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頌四首
清白傳家,赤窮到骨。心似寒灰,口如木突。縱有些兒葛藤,盡機也拈不出。憑何接待方來,聊與一摑一咄。
洞山麻三斤,趙州庭前柏。滯貨賣不行,未免著潤色。五彩畫牛頭,便道是極則。七寶絡象身,此個更奇特。
桃花紅,李花白,東君怯寒辨未得。且令蝴蝶舞三臺,啄木和成十八拍。
呵呵呵,可憐陌上游人,開眼堂堂著賊。觀音巖玲玲瓏瓏,太白石丁丁東東。西園菜蟥似不堪食,東谷花發卻無賴紅。
清白傳家,赤窮到骨。心似寒灰,口如木突。縱有些兒葛藤,盡機也拈不出。憑何接待方來,聊與一摑一咄。
洞山麻三斤,趙州庭前柏。滯貨賣不行,未免著潤色。五彩畫牛頭,便道是極則。七寶絡象身,此個更奇特。
桃花紅,李花白,東君怯寒辨未得。且令蝴蝶舞三臺,啄木和成十八拍。
呵呵呵,可憐陌上游人,開眼堂堂著賊。觀音巖玲玲瓏瓏,太白石丁丁東東。西園菜蟥似不堪食,東谷花發卻無賴紅。
以清白家風傳承,貧窮到骨子里。心像冷卻的灰燼般死寂,口如木頭般沉默。縱使有些許糾纏的言語,也完全無法抓住機鋒。憑什么接待來訪求法者?姑且給予一掌一喝。洞山的‘麻三斤’,趙州的‘庭前柏’,這些禪機如滯銷貨物難以流通,未免需要潤色。用五彩畫牛頭,便說是最高準則;用七寶裝飾象身,這更顯奇特。桃花紅,李花白,春神畏寒難以分辨。暫且讓蝴蝶在三臺起舞,啄木鳥和鳴如《十八拍》。呵呵呵,可憐那路上的游人,睜眼分明被‘賊’所惑。觀音巖玲瓏剔透,太白石叮咚作響。西園的菜蟲看似難以下咽,東谷的花開卻爛漫得無理。
葛藤:禪宗用語,比喻糾纏不清的言語或執著。
洞山麻三斤:洞山良價禪師的公案,指當下即是的禪機。
趙州庭前柏:趙州從諗禪師的公案,以‘庭前柏樹子’指示本來面目。
滯貨:滯銷貨物,比喻不被理解的禪法。
五彩畫牛頭:比喻執著于表面形式,偏離本質。
七寶絡象身:與上句同理,強調對裝飾的執著。
三臺:星名或古樂曲名,此處指熱鬧場景。
十八拍:指琴曲《胡笳十八拍》,借指和諧之聲。
無賴紅:形容花朵爛漫、毫無拘束的紅色。
此偈為宋代禪宗偈頌,創作于禪宗興盛時期。當時禪師常以偈頌形式應機開示,破除學人參禪時的執著。本偈或為某禪師針對學人拘泥文字、執著形式的弊端而作,旨在引導其超越言語表象,直悟本心。
本偈通過日常物象與禪宗公案,批判對言語、形式的執著,強調‘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法核心。語言質樸機鋒暗藏,是禪宗‘以俗說禪’的典型之作,展現了宋代禪偈通俗而深刻的藝術特點。
老作崇陵種樹臣,戊申題句淚縱橫。絕倫髯也心難朽,知己周先比趙生。
岱山連云轉林麓,中有山人舊書屋。春風獨樹孟家鄰,垂蘿野鳥愚公谷。山人去后馀泉扃,落木寒猿那可聽。階蘚猶存故行跡,檐峰不改別來青。后人戚戚悲霜露,竟日凄凄感風樹。啼鳥空聞返哺聲,白云況是關心處。寸祿休嗟名位卑,多才又喜際明時。蕭曹事業應須繼,林壑光輝會有期。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難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靜安以貞,軒翱而騁。巫高見飛,李廣疑寢。其矯如虬,將縈似蚓。備德矜能,膚清骨挺。我將拜之,請君勿哂。
芒屩支藤上翠微,長松影里叩柴扉。石壇丹灶蒼苔冷,天闊風高鶴不歸。
百花看盡不如梅,故作凌寒殿后開。照水憐生勻粉處,隔簾抵死透香來。未令寄隴音塵斷,能覓巡檐句法回。羞殺漫山桃李樹,枉教春力費鐫裁。點酥嬌面試初芳,琢句真須琢玉郎。聊與一枝論雅素,未須千葉間輕黃。斜簪髻畔隨人好,滿覆樽前借客香。誰引角聲人未寢,落梅聲里看晨妝。
君不見云中月,清光乍圓還又缺。又不見枝上花,容華不久落塵沙。一生一死人皆有,綠鬢朱顏豈能久。樽前但使酒如澠,肘后何須印懸斗。咸陽黃犬嘆已遲,至今千載令人嗤。請看古來功業士,何如陌上游冶兒。百年飄忽寄宇內,日日歡游能幾歲。勸君莫惜囊中金,但趁生前常買醉。臨邛壚頭綠蟻香,柳花卷雪春茫茫。吳姬越女邀相向,痛飲須盡三千觴。興來狂笑縱所適,慎勿畏它權貴客。東風吹落頭上巾,此日獨醒端可惜。一朝綺羅生網塵,妝樓空鎖青娥人。酒星不照九泉下,孤鳥自哢山花春。解我金貂,脫君素裘,白日既沒,秉燭遨游。君為我舞,我為君歌,歌舞相合,其如樂何?
