之比璠玙。
喜今至是邦,乃與二子俱。
劉子忽告行,具舟下東吳。
念欲相挽留,佐我治文書。
天臺望其來,交章滿公車。
李子復繼往,刺史親題輿。
似云日延佇,正此州家須。
二子古益友,終歲可與居。
一朝舍我去,別淚濕襟裾。
憶始衿袂分,十載再相逢。
于時客益州,俱在行李中。
不暇語袞袞,至今恨匆匆。
惟昨一麾守,其守百乘同。
乃翁持使節,顧予屬提封。
君歸問寢門,遣書托風通。
冀君或少留,解綬將往從。
翻然先我去,劃若高飛鴻。
經行武都間,古來多英雄。
前吊大耳兒,追懷隆準公。
壞道想流馬,深山埋臥龍。
試尋所筑壇,榛荒草蒙茸。
詠歌意有托,嗤點昔未工。
才大當盛年,氣豪念勇功。
老夫猶少陵,志墮身亦窮。
獨思百丈潭,俯臨衰病容。
養才以道,圣人兼濟。
始謂不仁,問鮑良喜。
寓志農圃,似睽仁義。
學稼之辭,豈姑舍是。
再任雖祠祿,多年本為親。
青縑猶夢寐,彩服困風塵。
老境人情變,韶華物色新。
只堪攜茗椀,禪觀對幽人。
春風餞余寒,山雨留暝色。杜門正臥病,俯仰空四壁。
庭空鳥雀至,窗破風雨入。擁爐意無聊,胸次百憂集。
肉消時撫髀,嘯罷空抱膝。戶外云氣昏,春泥汚阡陌。
清晨履聲喧,不見車馬跡。忽傳高軒過,未知當何適。
仆夫走告予,有客來問疾。起迎屐齒折,頗覺心悅懌。
沈疴脫去體,陽氣滿大宅。坐聞枚叟言,汗復淟然出。
平身拙自衛,外邪屢見襲。昔嘗倦賓至,束帶難自力。
今者乃不然,惟恐歸騎急。向來謝交游,正乏君輩客。
方舟不似逆風船,船上燒香穩坐禪。
五鼓紞如隨鳥動,一春老矣學蠶眠。
黃梅半熟雨不止,白發也應天見憐。
頼有比隣賈詩老,醉中相對聳詩肩。
文皇光明大式圍,招來群策常低眉。恩流動植到肌骨,民心與作邦家基。
歲月日逝閱天寶,樁撞家居恣纖兒。婦后一日投三子,內間更納壽王妃。
三綱俱紊今若此,漁陽叛將來猶遲。騎騾入蜀事慘惻,靈武即位尤堪悲。
五郎父子較名義,直與安史分毫厘。若非貞觀基局牢,分披已作周東西。
臨淮電擊亦漫爾,汾陽韜畧將何為。后來更出顏元輩,深詞大刻中興碑。
艱難不少念厥祖,坐蒙前福仍夸毗。鑒觀陳跡動嘆息,愿上文王圣德詩。
天王念遠民,哀此西南隅。主者按其籍,取之盡錙銖。
掃地皆赤立,名獨存版圖。竭澤儻未已,來年恐無魚。
明詔甚寬大,宿負當蠲除。主者慘不樂,何以充挽輸。
刺史詎可信,殆將有為無。遣官視故府,姑往考簿書。
簿書亦難憑,緣絕或欺予。不如持明詔,卻還桑大夫。
跋涉君徒勞,兩駕泥軾車。所幸得一歡,莫辭留斯須。
今晨屬挑菜,啗我園中蔬。蔬食君莫笑,郡縣誠空虛。
肅肅曹伯,王室之裔。
積習樂道,切瑳明義。
惟善則主,爾德是類。
史筆有煥,令名永紀。
通涂合西南,達人戒同異。
二魚各自魚,是魚豈有二。
濶處海茫茫,波濤適相戲。
笑我湖上亭,鱗鬣紛族類。
情知我非魚,此意魚或是。
欣然得所適,相見不相遇。
魚行我無心,我得魚亦遂。
藻荇披秋光,水與天嫵媚。
明月貼湖心,照見魚不寐。
我琴無殺聲,螗蜋勿余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