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行 詠延陵季子劍
寒星黯淡,青銅色、出匣驚飛風雨。龍鱗三尺,虎氣千年,彷佛精靈堪語。記得當時,曾帶故人荒隴,此道于今如土。挹神光、重見冠裳楚楚。
賓旅。鳴佩中原歷聘,只解識、寸心相許。回首蘇臺,魚腸忽起,散亂長鈹無數。試吊要離墳草,鴟夷潮水,一樣英雄難訴。對州來君子,恩仇忘否。
寒星黯淡,青銅色、出匣驚飛風雨。龍鱗三尺,虎氣千年,彷佛精靈堪語。記得當時,曾帶故人荒隴,此道于今如土。挹神光、重見冠裳楚楚。
賓旅。鳴佩中原歷聘,只解識、寸心相許。回首蘇臺,魚腸忽起,散亂長鈹無數。試吊要離墳草,鴟夷潮水,一樣英雄難訴。對州來君子,恩仇忘否。
寒星暗淡無光,青銅劍色幽冷,出鞘時似有風雨驚飛。三尺劍身紋如龍鱗,千年虎虎英氣,仿佛能與精靈對話。記得當年,它曾隨故人掛在荒墳,如今那條路已化作塵土。持劍仰望,只見它重放光芒,映照得冠服楚楚整齊。賓客行旅間,這劍曾隨季子佩玉鳴響,遍歷中原各國聘問,只知以真心相許。回首吳都蘇臺,魚腸劍突然出鞘,頓時長鈹兵器散亂無數。試去吊唁要離墓前衰草,看那鴟夷子皮隨潮水翻涌,一樣是英雄心事難訴。面對州來的君子季札,當年的恩仇可曾忘懷?
延陵季子:春秋時吳國公子季札,封于延陵(今江蘇常州),以守諾重信著稱,曾掛劍徐君墓前。
龍鱗三尺:形容劍紋如龍鱗,長度約三尺(古制),代指寶劍。
虎氣千年:指劍的英武之氣歷經千年仍存。
故人荒隴:用季札掛劍典故。季札過徐,徐君愛其劍,未及贈;徐君卒,季札解劍掛其墓樹而去。
蘇臺:蘇州的臺觀,代指吳國王宮。
魚腸:刺客專諸所用短劍,曾刺殺吳王僚。
長鈹(pī):長柄兵器,類似長矛。
要離:春秋吳刺客,為殺慶忌自斷右臂、焚妻,事成后自殺。
鴟夷潮水:伍子胥被賜死后,尸體裝革囊(鴟夷)投江,傳說化為潮神。
州來君子:季札晚年封于州來(今安徽鳳臺),故稱。
此詞或作于作者游歷吳地時,以延陵季子劍為切入點,串聯春秋時期吳地多個歷史典故,借古抒懷,感慨英雄雖義薄云天,卻難避命運波折的歷史規律。
全詞以“劍”為核心意象,串聯季札、專諸、要離、伍子胥等吳地英雄故事,既贊其重諾、勇義,又嘆其悲劇結局,主題深沉,用典渾成,是詠史懷古詩的典型之作。
冥鴻倦云飛,斂翼退遵者。 秋蟲感時至,自野來在宇。 老我久合歸,溪山況延儜。 俯此沙水清,面被煙塵聚。 龍斷既沖沖,瀾倒亦訏訏。 豈無砥中立,而不改風雨。 忽忻遠寄聲,秀句盈章吐。 璨爛炯寒芒,晴空見冰柱。 頗聞詞場筆,漫焉葉如土。 黃粱枕上過,得之亦不處。 獨行固不移,猶在審去取。
釋履從軍蚤濫官,已衰能復尚盤桓。 邇來齒發羞相問,乞有衡茅覓自安。 使我襟懷遺內熱,誦君詩句襲人寒。 知誰便是知音者,且作巖溪雪景看。
漢道初全盛,朝廷足武臣。何須薄命妾,辛苦遠和親。 掩涕辭丹鳳,銜悲向白龍。單于浪驚喜,無復舊時容。 胡地無花草,春來不似春。自然衣帶緩,非是為腰身。
