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夜櫟社諸子集予無悶草堂 其二
簾外西風旅雁過,
語長殘月掛庭柯。
酒酸未足釣詩興,
茶釅差堪敵睡魔。
此會敦槃哀樂半,
故人生死別離多。
相逢破涕真難得,
莫學王郎斫地歌。
簾外西風旅雁過,
語長殘月掛庭柯。
酒酸未足釣詩興,
茶釅差堪敵睡魔。
此會敦槃哀樂半,
故人生死別離多。
相逢破涕真難得,
莫學王郎斫地歌。
簾外西風吹過,遷徙的大雁掠過天際;長夜傾談間,殘月斜掛在庭院的樹枝。酒味微酸,不足以引發詩興;濃茶濃烈,勉強能驅趕困意。此次聚會悲喜交織,故友間生死離別之事太多。相逢時破涕為笑實在難得,莫要學王郎擊地悲歌那般沉郁。
旅雁:遷徙的大雁,常喻漂泊或時序更替。
庭柯:庭院中的樹枝。
敦槃(pán):古代盟會時盛放牲肉的禮器,此處借指聚會的莊重氛圍。
王郎斫地歌:用典,《晉書》載王敦酒后常詠曹操“老驥伏櫪”詩,以如意擊唾壺為節,壺口盡缺,后以“斫地歌”指感慨不平的悲歌。
此詩為清末民初臺灣詩社“櫟社”成員聚會所作。櫟社以文會友,多在動蕩時世中聯絡鄉情。詩中“故人生死別離多”或反映當時社會離亂、舊友星散的背景,作者于聚會中感懷身世,寫下此作。
詩寫秋夜與故友相聚,由景入情,從宴飲細節到人生感慨,層層推進,既見友情之重,亦嘆聚散之難,是亂世文人情感的真實寫照。
石骨嵌巖聳怪形,主人對此快詩情。若教老筆來模仿,盤礴終朝畫不成。
吏曹清雅復誰如,三載淮陰遠謫居。豈謂風蓬嘆流轉,久從霄漢擬遷除。子平實有歸田賦,公干虛傳臥病書。乘月共憐霜燕起,悲鳴猶是落弦馀。
桃花園作芳林苑,濛汜池通祓禊堂。前以驕奢為晉宋,后無規鑒亦齊梁。
別業踞仙洲,仙人洞壑幽。巖回疑徑斷,林抱見溪流。竹隱橫琴坐,花隨放棹游。終期謝簪紱,掃石臥茲丘。
風塵先我解牛刀,萬里冥鴻一羽毛。誰信五溪多瘴癘,古來三峽壯波濤。中原北望浮云盡,函谷西還紫氣高。春雨海門尋舊隱,折腰應嘯尚兒曹。
諸賢名并端平見,一老音存正始遺。改紀重來時領袖,持荷獨立右尊彝。心忘世易身難乞,家著書多人少知。省闥才辭留史館,可憐便入八哀詩。
春雷靡玉續音官。篆裊御爐煙。玉人箏后龍吟細,渾不管、簾外輕寒。爾汝喁喁情重,不知深夜霜天。別時容易見時難。往事莫憑欄。飄零一例霓裳譜,空回首、漠漠關山。今古傷情無限,忽雷一例么弦。
半幅全封一字無,莫嫌者也及之乎。還將昔日芭蕉語,寫作王公十道符。
庖丁能治牛,師曠能治音。疇知扁鵲術,異跡同其心。五行播四序,偏勝恒為淫。柰何蕞爾軀,禦此寒暑侵。岐黃世云遠,奧義難重尋。長沙繼扁鵲,論議橫古今。不有劉張徒,奚辨石與琳。錢唐醫之藪,名士朋盍簪。惟茲隱候裔,聲價兼南金。厚施遠食報,券積高于岑。朅來金閨彥,有疾虞將深。神丹進刀圭,捷若磁引針。功成不受饋,拂衣歸茂林。我夙慕其人,與語開塵襟。安得雙鯉魚,為之溉釜鬵。盡詢養生秘,啟我聾且瘖。會面諒可期,因風寄長吟。
闔閭城畔姑蘇臺,百花洲上千花開。笙歌半空曉未絕,一聲落月啼烏來。蛾眉顰翠愁如簇,空捧春嬌在心曲。滄江羅網縱鯨鯢,碧瓦丘墟走麋鹿。悽煙慘日潮生處,怨滿鴟夷猶不悟。甬東東海不可棲,劍光夜冷吳山路。
欲返瀛東力未支,天涯相望一茅茨。逢人話到桑麻后,羨子書言社稷時。開徑不當馳馬地,濯纓誰共狎鷗池。他年徑造非生客,寄語山童莫漫辭。
根柢雖然傍濁河,無妨終日近笙歌。驂驂金帶誰堪比,還笑黃鶯不較多。
已擬侍荷橐,俄抽似葉身。甘為南地鬼,不作北朝臣。屋壁遺文壞,鄰州戰血新。劫灰飛未盡,碑碣托何人。
朱門日日泊高車,陋巷冰枝積寸芽。春色不隨人意薄,夜來潛到小瓶花。
予寧不得意,幽居嗟陸沉。稚子門外呼,有客來相尋。論心意已愜,握手情何深。新詩馀萬言,居然正始音。談深梅雨歇,坐久春鳩吟。日暮別我去,悵然勞此心。