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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題

夏內史詩

作者: 陳裴之 (清)

《漢紀》表終軍,魯史傳汪锜。弱齡赴大義,成敗非所知。桓桓夏節憫,生遘陽九期。磨盾誓猿鶴,橫劍輕熊羆。草檄厲士氣,破產充軍貲。天心厭勝國,遑許一木枝。升階隕羅罼,勝兆遭幽羈。日生首授命,文麾同輿尸。考功暨黃門,先后沈江?。銜冤嘯精衛,披發從湘累。四海無尺土,九鼎懸一絲。西山有薇蕨,不救志士饑。天荒復地老,慟哭將安之。

唐王繼魯藩,遙蔭忠臣兒。拜爵殊羽林,清望屬紫薇。一官何足重,故國心不移。表稱臣完淳,竊附勤王師。騰踔愿有濟,刀鋸安敢辭。表成謹封繕,轉畀堯文赍。邏卒獲以告,刑訊陳其私。望門泣張儉,復壁藏趙岐。按籍識姓氏,被逮經叢祠。九高幸相遘,被服如沙彌。暫時謝桎梏,附書報雙慈。

茲親寄空門,漂泊愁無依。生母托異姓,菽水將誰資。門祚久衰薄,同氣無塤篪。賴有女兄弟,端藉相扶持。善保雙玉體,無煩念孤羈。新婦現有娠,未能辨雄雌。生男自可喜,生女慎勿悲。立后茍不肖,何如不立為。淳身君所用,淳身父所遺。還以殉君父,大節良不虧。武功洵大器,家事勞勾稽。年年寒食節,清酒酹一卮。俾免若敖痛,此外無他思。

人生孰無死,每患不得時。今既得死所,赴難焉敢遲。桓山有弱羽,飄泊罹虞機。不如屋上烏,反哺毋相違。不如逵間鴻,王國輝羽儀。但如子規鳥,泣血中林啼。一書寄內子,義重非情癡。回憶結縭夕,花燭聯旌旗。三月遘大變,外室成孤棲。肯以盛衰故,交謫騰中閨。賢孝媲德曜,和淑儕班姬。霜飆厲貞木,比翼長分飛。煢煢二九年,坐見成孤嫠。雙親嘆白發,一女才孩提。養育職綦重,生是死則非。所悲負郭田,蕪沒成蒿藜。急難誰解慰,離亂誰提攜。勸生復何賴,感此心魂凄。生平為他人,籌畫無所疑,獨于夫人事,生死兩不宜。方寸一以亂,不認重致詞。惟聽自裁斷,反袂長歔欷。

從此卜歸夢,遠在天一涯。鐘山何高高,江水何瀰瀰。孝陵宛在目,云樹迷參差。趨承絕劍佩,清淚沾裳衣。不圖垂死日,反得瞻皇畿。待鞫故珰第,囚首趨崇墀。經略謂年少,焉解揚戈戣。果能達順逆,來者猶可追。懔懔中書君,壯氣凌虹霓。但恨赍志歿,遑惜前程迷。回首語婦翁,慎勿陳哀祈。囧卿職當死,畏葸將貽譏。數語愧反側,顏色憎忸怩。

紀年逮丁亥,尺一頒彤闈。九月十九日,急景藏晨曦。獄吏加鋃鐺,傳呼出圜扉。道聞鳴鉦聲,壯士持交鈹。同心數公旦,蛩駏相追隨。碧血誓不化,白刃甘如飴。麻衣從故君,植立森枯椔。風云為憀栗,日月為憯凄。求仁而得仁,含笑無凄其。徒令旁觀人,淚下如綆縻。良朋賴任沈,雪涕收遺尸。歸櫬先塋旁,筑冢高崔巍。冢邊何所植,夭矯青松枝。惜無大手筆,濡墨題豐碑。

季世昧大義,侈口相瑕疵。動謂一青衿,名器關甚微。見危即授命,于國曾何裨。豈知毓至性,全受求全歸。髫齡具卓識,論古昭端倪。逋逃侶諸葛,重惜彈琴嵇。出處商盡善,要在明倫彝。膽氣凌順平,眉宇秀紫芝。白虹繼前烈,黃鵠悲慈幃。世父負奇氣,遘亂潛披緇。城東結茅庵,其名曰竹離。終殉圣賢域,曠代高風希。女兄炳幽貞,苦志追磨笄。楚媭泣湘芷,魯女悲園葵。忠孝我家事,此語良不欺。

