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題云起樓為春野老人賦
仙人好樓居,此語我所慕。江湖有散人,云是伯嗈甫。
生長羔雁群,塵中抗高步。青年即白頭,心古貌亦古。
至孝出天性,療親割其股。兒孫守籯經,不復問阿堵。
猶子太史公,高足策天路?;突烷偫镩g,況君乃諸父。
可以驅雷霆,可以走風雨。胡為坐小樓,兀兀榕溪滸。
朝亦看云起,欲持云作脯。暮亦看云起,欲持云作醹。
云起無冬春,君看無朝暮。問云有何佳,問君意何取。
君笑但掉頭,佳處難仆數。欲識看云意,請去問老圃。
仙人好樓居,此語我所慕。江湖有散人,云是伯嗈甫。
生長羔雁群,塵中抗高步。青年即白頭,心古貌亦古。
至孝出天性,療親割其股。兒孫守籯經,不復問阿堵。
猶子太史公,高足策天路?;突烷偫镩g,況君乃諸父。
可以驅雷霆,可以走風雨。胡為坐小樓,兀兀榕溪滸。
朝亦看云起,欲持云作脯。暮亦看云起,欲持云作醹。
云起無冬春,君看無朝暮。問云有何佳,問君意何取。
君笑但掉頭,佳處難仆數。欲識看云意,請去問老圃。
仙人喜歡住在高樓之上,這話我十分向往。江湖中有個閑散之人,據說他是伯嗈甫。他生長在富貴人家,卻在塵世中特立獨行。年紀輕輕就已白發蒼蒼,內心古樸外貌也顯得古樸。他的孝順出自天性,為了給親人治病甚至割下自己的肉。兒孫們遵守著祖傳的經典,不再看重錢財。他的侄子是太史公,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在鄉里十分榮耀,何況他還是長輩。他本可以有非凡的能力,能驅使雷霆、呼風喚雨。為何卻坐在小樓上,靜靜地待在榕溪邊上。早上看云起,想把云做成肉干。晚上也看云起,想把云釀成美酒。云起沒有冬春之分,他看云也不分早晚。問云有什么好,問他心意何在。他只是笑著搖搖頭,說好處多得數不清。要想知道看云的心意,就去問老農吧。
散人:閑散自在、不為世務所拘的人。
伯嗈甫:人名。
羔雁群:指富貴人家。
抗高步:指特立獨行。
割其股:古代有割股療親的說法,為表示孝順,割自己大腿上的肉為親人治病。
籯經:指祖傳的經典。
阿堵:指錢。
猶子:侄子。
太史公:這里指官職或尊稱。
高足:指有才能的弟子,這里指仕途得意。
策天路:指在仕途上順利。
兀兀:靜靜地。
榕溪滸:榕溪邊。
脯:肉干。
醹:美酒。
仆數:悉數、盡舉。
老圃:老農。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的內容推測,詩人可能是在與春野老人交往過程中,被老人超脫塵世、閑適淡泊的生活態度所打動,從而創作此詩。當時社會可能存在追名逐利的風氣,而春野老人的生活方式與之形成鮮明對比。
這首詩主旨是贊美春野老人淡泊名利、閑適自在的生活。其突出特點是通過意象營造意境,運用對比和設問手法增強表現力。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了詩人對不同生活方式的思考和追求。
目極天地曠,心凄原野荒。
高梧脫葉瘦,凍雀抱枝僵。
松柏凌寒在,雕鴻得意翔。
平時豈相混,此日辨風霜。
淵明未掛冠,志已蹈方外。何時辭五斗,散發從傲睨。
閑中氣味好,至樂無與對。黃香識君心,機事勸早計。
古來軒冕事,端受外物制。有如纏蔓瓜,詎肯脫根蒂。
一朝秋風至,零落驚潰潰。佚老得天和,晚景期百歲。
超然閭里間,高風邈難繼。
別館無人跡,春歸空綠蕪。
落花深不掃,啼鳥靜相呼。
坐想龍山景,方淹瘴海隅。
幾因北窗臥,一夢到西湖。
長堤杳杳如絲直,隠以金椎密無跡。
當年何人種綠榆,千里分陰送行客。
波間交語船上下,馬頭揖別人南北。
日輪西入鳥不飛,從古舟車無斷時。
眾人喜乞巧,我以巧為憂。
