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陂塘 下弟南歸,謁文之兄滬上,夢西招飲并賦永遇樂詞,命雛鬟歌以侑酒,即席寫懷
恁匆匆、槐花夢醒,天涯人又歸去。飄零滋味嘗都慣,說甚青衫遲暮。須醉舞。便海樣、黃金買得春回否。壯懷休訴。且醉臥花邊,接?倒戴,把酒酹飛絮。
新詞就,吩付雛鬟細譜。江南腸斷狂鑄。琵琶彈得花都怨,只有江云寒語。君看取。看煙柳斜陽,盡是愁來處。歸心正苦。把今夜樽前,一襟秋淚,飛作越溪雨。
恁匆匆、槐花夢醒,天涯人又歸去。飄零滋味嘗都慣,說甚青衫遲暮。須醉舞。便海樣、黃金買得春回否。壯懷休訴。且醉臥花邊,接?倒戴,把酒酹飛絮。
新詞就,吩付雛鬟細譜。江南腸斷狂鑄。琵琶彈得花都怨,只有江云寒語。君看取。看煙柳斜陽,盡是愁來處。歸心正苦。把今夜樽前,一襟秋淚,飛作越溪雨。
如此匆匆,槐花夢已醒,天涯游子又要歸去。飄零的滋味早已嘗慣,何必說青衫客已遲暮。且須醉中起舞,就算有海樣的黃金,能否買回春天?壯志情懷不必傾訴,暫且醉臥花邊,頭巾歪戴,持酒祭奠飄飛的柳絮。新詞寫成,吩咐少女仔細譜曲,江南的斷腸愁緒被狂放地鑄就。琵琶彈得連花兒都含怨,唯有江云發(fā)出寒語。你看那煙柳與斜陽,全是愁緒的來源。歸鄉(xiāng)之心正苦澀,將今夜樽前滿襟秋淚,化作越溪的雨。
槐花夢:唐代有'槐花黃,舉子忙'之說,代指科舉應(yīng)試,此處指科舉落第的悵惘。
青衫:唐代低階官員著青衫,此指未得功名的寒士。
接?(jiē lí):古代頭巾,此處形容醉態(tài)。
雛鬟:年輕的歌女或婢女。
越溪:越地的溪流,代指歸鄉(xiāng)之路。
此詞創(chuàng)作于科舉落第南歸途中,作者至上海拜訪文之兄,友人夢西設(shè)酒宴并賦《永遇樂》,命歌女演唱勸酒,作者觸景生情,即席抒發(fā)落第后的失意與歸鄉(xiāng)之苦。
全詞以'下第南歸'為背景,通過酒宴醉態(tài)、新詞演唱等場景,勾勒出科舉失意者的漂泊之痛與歸心之切,情感真摯,意象鮮明,是清代抒情詞中反映士人困頓的典型之作。
銅街金谷隔云端,聞道巴黎似廣寒。草里銅仙鉛淚冷,洛陽宮闕似長安。一曲珠喉萬佛郎,英雄酒色踏歌場。公孫劍器今何在,閑斷刀環(huán)唱武皇。倉卒延秋萬騎屯,天空甲馬步虛塵。將軍夜入淮陰市,月照千街不見人。金谷名園作戰(zhàn)濠,河陽無復(fù)季倫豪。玫瑰月里飛紅雪,玉砌雕欄馬糞高。唐沁商堆事久非,春風(fēng)秋月夢依稀。綠窗舉國壓金線,不繡歌裙繡戰(zhàn)衣。當(dāng)年六合勁煙塵,天上人間拿破崙。武帝旌旗誰眼見,白頭軍士已無人。
霜月娟娟午夜寒,酒酣來此憑闌干。滿枝艷色驚愁眼,宣主當(dāng)年唾未乾。
天生圣明君,必資忠賢臣。舜禹竭股肱,共佐堯為君。四載成地理,七政齊天文。階下蓂莢生,琴上南風(fēng)薰。輪轉(zhuǎn)夏殷周,時復(fù)猶一人。秦漢事讒巧,魏晉忘機鈞。猜忌相剪滅,爾來迷恩親。以愚保其身,不覺身沈淪。以智理其國,遂為國之賊。茍圖容一身,萬事良可惻。可憐萬乘君,聰明受沈惑。忠良伏草莽,無因施羽翼。日月異又蝕,天地晦如墨。既亢而后求,異哉龍之德。人生何所貴,所貴有終始。昨日盈尺璧,今朝盡瑕棄。蒼蠅點垂棘,巧舌成錦綺。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仲尼魯司寇,出走為群婢。假如屈原醒,其奈一國醉。一國醉號呶,一人行清高。便欲激頹波,此事真徒勞。