三年顏氏烏,半夜劉琨雞。宇宙浩然氣,久已銘心脾。此豈彊死流,所得矜瑰奇。堂堂錢尚書,東林揚芳徽。垂老甘毀節,不畏千秋嗤。浮名爾何物,坐令天性漓。當時辱贈言,自負冰鑒姿。遑意論定后,史山慚須眉。士生各有志,爵祿何尊卑。芳軌嗣袁勖,演潔其庶幾。終輸內史集,彪炳干珠璣。大哀自有賦,南冠自有詩。劉蕡發悲憤,正則懷履綦。惟悲幸存錄,續著無留貽。更有《代乳集》,蠟鳳殊兒嬉。篇帙付蟫蠹,冥漠騰光輝。

侍宦經云間,刺促驂歸騑。崇塋遲修謁,式轂心神馳。平生慕忠孝,瓣香乃在茲。掩卷發三嘆,愿世長雍熙。

譯文

《漢紀》記載了終軍,《左傳》傳頌著汪锜。他們年少便奔赴大義,不計較成敗。夏允彝威武壯烈,生逢艱難時世。他持盾誓師,視猿鶴為戰友,橫劍對敵,輕視熊羆般的敵人。起草檄文激勵士氣,傾盡家產充當軍費。但天意厭棄明朝,哪能靠一人支撐。他登階被捕,勝利的希望破滅,遭囚禁。夏完淳的老師陳子龍先犧牲,文之勇也戰死。考功和黃門等官員先后投江。他們銜冤如精衛,披發追隨屈原。當時四海無立足之地,國家危在旦夕。西山有薇蕨,也救不了志士的饑餓。天地荒老,痛哭又能去哪里。唐王繼承魯王藩位,蔭庇忠臣之子。夏完淳被封官,但他故國之心不變。他上表稱臣,愿加入勤王師。希望有所作為,不懼刀鋸。表章封好后托人送去,卻被邏卒查獲。他像張儉一樣望門投宿,像趙岐一樣藏于復壁。最終按戶籍被認出姓氏,在叢祠被捕。幸好遇到九高,穿著如沙彌。他暫時擺脫桎梏,寫信告知雙親。讓母親寄身空門,漂泊無依;生母托付異姓,無人供養。家族衰落,兄弟不睦。幸有姐妹扶持。他勸雙親保重,勿念自己。妻子有身孕,生男生女都別在意。若立后不肖,不如不立。他認為自己為君父而死,大節不虧。他讓武功處理家事,每年寒食節灑酒祭奠。人生誰不死,只怕死不得時。他愿像桓山弱羽,不如屋上烏反哺、逵間鴻為國增光、子規鳥泣血。他寫信給妻子,重義非癡情。回憶結婚時,花燭如旌旗。三月變故,妻子獨居。妻子賢孝如德曜、和淑同班姬。但如今比翼分飛,妻子孤獨。雙親白發,女兒年幼。他悲嘆田產荒蕪,無人解慰。他為他人謀劃果斷,對妻子事卻生死兩難。方寸已亂,讓妻子自裁。從此歸夢遙遠。他到了京城,看到鐘山、江水、孝陵。被囚在舊宦官府邸,囚首走向臺階。經略說他年少不懂事,若能明順逆還可回頭。中書君正氣凜然,可惜壯志未酬。他讓岳父勿哀祈,囧卿應赴死,否則被譏笑。丁亥年,詔書下達。九月十九日,他被獄吏加鐐銬帶出監獄。路上聽到鉦聲,壯士持兵器。他和同伴同心,視死如飴。他身著麻衣追隨故君,風云變色,日月無光。他求仁得仁,含笑赴死。旁觀者淚下。好友任明弼、沈羽霄收尸,葬于祖墳旁,筑高冢,種青松。可惜無大手筆題豐碑。末世之人不明大義,譏諷他一個青衿書生,認為他死對國家無益。卻不知他天性至純,全受全歸。他幼年有卓識,論古有見解。他像諸葛亮、嵇康一樣。出處選擇得當,明辨倫理。他膽氣超過韓信、曹參,眉宇如紫芝。他繼承先輩英烈,黃鵠悲嘆母親。伯父有奇氣,亂世出家。在城東建竹離庵,最終殉道,高風罕見。姐姐貞烈,如楚媭、魯女。忠孝是他家事。他如三年顏氏烏、半夜劉琨雞,有浩然之氣。他不是強行赴死,其精神珍貴。堂堂錢尚書,東林有名,卻晚節不保,遭千秋嗤笑。浮名害人,讓天性泯滅。當時錢尚書贈言自負,如今史筆讓他羞愧。士各有志,不在乎爵祿尊卑。他追隨袁勖的芳軌,或許能保持高潔。但還是比不上內史集的光彩。他有《大哀賦》《南冠草》等作品,像劉蕡、屈原一樣悲憤。可惜《幸存錄》無人續寫,《代乳集》如小兒嬉鬧之作,書卷付與蟲蛀,卻在冥冥中閃耀光輝。他曾在云間為官,匆忙歸家。祖墳待修繕,心神向往。他平生仰慕忠孝,為此嘆息,愿世間長久太平。

