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金釵 其一
風日困花枝,晴蜂自相趁。晚來紅淺香盡。整頓腰肢暈殘粉。弦上語,夢中人,天外信。
青杏已成雙,新尊薦櫻筍。為誰一和銷損。數著佳期又不穩。春去也,怎當他,清晝永。
風日困花枝,晴蜂自相趁。晚來紅淺香盡。整頓腰肢暈殘粉。弦上語,夢中人,天外信。
青杏已成雙,新尊薦櫻筍。為誰一和銷損。數著佳期又不穩。春去也,怎當他,清晝永。
風日讓花枝顯得困倦,晴日里蜜蜂自在追逐。傍晚時分,花的顏色漸淺、香氣消散。女子整理腰肢,臉上殘妝的脂粉暈染開來。琴弦上傳出心聲,夢中的人啊,何時能有遠方的音信?青杏已經結出雙果,新酒配上櫻桃、春筍。為了誰,我獨自這般消瘦?數著約定的歸期,卻總是不確定。春天就要過去了,這漫長的白晝,叫我如何熬得過去?
困:使……困頓、倦怠。
趁:追逐,往來。
暈殘粉:臉上的脂粉因揉搓或時間流逝而暈染殘褪。
弦上語:琴弦彈奏出的心聲,暗指內心的傾訴。
新尊:新斟的酒,尊同“樽”,酒器。
銷損:因愁思而消瘦、憔悴。
永:漫長。
此詞為宋代常見的閨怨題材作品,具體創作背景無明確記載。推測為詞人代女子立言,通過暮春時節的生活片段,反映古代女子對離人歸期的期待與失落,契合宋代理學興起后對細膩情感的關注風氣。
全詞以暮春為背景,通過女子日常的細微動作(整頓殘妝、獨對新酒)與心理活動(數算歸期),刻畫了一位因思念遠人而日漸消瘦的閨中女子形象。語言含蓄溫婉,情感真摯動人,是宋代婉約詞中“以小見大”的典型之作。
玉箸凝腮憶魏宮,朱弦一弄洗清風。 明晨追賞應愁寂,沙渚煙銷翠羽空。
千絲風雨萬絲晴。年年長短亭。暗黃看到綠成陰。春由他送迎。 鶯思重,燕愁輕。如人離別情。繞湖煙冷罩波明。畫船移玉笙。
天闊玉屏空。輕陰弄、淡墨畫秋容。正涼掛半蟾,酒醒窗下,露催新雁,人在山中。又一片,好秋花占了,香換卻西風。簫女夜歸,帳棲青鳳,鏡娥妝冷,釵墜金蟲。 西湖花深窈,間庭砌、曾占席地歌鐘。載取斷云歸去,幾處房櫳。恨小簾燈暗,粟肌消瘦,薰爐煙減,珠袖玲瓏。三十六宮清夢,還與誰同。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縱芭蕉不雨也颼颼。都道晚涼天氣好,有明月、怕登樓。 年事夢中休。花空煙水流。燕辭歸、客尚淹留。垂柳不縈裙帶住。漫長是、系行舟。
玉纖間捻花間集。赤闌干對芭蕉立。 薤葉晚生涼,竹陰移小床。 拗蓮牽藕線,藕斷絲難斷。 彈水沒鴛鴦,教尋波底香。
聽風聽雨過清明。愁草瘞花銘。樓前綠暗分攜路,一絲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曉夢啼鶯。 西園日日掃林亭。依舊賞新晴。黃蜂頻撲秋千索,有當時、纖手香凝。惆悵雙鴛不到,幽階一夜苔生。
褒衣博帶滿塵埃,獨自都堂納卷回。蓬巷幾時聞吉語, 棘籬何日免重來。三條燭盡鐘初動,九轉丹成鼎未開。 殘月漸低人擾擾,不知誰是謫仙才。 白蓮千朵照廊明,一片升平雅頌聲。 才唱第三條燭盡,南宮風月畫難成。
街檐插綴翠柳。憔悴清明后。淚臘堆香徑,一夜海棠中酒。枝上酸似豆。鶯聲驟。恨軟彈箏手。 揾眉袖。嘶總過盡平燕,綠襯飛繡。沈紅入水,漸做小蓮離藕,亭冷沈香夢似舊。花瘦。欲留春住時候。
門隔花深夢舊游。夕陽無語燕歸愁。玉纖香動小簾鉤。 落絮無聲春墮淚,行云有影月含羞。東風臨夜冷于秋。
山色低銜小苑,春云暗宿空庭。秋千無月冷雙繩。閑卻畫欄人靜。一夜海棠如夢,半窗銀燭多情。好花留不到清明。日日陰晴無定。
渺空煙四遠,是何年、青天墜長星?幻蒼崖云樹,名娃金屋,殘霸宮城。箭徑酸風射眼,膩水染花腥。時靸雙鴛響,廊葉秋聲。 宮里吳王沉醉,倩五湖倦客,獨釣醒醒。問蒼波無語,華發奈山青。水涵空、闌干高處,送亂鴉斜日落漁汀。連呼酒、上琴臺去,秋與云平。
花情偏與夜相投。心事鬢邊羞。薰醒半床涼夢,能消幾個開頭。風輪慢卷,冰壺低架,香霧颼颼。更著月華相惱,木犀淡了中秋。
留春不住,費盡鶯兒語。滿地殘紅宮錦污,昨夜南園風雨。 小憐初上琵琶,曉來思繞天涯。不肯畫堂朱戶,春風自在楊花。
翠幕深庭,露紅晚、閑花自發。春不斷、亭臺成趣,翠陰蒙密。紫燕雛飛簾額靜,金鱗影轉池心闊。有花香、竹色賦閑情,供吟筆。 閑問字,評風月。時載酒,調冰雪。似初秋入夜,淺涼欺葛。人境不教車馬近,醉鄉莫放笙歌歇。倩雙成、一曲紫云回,紅蓮折。
畫樓紅濕斜陽,素妝褪出山眉翠。街聲暮起,塵侵燈戶,月來舞地。宮柳招鶯,水葒飄雁,隔年春意。黯梨云,散作人間好夢,瓊簫在、錦屏底。 樂事輕隨流水。暗蘭消、作花心計。情絲萬軸,因春織就,愁羅恨綺。昵枕迷香,占簾看夜,舊游經醉。任孤山、梨雪殘梅,漸懶跨、東風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