上山逢猛虎,入海逢巨鰲。王者茍不死,腰下魚鱗刀。東海波連天,三度成桑田。高岸高于屋,斯須變溪谷。天地猶尚然,人情難久全。夜半白刃讎,旦來金石堅。蕭綬既解坼,陳印亦棄捐。竭節(jié)遇刀割,輸忠遭禍纏。不予衾之眠,信予衾之穿。鏡明不自照,膏潤徒自煎。抱劍長太息,淚墮秋風(fēng)前。古來不患寡,所患患不均。單醪投長河,三軍盡沈淪。今人異古人,結(jié)托唯親賓。毀坼維鵲巢,不行鸤鳩仁。鄙吝不識分,有心占陽春。鸞鶴日已疏,燕雀日已親。小物無大志,安測棲松筠。恩眷多棄故,物情尚逐新。瓦礫暫拂拭,光掩連城珍。唇吻恣談鑠,黃金同灰塵。蘇秦北游趙,張祿西入秦。既變嫂叔節(jié),仍擯華陽君。萬世金石交,一餉如浮云。骨肉且不顧,何況長羈貧。君莫以富貴,輕忽他年少。聽我暫話會稽朱太守,正受凍餓時。索得人家貴傲婦,讀書書史未潤身。負薪辛苦胝生肘,謂言琴與瑟。糟糠結(jié)長久,不分殺人羽翮成。臨臨沖天婦嫌丑,□□□□□□□。其奈一朝太守振羽儀,鄉(xiāng)關(guān)晝行衣錦衣。哀哉舊婦何眉目,新婿隨行向天哭。寸心金石徒爾為,杯水庭沙空自覆。乃知愚婦人,妒忌陰毒心。唯救眼底事,不思日月深。等閑取羞死,豈如甘布衾。
含青薜荔隨金甃,碧砌磷磷生綠苔。莫言數(shù)尺無波水,曾與如花并照來。
欲驅(qū)殘臘變春風(fēng),只有寒梅作選鋒。莫把疏英輕斗雪,好藏清艷月明中。
十載青油駐峴山,屹如一柱倚人寰。秧疇雨足春犁樂,榆塞風(fēng)清夜柝閑。威望龍堆氈帳外,勛名麟閣鼎彝間。命圭指日催裴度,樂府無煩唱玉關(guān)。
石上桐孫美如玉,化作長鯨喚僧粥。香嚴一擊六根開,剝落皮毛換凡骨。中郎卻顧中散驚,初非爨下鳴不平。批鱗拔角就繩墨,龍門綠綺瘖無聲。昔聞北溟魚,化作天池鵬。今見橫海姿,解作威鳳鳴。薾然敗棺材,蠢爾牛闌撐。龍騰虎變固有待,不遇賞音徒爾靈。君不見飯牛自賣亦何者,逢時自致千秋名。
掃地潑水相公來,人人明鏡掛高臺。碧油幢下呵呵笑,青眼何妨特地開。
與君桂陽別,令君岳陽待。后事忽差池,前期日空在。木落雁嗷嗷,洞庭波浪高。遠山云似蓋,極浦樹如毫。朝發(fā)能幾里,暮來風(fēng)又起。如何兩處愁,皆在孤舟里?昨夜天月明,長川寒且清。菊花開欲盡,薺菜拍來生。下江帆勢速,五兩遙相逐。欲問去時人,知投何處宿。空令猿嘯時,泣對湘潭竹。
雪云侵曉凍頗黎。帽檐低。夢向清溪南畔摘繁枝。故園春較遲。玉人攜手訪殘碑。草離離。待到寒香千樹著花時。再來君不知。
江山雖自歸同姓,心跡何由異貳臣。千古艱難蓋棺日,十分容易讀書人。獨尋秋草吊寒煙,遺恨悠悠五百年。地下天顏猶咫尺,孝陵山色墓門前。
芳菲桃李雨新肥,緋綠園林露已凄。自道好來還好去,到頭總是涴塵泥。
寒山癡里放奸,布袋鬧中打鬨。眾生業(yè)識茫茫,幾個眼睛定動。要知祖師妙門,畢竟不離日用。
憶妾初嫁君,花鬟如綠云。回?zé)羧刖_帳,對面脫羅裙。折步教人學(xué),偷香與客熏。容顏南國重,名字北方聞。一從失恩意,轉(zhuǎn)覺身憔悴。對鏡不梳頭,倚窗空落淚。新人莫恃新,秋至?xí)o春。從來閉在長門者,必是宮中第一人。
藕絲抽緒軟于綿。調(diào)朱朱更妍。汝窯分貯到郎邊。丹心和粉顏。斑竹管,浣花箋。玉臺新詠傳。小紅名記手親鈐。已教郎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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