注釋

《漢紀》:記載西漢歷史的編年體史書。終軍:西漢人,少年請纓報國。魯史:指《左傳》。汪锜:春秋時魯國兒童,為國戰死。桓桓:威武的樣子。夏節憫:指夏允彝,夏完淳之父,謚號節憫。陽九期:指災難時期。磨盾:在盾牌上起草文書。猿鶴、熊羆:分別指正義之師和敵人。草檄:起草檄文。軍貲:軍費。勝國:被滅亡的國家,這里指明朝。羅罼:捕鳥的網,比喻陷阱。日生:陳子龍,夏完淳的老師。文麾:文之勇。考功、黃門:官職名。湘累:指屈原。唐王:朱聿鍵,南明隆武帝。魯藩:魯王朱以海。殊羽林:特殊的羽林官職。清望:清白的聲望。紫薇:指中書省。勤王師:救援朝廷的軍隊。騰踔:跳躍,比喻有所作為。張儉:東漢人,因彈劾宦官被追捕,望門投宿。趙岐:東漢人,因得罪宦官藏于復壁。叢祠:荒野的神廟。沙彌:小和尚。桎梏:腳鐐和手銬。雙慈:指生母和嫡母。門祚:家門的福運。塤篪:兩種樂器,比喻兄弟和睦。端藉:依靠。立后:確立繼承人。武功:夏完淳的弟弟。勾稽:辦理,處理。桓山弱羽:比喻離散的親人。虞機:獵人的機關。屋上烏:比喻孝順的子女。逵間鴻:指在大道上飛翔的鴻雁,比喻為國效力的人。子規鳥:杜鵑鳥,傳說其啼血。內子:妻子。結縭:結婚。遘:遭遇。德曜:指梁鴻的妻子孟光。班姬:指班昭。霜飆:秋風。貞木:堅貞的樹木。煢煢:孤獨的樣子。嫠:寡婦。負郭田:靠近城郭的田地。蒿藜:野草。方寸:指心。反袂:用衣袖擦淚。歔欷:嘆息。鐘山:在南京。江水:指長江。孝陵: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墓。皇畿:京城。待鞫:等待審訊。故珰第:舊宦官的府邸。囚首:像囚犯一樣不束發。崇墀:高大的臺階。經略:指洪承疇。戈戣:兵器。中書君:指夏完淳。赍志歿:懷抱志向而死。婦翁:岳父。囧卿:指夏允彝的好友。畏葸:畏懼。丁亥:1647年。尺一:指詔書。彤闈:宮廷。圜扉:監獄的門。交鈹:交錯的長矛。公旦:周公旦,這里指志同道合的人。蛩駏:比喻互相幫助。白刃甘如飴:把刀鋸看作糖漿一樣甜,比喻不怕死。麻衣:喪服。故君:指明朝皇帝。憀栗:凄涼。驂:駕車的馬。崇塋:高大的墳墓。式轂:駕車。瓣香:一瓣香,比喻對人崇敬。雍熙:和樂升平

創作背景

此詩創作于明末清初的動蕩時期。明朝滅亡,清軍入關,江南地區抗清斗爭此起彼伏。夏完淳的父親夏允彝、老師陳子龍先后犧牲,他繼承遺志,繼續抗清。后因上表唐王事泄被捕,在獄中寫下此詩。詩中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和他的愛國情懷、壯志豪情以及對家人的牽掛。