暫脫南冠坐水湄,殘觥瀝盡與君知。時危只恐英雄老,世亂非憂富貴遲。已見生來同李廣,只須死后傍要離。十年征戰兼羈系,見慣休猜不慣悲。
九冥使者令行肅,怒叱剛飆逐滕六。驕云壓地凝不流,萬里寒棱逼人目。一齋函丈大于斗,四壁生輝瑩如玉。夜深危枕支詩魂,衾鐵棱棱似龜縮。戰酣凍蟻寂不聞,獨訝春蟲暝中撲。是誰碎剪銀潢波,亂撒珠璣三萬斛。初疑入幕勢斜斜,時復緣窗聲簌簌。夢魂無路覓寒梅,詩思翻驚折危竹。長安客舍清于冰,亦有羈棲抱幽獨。門前自絕車馬塵,釜上曾無肉為粥。東鄰西里富熏天,細醞羊羔酒初熟。酒酣把玩溫柔鄉,豪竹輕歌貯金屋。但知聲色樂意長,豈信齋居清聽足。高人胸次無一塵,肯附輪蹄競馳逐。政如袁安不出門,自儗焦光眇庸俗。齧氈朔窖耳孰聆,擊?縣弧事誰續。從渠簡冊紀勛庸,我獨忘榮亦忘辱。起呼小姬煮春茗,懶具扁舟汎溪曲。更結心齋聽以心,擊壤高歌繼芳躅。懸知海上來歲豐,農圃無勞問雞卜。
春到人間倩月傳,菁華五夜雪為先。山光半掃寒云色,江影遙涵碧樹煙。
天涯望斷白云飛,灑淚那能賦式微。滿路楊花春欲暮,不堪飛雪點麻衣。
詩草人收味月亭,先生何處獨登瀛。山云自映新墳白,齋榜空懸舊雪青。到了有生還似寄,尋思是夢不如醒。秪應更坐蒲團破,讀盡瑯函幾部經。
霜落江頭楓樹林,鱸魚正肥江水深。扁舟坐釣者誰子,白發不知憂世心。濠梁魚我相忘久,日煖絲綸輕在手。隔篷呼婦炊香粳,艤棹呼兒買春酒。蘆花兩岸秋茫茫,食魚豈必河之魴。青天無云月在水,扣舷靜夜歌滄浪。崎嶇道路恐豺虎,煙波不受人間苦。久無渭水獵非熊,那有客星動明主。嗟予塵土具二毛,方壺員嶠秋風高。持竿明日拂云海,一舉會須連六鰲。
清真淡薄正相宜,肯使赪容透玉肌。自倚懷冰難受染,何妨凌雪獨先時。煙迷遠樹依稀見,風度回塘取次吹。聞說江南春信早,憑君折取最繁枝。
滄洲開晚景,莽蒼更依稀。有鷺從中起,于天盡處飛。數絲風冉冉,一片雪暉暉。外路迷鄉國,天風起我衣。遠游尋鶴侶,近不為魚肥。西塞山邊雨,漁蓑獨自歸。鷺閑如可語,飛去復何圖。但見振兮振,不知于此于。難令公子濁,似是列仙癯。近逼孤云小,遙看點雪無。滄洲何爾我,白發自江湖。風雨魚歌外,玄真逝與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