嘆劉郎、那回輕別,霏霏三落紅雨。玄都觀里應遺恨,一抹斷煙殘縷。愁望處。想霧暗云深,忘卻來時路。新花舊主。記刻羽流商,裁紅翦翠,山徑日將暮。 空枝上,時有幽禽對語。聲聲如問來否。人生行樂須聞健,衰老念誰免此。吾所與。在溪上深深,錦繡千花塢。何時定去。但對酒思君,呼兒為我,頻唱小桃句。
一雨霈然,六合全清,空無點埃。喜秋容新沐,為誰媚嫵,涼蟾留照,正爾徘徊。蠟屐清游,漁蓑淡話,富貴于予何有哉。雙溪上,總舊盟鷗鷺,來往無猜。 煙霞竹石松梅。更無數幽花陸續開。漸黃雞啄黍,肥堪一著,浮蛆拍甕,美可三杯。兒解應門,翁方索句,俗客來時莫放來。青山好,盡從今日日,闥不妨排。
句里思黃九。笑王郎、不奈寒芳,腰圍如柳。得似江郎饒雅趣,時攬黃花誑口。吐妙語、與之爭秀。閑繞珍叢吟不盡,盡風前、露下欒欒瘦。香自足,豈勞嗅。 一尊問我能同否。嘆雙溪、冷落籬邊,傲霜猶有。浩唱云箋金縷調,興發小槽珠酒。待喚醒、早春梅友。獨恨愛花人易老,漫一年、好景還依舊。東望處,立良久。
稟氣之中,具圣之和,生逢令辰。逄三春仲月,方才破二,百年大齊,恰則平分。立玉林深,散花庵小,中有然自在身。詩何似,似蘇州閑遠,庾府清新。 青鞋布襪烏巾。試勇往蓉溪一問津。有心香一瓣,心聲一闋,更攜阿艾,同壽靈椿。劫劫長存,生生不息,寧極深根秋又春。聊添我,作風流二老,歲歲尋盟。
九日明朝是。問宜軒何事,今朝眾賓交至。長記每年八月八,曾慶飲仙出世。直推到、于今何意。要待千崖秋氣爽,向東籬、試探花開未。撾急鼓,舞長袂。 主人臭味花相似。笑爭春、紅紫低昂,轉頭掃地。獨占西風搖落候,旋屑黃金點綴。做得個、秋花元帥。舊說東陽流菊水,飲之者、壽過百余歲。泛此酒,勸公醉。
高堂素壁,漫生綃十幅,圖張消暑。不奈火云燒六合,逃也略無逃處。小派秋聲,巨籭涼點,吸欻來何許。故人詞翰,此時飛落蓬戶。何幸一笑掀髯,停杯浩唱,三嘆遺音古。雪碗冰甌無表里,更貯三危鮮露。咀咽生香,清寒入夢,展轉忘宵曙。對床誤喜,與君同聽風雨。
燈火闌珊欲曉時。夜游人倦總思歸。更須冰蛹替采絲。 玉篆古文光燦爛,花垂零露影參差。月寒煙淡最相宜。
翠杓銀鍋饗夜游。萬燈初上月當樓。 溶溶琥碧流匙滑,璨璨蠙珠著面浮。 香入手,暖生甌。依然京國舊風流。 翠娥且放杯行緩,甘味雖濃欲少留。
比屋燒燈作好春。先須歌舞賽蠶神。便將簇上如霜樣,來餉尊前似玉人。 絲餡細,粉肌勻。從它犀箸破花紋。殷勤又作梅羹送,酒力消除笑語新。
二分濃綠一分紅。春事若為窮。醉袖罥香沾粉,公挽我、我扶公。敧短帽,吐長虹。擬凌風。布金堆里,疊翠屏中,云月輕籠。
儒服學從政,遂為塵事嬰。銜命東復西,孰堪異鄉情。 懷祿且懷恩,策名敢逃名。羨彼農畝人,白首親友并。 江山入秋氣,草木凋晚榮。方塘寒露凝,旅管涼飆生。 懿交守東吳,夢想聞頌聲。云水方浩浩,離憂何平時。
山。 聳峻,回環。 滄海上,白云間。 商老深尋,謝公遠攀。 古巖泉滴滴,幽谷鳥關關。 樹島西連隴塞,猿聲南徹荊蠻。 世人只向簪裾老,芳草空余麋鹿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