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亡友韓伯舉拊缶亭故址撫今追昔得詩六章敢曰招魂亦以當泣 其六
重過披帷處,因悲易簀初。
亦知須嫁鶩,空欲效鳴驢。
閟帳參書鬼,囊琴臥璧魚。
自慚簪筆者,猶未奏遺書。
重過披帷處,因悲易簀初。
亦知須嫁鶩,空欲效鳴驢。
閟帳參書鬼,囊琴臥璧魚。
自慚簪筆者,猶未奏遺書。
再次經過你掛帷帳的舊地,因悲嘆起你臨終換席的時刻。我知道你已如離群的野鴨遠去,空自想效仿笨驢嘶鳴以表心意。緊閉的帳中只剩書冊如伴鬼物,裝琴的囊里臥著啃書的壁魚。自愧身為舞文弄墨之人,至今未能為你呈奏遺留的文稿。
披帷處:掛帷帳的地方,指友人舊居。
易簀(zé):更換床席,代指人臨終。典出《禮記·檀弓上》曾子臨終換席的典故。
嫁鶩:離散的野鴨,喻指友人離世遠去。
鳴驢:化用“黔之驢”典故,喻才拙而欲發聲,自謙無力表達。
閟(bì)帳:關閉的帳幕,指友人舊居已空。
書鬼:書冊如相伴的鬼魂,形容人去書存的孤寂。
璧魚:即衣魚,蛀食書籍的昆蟲,喻書籍久置無人翻閱。
簪筆者:指文人、史官,此處作者自指。
遺書:友人遺留的文稿。
此詩為作者重訪已故友人韓伯舉的拊缶亭故址時所作組詩第六首。韓伯舉已逝,作者舊地重游,觸景生情,追憶友人臨終情景,感慨自身未能整理其遺稿,故以詩悼亡,兼表愧疚。
全詩以“重過”起筆,由故址引發對友人臨終的回憶,繼而借“嫁鶩”“鳴驢”等喻自嘆無力,以“書鬼”“璧魚”狀舊居空寂,最終以“自慚”收束,深情悼念亡友,兼含未能完成遺愿的自責,情感真摯,意象哀婉,是悼亡詩中的典型之作。
大富長者家,具足諸煩惱。福多作業多,福少作業少。爭如貧道人,一裘一紙襖。也不怕死生,也不憂賊盜。
昔聞我師官京曹,盤饜苜蓿衣缊袍。珠巢街南數間屋,索租人至常喧囂。時鮮上市風味美,竭力堂上奉甘旨。退食作畫披小紙,丘壑絕勝慈顏喜。飛騰暮景投時艱,春暉已邈難追攀。白頭祭拜尚朝服,爇香在幾戚在顏。我時肅觀生感嘆,七十猶慕今罕見。奕世清德舊家風,遺澤綿延傳祖硯。深根固蒂枝葉榮,重階蘭玉詫寧馨。作圖洗兒志家慶,報本裕昆后先映。
畫簾燈影愔愔地,花比春濃。人比春慵。細語如煙意萬重。等閒難了相思債,說著憐儂。羞靨先紅。盡在橫波淺笑中。
曉來飛雪似欺春,盡把群芳點綴勻。莫訝兩旗分顧渚,要令佳句斗清新。
前時遞角惟憂速,今日郵筒只恐遲。書到零陵長官處,掀然一笑有誰知。
在昔前朝帝問頒,龍樓當日正承顏。曾思參侑褒崇后,堯舜相傳密勿間。遹駿先猷昭若日,于皇吾道重于山。老臣獨抱烏號痛,不及臨雍扈從班。
兩翁故復可憐人,傾蓋長安四十春。華屋山丘如隔日,夜床風雨得彌旬。書簽藥裹仍仍在,橘刺藤梢一一新。漫寫馀哀寄冥漠,大荒誰見下麒麟。
鷗鷺驚飛去又回,藕花初為使君開。千山急雨催詩筆,四面清波映酒罍。暫倚高旌留勝賞,有懷別乘約重來。銀鉤灑落傳新句,二妙端知共一臺。
滔滔武溪一何深,鳥飛莫渡獸莫臨。山色欲學翠鳳舞,笛聲自作蒼龍吟。樽罍謾借春力暖,鬢發未免霜華侵。形容不上凌煙閣,馬革裹尸那可尋。
一鞭清曉喜還家。宿醉困流霞。夜來小雨新霽,雙燕舞風斜。山不盡,水無涯。望中賒。送春滋味,念遠情懷,分付楊花。
分違若未久,相憶似多時。后會將何日,重來預作期。夕風翻急浪,寒月墮高枝。寄語同人說,詩翁鬢已絲。
我口常吃菜,你腹常飽肉。看你肥如瓠,笑我瘦如竹。我瘦且無冤,汝肥恐非福。斯言雖逆耳,請君徐徐讀。
春來偏是懨懨地,瘦了蠻腰。卸了云翹。便不魂銷意也銷。開簾悄向東風約,明日花朝。怎負今宵。小簸春心似酒潮。
我羈遼東逾十年,夢遠梅花空繾綣。去年始作鶴南飛,一樹墨巢院中見。我時扶病苦瑟縮,綽約只許隔窗看。皂帽梅花樹下僧,主人佳句眾所贊。今年花下坐晴日,小萼破紅才及半。恰與東坡作生日,久別故人欣覿面。當年健者今白須,念亂何言馀慨嘆。勝賞何似松風亭,君督作詩紀嘉宴。黃徐嶺海淪戰塵,蒼狗白衣紛變幻。且看竹外一枝斜,莫待江頭春欲暗。
兩年說歸明日歸,江頭草軟花芬菲。風調江凈船行駛,好看芳草懷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