言巧多欺佞,行巧為邪柔。
學巧競穿穴,文巧多雕鎪。
巧不令如此,宜吾之恥求。
我欲守拙性,浩然鎮輕浮。
盡窒眾巧門,化以孔與周。
此志尚未遂,感激在初秋。
南顧問牛女,女實能巧不。
鳥聲鳴春春漸融,千花萬草爭春工。
紛紛桃李自繚亂,牡丹得體能從容。
雕欄玉砌升曉日,輕煙薄霧初冥蒙。
深紅淺紫忽爛熳,如以蜀錦羅庭中。
姚黃貴極未易睹,綠葉遮護藏深叢。
露華膏沐披正色,肯事夭冶分纖秾。
從來品目壓天下,百卉羞澀莫敢同。
清浄老禪根道妙,即此幻色談真空。
上人封植匪玩好,庶敬先烈存遺風。
遨芳公子應未耳,且樂樽俎怡歌鐘。
夢錫更時事,恢然君子儒。節之瓊樹枝,秀氣發扶疏。昌齡出相家,謙謹乃繩樞。三人于交游,得一固有余。
日暮俱訪我,止駕共躊躇。四天忽陰沉,風聲若江湖。寒色尚可畏,促膝同附爐。
高密酒雖貴,為君開一壺。拳栗自東越,殷榴從上都。羹烹歷山蕈,膾斫注溝魚。鮮蛤寔海錯,肥羊非市屠。后食淮南莼,此皆北所無。主人不敢愛,且以為賓娛。
夢錫飲中豪,節之亦其徒。昌齡稍奸黠,我勸勢頗麤。左手扼其肩,右手進觥盂。勉強為我盡,淋漓滿衣裾。
醉坐各忘去,蓬燭已見跗。幽談入鬼怪,巧謔相揶揄。勿言輕此樂,此樂勝笙竽。
明朝酒醒后,相對禮如初。
蕭郎嘉客近遠志,把酒勸賓郎半醉。自然同類易相投,官守從容況無事。
清晨曲糵寒有力,倒灑金鐘乳花滴。十分蘸甲香且醇,不覺昏黃連夜色。
雀噪烏棲奈晚何,匆匆白日若飛梭。青青百草霜已歇,墻陰淺白微輕雪。
庭梅香膩粉苞解,歲律將旋復花發。銅壺泣水銀箭短,漏聲斷續隨風遠。
起視天南星斗稀,蟾蜍已黑牽牛低。知子多情惜分散,山公酩酊自當歸。
物之體性重,惟有石最堅?;仫L卷黃沙,直下萬丈淵。
如何崔嵬山,乃解飛青天?,樼疒厱览锕躺鯌?。
想當初來時,詭異可得言。豈非巨靈擘,或謂秦帝鞭。
雷公挾電母,欻霍相后先。夸蛾負崖腳,天丁撮其顛。
北斗借神兵,虎豹下九關。海王驅魚送,百里聞腥膻。
悲號與憊喘,灑汗成流川。呼云以自蔽,日月不得宣。
棲鳥失其巢,哀哀啼白猿。草木困擺撼,枝葉半不全。
置之秦望陰,百怪散作煙。有龍走不轍,化作錦色鰻。
攢身入竅穴,噴出清泠泉。都人駭相報,平地見巍然。
既來亦能去,惟恐復騰騫。浮屠鎮其上,副以屋蟬聯。
朝吟諸佛經,暮講西方禪。以此相縶縛,羈孤幾千年。
我聞已有日,今朝始攀緣。高堂置美酒,遠目凌孤鳶。
老僧為我說,指畫當我前。是否難致詰,且進黃金船。
彈劍常為猛虎吟,掃清夷虜丈夫心。
人留海上煙花老,夢入塞垣冰雪深。
千里樞庭馳召節,幾年家府探歸音。
此行儻未封侯貴,一策猶能綰萬金。
空城夜已寂,一雁度云端。
汀洲亦可止,何不怯霜寒。
豈非防暗禍,驚矯失自安。
孤音訴明月,天高路漫漫。
以鶉置懷袖,比汝乏羽翰。
蒙恩傍溫暖,豈念宵征難。
長夏人雖厭,茲晨物所遭。
鳴蜩抱枝急,新燕出巢高。
衣葛寧嫌薄,驅蚊亦憚勞。
時時得一雨,蒸濕地生毛。
吹燈治行裝,戴月即前路。
深村苦多歧,乃使行者悮。
東西皆可往,曲折何所遇。
泥中虎鬭跡,草木新封墓。
陰云忽以興,四顧增恐懼。
及今亦誰咎,初失在跬步。
林木杳崢嶸,邱原莽回互。
雖聞叱牛聲,欲問不知處。
客興謂已旦,出視見落月。
瘦馬入荒陂,霜花重如雪。
海風吹萬里,兩耳凍幾脫。
歲晏已苦寒,近北尤凜洌。
況當清曉行,溯此原野闊。
笠飛帶繞頸,指強不能結。
農家煙火微,炙手粗可熱。
豈能迂我留,而就茍且活。
仰頭視四宇,夜氣亦漸豁。
苦心待正晝,白日想不闕。
生計簞瓢少鬰陶,談經千古見秋毫。
神驅筆下鋒铓俊,天縱胸中氣象豪。
事業今朝心孔孟,功名他日踵蕭曹。
行行努力牽牛餌,北海波中釣巨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