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吟 白蓮
平湖煙水微茫,個人彷佛橫塘住。碧云乍起,羽衣初試,靚妝楚楚。露下三更,月明千里,悄無尋處。想蘆花蘋葉,冥濛一色,迷玉井、峰頭路。
莫是苧蘿未嫁,曳明珰、若耶歸去。游仙夢杳,瑤天笙鶴,凌波微步。宿鷺飛來,依稀難認,風吹一縷。泛木蘭舟小,輕綃掩映,問誰家女。
平湖煙水微茫,個人彷佛橫塘住。碧云乍起,羽衣初試,靚妝楚楚。露下三更,月明千里,悄無尋處。想蘆花蘋葉,冥濛一色,迷玉井、峰頭路。
莫是苧蘿未嫁,曳明珰、若耶歸去。游仙夢杳,瑤天笙鶴,凌波微步。宿鷺飛來,依稀難認,風吹一縷。泛木蘭舟小,輕綃掩映,問誰家女。
平靜的湖面煙水朦朧迷茫,有位女子仿佛住在橫塘之畔。青碧的云靄剛剛升起,她如羽衣初穿,妝容美麗端莊。三更時分露珠滴落,月光灑向千里,卻悄然尋她不見。想那蘆花與蘋葉,在朦朧中連成一片,仿佛遮住了玉井峰頭的路徑。莫不是像苧蘿村未嫁的西施,拖著明珰玉佩,從若耶溪歸來?游仙的夢境已遠,瑤天間笙鶴齊鳴,她步履輕盈如凌波仙子。宿鷺飛來,依稀難辨她的身影,唯有清風送來一縷芳蹤。駕著小小的木蘭舟,輕綃掩映下,試問這是哪家的女子?
橫塘:地名,多代指水鄉,此處或指白蓮生長之地。
羽衣:指白蓮花瓣潔白輕盈,如仙子的羽衣。
靚妝楚楚:形容白蓮姿態美麗整潔。
玉井:傳說中昆侖山上產白蓮的仙井,此處借指白蓮生長的高潔之地。
苧蘿:西施故鄉,代指美麗女子;若耶:溪名,西施浣紗處,此處喻白蓮如西施般純凈。
凌波微步:化用曹植《洛神賦》“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形容白蓮輕盈之態。
木蘭舟:用木蘭樹造的船,此處指小巧的船。
輕綃:輕薄的絲綢,形容白蓮花瓣的輕柔。
此詞或為宋末元初詞人所作(如王沂孫),時值山河易主,詞人借詠白蓮托物言志。白蓮的高潔、隱逸與亂世中文人堅守氣節的心境相契合,暗含對故國家園的懷念與自身品格的堅守。
全詞以白蓮為喻,通過擬人、用典等手法,將白蓮刻畫為高潔縹緲的仙子形象,既贊其超凡之姿,又寄寓詞人遺世獨立的情懷,是詠物詞中托物言志的典范之作。
幽默為文世所珍,幾看風趣出清新。居然綽約如姑射,始信西方有美人。
鐵肝迂叟秉剛腸,只有梅花可比方。任意東風染紅紫,自留冰雪臘前香。
秦女翠華裾,花間駐彩車。玉顏行月滿,香襪步蓮徐。意結同心草,恩多比目魚。文君嬌不奈,琴意赴相如。
土室白云封,尋僧一短筇。高懷寒浦月,清論夜堂鐘。世事已如此,浮生未易逢。匡廬飛瀑處,還有六朝松。
仙人騎驢如騎鯨,睥睨塵海思東瀛。等閒相逢但叱咜,誰知萬古千秋情。醉來天地小于斗,鞭策雷霆鬼神走。豪奇自比齊東人,大雅猶懷魯中叟。青春想像華清宮,解識仙人圖畫中。滿浮淥酒喚不醒,葛巾颯颯生天風。
