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嘲
天地思自奮,豈不畏搉殘。
與我周旋久,隨時俯仰難。
青山將毋隱,白眼向人看。
卿自用卿法,寒松本耐寒。
放逐前賢事,飄零勿復言。
葵雖能衛足,蘭本忌當門。
落日掩蓬戶,秋風臥竹園。
山妻笑相視,今日舌猶存。
天地思自奮,豈不畏搉殘。
與我周旋久,隨時俯仰難。
青山將毋隱,白眼向人看。
卿自用卿法,寒松本耐寒。
放逐前賢事,飄零勿復言。
葵雖能衛足,蘭本忌當門。
落日掩蓬戶,秋風臥竹園。
山妻笑相視,今日舌猶存。
天地萬物都想奮發向上,難道不怕被打擊摧殘?與這世俗周旋已久,想要隨波逐流實在艱難。青山啊難道要隱去?我以白眼看待世俗之人。你自有你的活法,而我如寒松本就耐寒。前賢多有被放逐的經歷,漂泊之事不必再言。葵菜雖能護其根足,蘭草卻忌諱生在當門。夕陽掩映柴門,秋風中獨臥竹園。妻子含笑相看,今日我舌頭尚在(仍可堅守言論)。
搉殘:打擊摧殘。搉,敲擊。
周旋:交往、應付。
俯仰:隨順、迎合。
將毋隱:難道要隱去?將毋,表推測的語氣詞。
白眼:《晉書·阮籍傳》載阮籍能為青白眼,對禮俗之士以白眼待之,此處指對世俗的輕蔑。
卿自用卿法:化用《世說新語》“我自用我法”,指各自堅持自己的原則。
葵衛足:《左傳》載“葵猶能衛其足”,葵葉向太陽,能遮蔽根,喻自保。
蘭當門:《家語》“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改節”,蘭生當門則妨人,喻賢才易招忌。
舌猶存:典出《史記·張儀列傳》,張儀被笞后問妻“舌在否”,妻曰“在”,儀曰“足矣”,喻堅守自我、不被壓服。
此詩或為詩人遭遇困境(如貶謫、排擠)時所作。詩中“放逐前賢事”“飄零勿復言”暗示其經歷類似前賢的漂泊,而“秋風臥竹園”“山妻笑相視”的日常場景,反映其于困頓中尋求精神自洽的心境,當為自我解慰之作。
全詩以“解嘲”為題,通過對世俗壓力的回應與自我堅守的宣示,展現詩人不隨流俗、高潔自守的品格。既含人生感慨,又不失豁達,是一首兼具現實性與抒情性的自況之作。
隔林殘日照孤亭,玄晏先生酒未醒。 入夜莫愁迷下路,昔人猶在逐流螢。
芳草霏霏遍地齊,桃花脈脈自成溪。 也知百舌多言語,任向春風盡意啼。
山嶺依稀偃月形,數層倚石疊空青。 幾回雪夜寒光積,直似金光照戶庭。
惠施徒自學多方,謾說觀魚理未長。 不得莊生濠上旨,江湖何以見相忘。
野人心地本無機,為愛茅檐倚翠微。 盡日尊前誰是客,秋山含水有清輝。
六月清涼綠樹陰,小亭高臥滌煩襟。 羲皇向上何人到,永日時時弄素琴。
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 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 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 金張藉舊業,七葉珥漢貂。 馮公豈不偉,白首不見招。
古對今,圓對方。嚴寒對酷暑,春暖對秋涼。 晨對暮,雪對霜。和風對細雨,朝霞對夕陽。 桃對李,柳對楊,鶯歌對燕舞,鳥語對花香。
玉樓春信梅傳早。三八芳辰陽復后。稱觴喜對一椿高,萊庭雙桂森蘭茂。 慚無好語為公壽。富貴榮華公自有,請歌詩雅祝遐齡,永如松柏如山阜。
入春才七日,離家已二年。 人歸落雁后,思發在花前。
斜月橫,疏星炯。不道秋宵真永。聲緩緩,滴泠泠。雙眸未易扃。 霜葉墜,幽蟲絮,薄酒何曾得醉。天下事,少年心。分明點點深。
歸禽響暝,隔斷南枝徑。不管垂楊珠淚進,滴碎荷聲千頃。 隨波賺殺魚兒,浮萍乍滿清池。誰信碧云深處,夕陽仍在天涯?
蓮花蓮葉柳塘西,疏雨疏風斜照低。 竹籜冠輕容雪鬢,桃枝杖滑困春泥。 垂虹疑飲雙溪水,砌草新添一寸荑。 不擬孤山閑放鶴,鵓鳩恰恰向人啼。
夢斷池塘驚乍曉。百舌無端,故作枝頭鬧。報道不禁寒料峭。未教舒展閑花草。 盡日簾垂人不到。老去情疏,底事傷春瘦。相對一樽歸計早。玉山不減巫山好。
風卷平沙日欲曛,狼煙遙認犬羊群。 李陵一戰無歸日,望斷胡天哭塞云。 良人平昔逐蕃渾,力戰輕行出塞門。 從此不歸成萬古,空留賤妾怨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