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雜詩九十首 其一
我生不僥福,
始終躬純臣。
雖更齊楚偽,
常障西風塵。
耳順早引年,
掛冠踰八春。
甘與田畯游,
遂予胸次真。
我生不僥福,
始終躬純臣。
雖更齊楚偽,
常障西風塵。
耳順早引年,
掛冠踰八春。
甘與田畯游,
遂予胸次真。
我生來沒有僥幸獲得福分,一生都躬行做忠直之臣。雖經歷過齊楚等偽政權的更替,仍常抵御西邊的戰亂風塵。六十歲便早早告老退隱,辭官已超過八個春秋。甘愿與農夫們交往相處,得以實現我內心的真誠。
僥福:僥幸獲得的福分。僥,僥幸。
躬:親身實踐,做。純臣:忠直不貳之臣。
更(gēng):經歷。齊楚偽:可能指當時分裂的偽政權(如偽齊等)。
障:阻擋,抵御。風塵:代指戰亂。
耳順:指六十歲(《論語》有“六十而耳順”)。引年:告老引退。
掛冠:解下冠帽,指辭官。踰八春:超過八年。
田畯(jùn):原指古代管農事的官,此處泛指農夫。
胸次真:內心的真誠。胸次,心中、內心。
此詩為南宋詩人曹勛晚年退居山林時所作。曹勛一生經歷宋室南渡,曾出使金國,見證政局動蕩。晚年辭官后,他遠離官場紛擾,與農夫相交,詩中“掛冠踰八春”即指其退隱多年的狀態,反映了對動蕩時局的疏離與對本真生活的追求。
詩通過自述生平與退隱生活,展現了詩人“純臣”的品格堅守與返璞歸真的人生選擇。語言質樸無華,情感真摯,是南宋文人晚年心態的典型寫照,體現了對精神本真的珍視。
歐陽曄治鄂州,民有爭舟而相毆致死者,獄久不決。曄自臨其獄,坐囚于庭中,去其桎梏而飲食之,食訖,悉勞而還之獄。獨留一人于庭,留者色變而惶顧。曄曰:“殺人者汝也!”囚佯為不知所以。曄曰:“吾觀食者皆以右手持箸,而汝獨以左。今死者傷在右肋,非汝而誰?”囚無以對。
明有陸廬峰者,于京城待用。嘗于市遇一佳硯,議價未定。既還邸,使門人往,以一金易歸。門人持硯歸,公訝其不類。門人堅稱其是。公曰:“向觀硯有鴝鵒眼,今何無之?”答曰:“吾嫌其微凸,路值石工,幸有余銀,令磨而平之。”公大惋惜。
山水有相逢,春風入卷來。 望君多珍重,圓月杯中酒。
鳳凰壽,百鳥朝賀,唯蝙蝠不至。鳳責之曰:“汝居吾下,何倨傲乎?”蝠曰:“吾有足,屬于獸, 賀汝何以?”一日,麒麟誕,蝠亦不至,麟亦責之。蝠曰:“吾有翼,屬于禽,何以賀與?”麟鳳相會,語及蝙蝠之事,互相慨嘆曰:“如今世上惡薄,偏生此等不禽不獸之徒,真乃無奈他何!”
子昂初入京,不為人知。有賣胡琴者,價百萬,豪貴傳視,無辨者。子昂突出,顧左右曰:“輦千緡市之!”眾驚問,答曰:“余善此樂。”皆曰:“可得聞乎?”曰:“明日可集宣陽里。”如期偕往,則酒肴畢具,置胡琴于前。食畢,捧琴語曰:“蜀人陳子昂,有文百軸,馳走京轂,碌碌塵土,不為人知!此樂賤工之役,豈宜留心!”舉而碎之,以其文軸遍贈會者。一日之內,聲華溢都。
翠鳥先高作巢以避患,及生子,愛之,恐墜,稍下作巢。子長羽毛,復益愛之,又更下巢,而人遂得而取之矣。
有赴飲夜歸者,值大雨,持蓋自蔽。見一人立檐下,即投傘下同行。久之,不語,疑為鬼也。以足撩之,偶不相值,愈益恐,因奮力擠之橋下而趨。值炊糕者晨起,亟奔入其門,告以遇鬼。俄頃,復見一人,遍體沾濕,踉蹌而至,號呼有鬼,亦投其家。二人相視愕然,不覺大笑。
縣在翠微處,浮家似錦棚。 三峰南入幕,萬樹北遮城。 地僻人難至,山多云易生。 老梅標冷趣,我與爾同清。
少歲讀詩書,齒斤齒斤恣詆訾。 續經頗怪文中子,論易頗輕王輔嗣。 兩人死時猶少年,著述煌煌已如是。 男兒一事無成身已老,試問何者可人意。 古之人,勿輕議。
當涂既衰典午起,賊臣勸進紛如蟻。 就中曾有瑯琊王,天寒叩冰冰躍鯉。 當時不肯拜晉王,今日公然屈膝矣。 荃蕙為茅鸞為鸮,誰道忠臣必孝子。 吁嗟乎,陳情令伯亦如此。
高帝木僵人,慷慨楚歌憐戚姬。 項王氣蓋世,數行泣下為虞兮。 阿瞞叱吒九州平,卻戀銅臺歌吹聲。 千古英雄堪笑殺,半為兒女太癡生。 一事更憐關壯繆,綏綏求偶何乃速。 雄師未下下邳城,美人巳覬秦宜祿。
崔度亂,三蛹出。 陳鮑亂,端委立。 巧宦營營晏大夫,一語何曾及討賊。 名不列奸逆傳,身不罹強項災。 才不才間我中處,傳君衣缽伊誰哉。 君不見漢胡廣,明徐階。
扁舟遙指鴨婆潭,十里瀠洄水蔚藍。 一片樓臺煙雨里,分明風景似江南。
溪上人家槿作籬,側生露葉與風枝。 恨余此日來偏早,不得輕紅擘荔枝。
雨后林塘夏亦秋,一葫蘆酒在船頭。 醉來深入荷花去,臥看青天飛白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