僧伽神變妙莫窮,去住隱顯如旋風。能令大海作平陸,超然獨脫閻浮中。山君河伯備灑掃,錫飛杯渡云行空。安禪不避魔鬼窟,受齋直入龍王宮。文犀赤豹時作伍,玄猿白鹿日與同。騰光噓氣閃奔電,天鼓震曜驚雷公。世人雖呵小乘法,誰獨高舉隨云龍。我昔衡山問方廣,石橋每見馱經童。天姝散花跪雙膝,金盤笑捧明珠紅。開圖恍惚睹顏色,山海遙隔精靈通。那知畫者有深意,丹青巧奪造化功。君不聞幻游天地同旅泊,我身安得駕鶴從西東。
競傳南陌有金鋪,復道東街弦管紆。吐出華燈天上墜,雜燒花蕊伴龍珠。
瀧東與瀧西,巖嶂蔽天起。瀧西林木深,窈冥數百里。城與白云爭,所得尺有咫。猿鳥欺吏人,峰巒壓廳事。開辟未百載,夷椎尚多鄙。使君造草昧,雷雨自茲始。仁聲務洋溢,文教期光被。我來聽鳴琴,泠泠匪山水。先王風未絕,詠歌日盈耳。相賞在無言,唱嘆亦有以。郊坰富丘壑,先導命猶子。楓葉作香飯,筍籃代玉趾。衣裳濕嵐翠,杖屨沾泥滓。石窟俯身入,洞天穿地底。絕壁攀莓苔,幽叢掇花蕊。奇葩愛無名,大藥疑不死。猴姜既蔓引,鳳竻復披靡。蘭青翡翠同,竹大籠?似。松栝互支拄,麇麚或騰倚。郁雞驚出林,白鷴冒其尾。山鶘解媚人,孔雀可驅使。飛崖畏足踐,盤石若棋累。方圓競相疊,大小皆竦峙。鬼神所蕩踏,風雨或遷徙。陟高眺錦石,特立牂牁沚。玉表何峨峨,翠屏復幾幾。漢臣昔封植,功可銅標擬。蒲桃裹宮錦,五彩絢峛崺。瀧西夙望秩,山宗實在此。羅旁九九曲,勢至咽喉止。洶涌千萬嶂,所賴一柱砥。使君天下才,今乃在蠻俚。亦如陸大夫,區區至交阯。峻極持崧高,英靈作南紀。注以洪河流,波濤沃瘡痏。恩膏隨沓潮,以及我桑梓。湯沐不在多,錦石亦可喜。肯钖一陂陀,當盡樹蘭芷。來為瀧西氓,殷勤負耒耜。
春風千里憶佳期,鏡里空憐玉樹姿。驚夢暗憎鸚鵡喚,避人偷寄伯勞詞。月窺翠幌愁相語,花入珠簾恨自知。爭信文園憔悴客,漸寬腰帶鬢如絲。
憶昔逢重九,登臨不憚遙。弟兄同把酒,行樂興飄飄。
行盡白坭路,空懷今古津。天開云去急,林動雀驚頻。收淚留他日,投艱負此身。遺予非遠大,何事獨傷神。
越有西園作者誰,公今不感詠歌之。千馀騎擁頻來賞,四十年間尚去思。稚耋行謠方載路,主賓高會正乘時。也知此樂同民樂,況有前賢臺沼詩。去年春色染波瀾,畫舸朝游暮可還。今歲屢聞臨曲水,隔江惟是仰高山。翻思賢守經營處,盡屬詩翁笑語間。公勿留連當亟召,德音行被對天顏。
驟雨青山滑,危橋野水橫。途窮何處宿,孤艇問漁燈。
東南睇滄海,云是桑田基。大年有終極,融結妙游移。白日匿西嶠,何能生朝暉。秋霜易春容,枯樹無榮枝。少壯不早成,白首寧重緇。
疏燭晶瑩漏點長,了無殘暑到虛堂。檐前過雨聞清溜,幕后回風出異香。幾夕襟情留共醉,半年詩語待相商。奚奴曉慣閑風味,先拂吳箋置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