簡析

這首詩是夏完淳的代表作之一,主旨是表達愛國忠君、舍生取義的精神。其突出特點是用典豐富、情感真摯、意境悲壯。在文學史上,它展現了明末文人的氣節和擔當,具有重要的歷史和文學價值,激勵著后人的愛國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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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以為千鈞之弩,一發不中,則當摧撞折牙,而永息機用,安能效碌碌者蘇而復上哉!脫屣軒冕,釋羈韁鏁,因肆情性,大放於宇宙間。飲酒非嗜其酣樂,取其昏以自豪;作詩非事於文律,取其吟以自適。好神仙非慕其輕舉,將以不可求之事求之。其意欲耗壯心,遣馀年也。在長安時,秘書監賀知章號公為謫仙人。吟公《烏棲曲》云:“此詩可以哭鬼神矣。”時人又以公及賀監、汝陽王、崔宗之、裴周南等八人為酒中八仙。朝列賦謫仙歌百馀首。俄屬戎馬生郊,遠身海上,往來於斗牛之分,優游沒身。偶乘扁舟,一日千里;或遇勝境,終年不移。時長江遠山,一泉一石,無往而不自得也。晚歲度牛渚磯,至姑熟,悅謝家青山,有終焉之志。盤桓庀居,竟卒於此。其生也,圣朝之高士;其死也,當涂之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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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岳降神,是生輔臣。蓬萊譴真,斯為逸人。晉有七賢,唐稱八仙。應彼星象,唯公一焉。晦以麴糵,暢於文篇。萬象奔走乎筆端,萬慮泯滅乎樽前。臥必酒甕,行惟酒船。吟風詠月,席地幕天。但貴乎適其所適,不知夫所以然而然。至今尚疑其醉在千日,寧審乎壽終百年。謝家山兮公之墓。異代詩流同此路。舊墳卑庳風雨侵。新宅爽塏松柏林。故鄉萬里且無嗣,二女從民永於此。猗歟琢石為二碑,一藏幽隧一臨歧。岸深谷高變化時,一存一毀名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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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翁傳

作者: 戴良 (元代)

  丹溪翁者,婺之義烏人也,姓朱氏,諱震亨,字彥修,學者尊之曰丹溪翁。翁自幼好學,日記千言。稍長,從鄉先生治經,為舉子業。后聞許文懿公得朱子四傳之學,講道八華山,復往拜焉。益聞道德性命之說,宏深粹密,遂為專門。一日,文懿謂曰:“吾臥病久,非精于醫者,不能以起之。子聰明異常人,其肯游藝于醫乎?”翁以母病脾,于醫亦粗習,及聞文懿之言,即慨然曰:“士茍精一藝,以推及物之仁,雖不仕于時,猶仕也。”乃悉焚棄向所習舉子業,一于醫致力焉。

  時方盛行陳師文、裴宗元所定《大觀二百九十七方》,翁窮晝夜是習。既而悟曰:“操古方以治今病,其勢不能以盡合。茍將起度量,立規矩,稱權衡,必也《素》、《難》諸經乎!然吾鄉諸醫鮮克知之者。”遂治裝出游,求他師而叩之。乃渡浙河,走吳中,出宛陵,抵南徐,達建業,皆無所遇。及還武林,忽有以其郡羅氏告者。羅名知悌,字子敬,世稱太無先生,宋理宗朝寺人,學精于醫,得金劉完素之再傳,而旁通張從正、李杲二家之說。然性褊甚,恃能厭事,難得意。翁往謁焉,凡數往返,不與接。已而求見愈篤,羅乃進之,曰:“子非朱彥修乎?”時翁已有醫名,羅故知之。翁既得見,遂北面再拜以謁,受其所教。羅遇翁亦甚歡,即授以劉、李、張諸書,為之敷揚三家之旨,而一斷于經,且曰:“盡去而舊學,非是也。”翁聞其言,渙焉無少凝滯于胸臆。居無何,盡得其學以歸。

  鄉之諸醫泥陳、裴之學者,聞翁言,即大驚而笑且排,獨文懿喜曰:“吾疾其遂瘳矣乎!”文懿得末疾,醫不能療者十余年,翁以其法治之,良驗,于是諸醫之笑且排者,始皆心服口譽。數年之間,聲聞頓著。翁不自滿足,益以三家之說推廣之。謂劉、張之學,其論臟腑氣化有六,而于濕熱相火三氣致病為最多,遂以推陳致新瀉火之法療之,此固高出前代矣。然有陰虛火動,或陰陽兩虛濕熱自盛者,又當消息而用之。謂李之論飲食勞倦,內傷脾胃,則胃脘之陽不能以升舉,并及心肺之氣,陷入中焦,而用補中益氣之劑治之,此亦前人之所無也。然天不足于西北,地不滿于東南。天,陽也;地,陰也。西北之人,陽氣易于降;東南之人,陰火易于升。茍不知此,而徒守其法,則氣之降者固可愈,而于其升者亦從而用之,吾恐反增其病矣。乃以三家之論,去其短而用其長,又復參之以太極之理,《易》、《禮記》、《通書》、《正蒙》諸書之義,貫穿《內經》之言,以尋其指歸。而謂《內經》之言火,蓋與太極動而生陽、五性感動之說有合;其言陰道虛,則又與《禮記》之養陰意同。因作《相火》及《陽有余陰不足》二論,以發揮之。

  于是,翁之醫益聞。四方以病來迎者,遂輻湊于道,翁咸往赴之。其所治病凡幾,病之狀何如,施何良方,飲何藥而愈,自前至今,驗者何人,何縣里,主名,得諸見聞,班班可紀。

  浦江鄭義士病滯下,一夕忽昏仆,目上視,溲注而汗泄。翁診之,脈大無倫,即告曰:“此陰虛而陽暴絕也,蓋得之病后酒且內,然吾能愈之。”即命治人參膏,而且促灸其氣海。頃之手動,又頃而脣動。及參膏成,三飲之蘇矣。其后服參膏盡數斤,病已。

  天臺周進士病惡寒,雖暑亦必以綿蒙其首,服附子數百,增劇。翁診之,脈滑而數,即告曰:“此熱甚而反寒也。”乃以辛涼之劑,吐痰一升許,而蒙首之綿減半;仍用防風通圣飲之,愈。周固喜甚,翁曰:“病愈后須淡食以養胃,內觀以養神,則水可生,火可降;否則,附毒必發,殆不可救。”彼不能然,后告疽發背死。

  一男子病小便不通,醫治以利藥,益甚。翁診之,右寸頗弦滑,曰:“此積痰病也,積痰在肺。肺為上焦,而膀胱為下焦,上焦閉則下焦塞,辟如滴水之器,必上竅通而后下竅之水出焉。”乃以法大吐之,吐已,病如失。

  一婦人產后有物不上如衣裾,醫不能喻。翁曰:“此子宮也,氣血虛,故隨子而下。”即與黃芪當歸之劑,而加升麻舉之,仍用皮工之法,以五倍子作湯洗濯,皺其皮。少選,子宮上,翁慰之曰:“三年后可再生兒,無憂也。”如之。

  一貧婦寡居病癩,翁見之惻然,乃曰:“是疾世號難治者,不守禁忌耳。是婦貧而無厚味,寡而無欲,庶幾可療也。”即自具藥療之,病愈。后復投四物湯數百,遂不發動。

  翁之為醫,皆此類也。蓋其遇病施治,不膠于古方,而所療則中;然于諸家方論,則靡所不通。他人靳靳守古,翁則操縱取舍,而卒與古合。一時學者咸聲隨影附,翁敎之亹亹忘疲。

  翁春秋既高,乃徇張翼等所請,而著《格致余論》、《局方發揮》、《傷寒辨疑》、《本草衍義補遺》、《外科精要新論》諸書,學者多誦習而取則焉。

  翁簡愨貞良,剛嚴介特,執心以正,立身以誠,而孝友之行,實本乎天質。奉時祀也,訂其禮文而敬泣之。事母夫人也,時其節宣以忠養之。寧歉于己,而必致豐于兄弟;寧薄于己子,而必施厚于兄弟之子。非其友不友,非其道不道。好論古今得失,慨然有天下之憂。世之名公卿多折節下之,翁為直陳治道,無所顧忌。然但語及榮利事,則拂衣而起。與人交,一以三綱五紀為去就。嘗曰:天下有道,則行有枝葉;天下無道,則辭有枝葉。夫行,本也;辭,從而生者也。茍見枝葉之辭,去本而末是務,輒怒溢顏面,若將浼焉。翁之卓卓如是,則醫特一事而已。然翁講學行事之大方,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為翁墓志,茲故不錄,而竊錄其醫之可傳者為翁傳,庶使后之君子得以互考焉。

  論曰:昔漢嚴君平,博學無不通,賣卜成都。人有邪惡非正之問,則依蓍龜為陳其利害。與人子言,依于孝;與人弟言,依于順;與人臣言,依于忠。史稱其風聲氣節,足以激貪而厲俗。翁在婺得道學之源委,而混跡于醫。或以醫來見者,未嘗不以葆精毓神開其心。至于一語一默,一出一處,凡有關于倫理者,尤諄諄訓誨,使人奮迅感慨激厲之不暇。左丘明有云:“仁人之言,其利溥哉!”信矣。若翁者,殆古所謂直諒多聞之益友,又可以醫師少之哉?


論詩五首

作者: 趙翼 (清代)

滿眼生機轉化鈞,天工人巧日爭新。 預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覺陳。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只眼須憑自主張,紛紛藝苑漫雌黃。 矮人看戲何曾見,都是隨人說短長。

少時學語苦難圓,只道工夫半未全。 到老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

詩解窮人我未空,想因詩尚不曾工。 熊魚自笑貪心甚,既要工詩又怕窮。


真仙巖二

作者: 錢師孟 (宋代)

巖前流水碧潺潺,鶴馭翩翩去復還。堪笑世人求不死,豈知得道有無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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